汽車行駛在寬闊的公路上,黑鷹人如其名,臉黑的像炭一樣,戴著黑超墨鏡,烏黑的頭發(fā)修剪成整齊的平頭,根根直挺向上,中等身材,既不高大也不壯碩,但是黑色襯衫下透出堅實的肌肉輪廓。
臨江把紙條上的地址給他看的時候,他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只是默默的在車載導(dǎo)航上輸入地址,按照導(dǎo)航行駛著。
公路像綢帶一樣向遠方綿延,偶爾經(jīng)過一兩輛車,只有路兩邊高大的樹木飛快的向后倒退著,樹木的后面是濃密的樹林。沿路的風景就是這樣像復(fù)制粘貼一樣的單調(diào)。
一個小時之后,車子停在一個鐵制指示牌的旁邊,上面寫著:“肖林頓村”。金子終于從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抬起眼睛,看看了周圍環(huán)境后,說道:“應(yīng)該就是這里了。”
臨江拿起包包向金子道謝后下了車,沿著村子的小路向前走去。雖說是小路也足夠兩輛小轎車并排通過,水泥路面有些破損,路的一邊是綠油油的莊稼在陽光下泛著金光,另一邊被橫架的粗木頭板做的圍欄圍著,十幾黑白花色的奶牛懶散的吃著青草,時不時發(fā)出“哞~哞~”的叫聲。路邊不知名的小花在微風中搖頭晃腦,潺潺的小溪順著小路一側(cè)從村子里一直流向外面。
走到圍欄的盡頭的時候就看到了村子里的房子,一棟一棟,沒有統(tǒng)一規(guī)劃,隨意的在不同的位置散落著,有的距離小路近一些,有的遠一些,顏色、格局都各有不同。
臨江一路向前走著,一個行人也沒遇到,想問問路都不可能了,只能憑感覺在每幢房子前觀察。
突然一幢房子進入臨江的眼簾,她的第六感告訴她:“就是這一家!”
這幢房子是白色的二層小樓,白色的柵欄上爬滿了青翠的藤蔓,蜷曲蜿蜒的藤蔓間開著紫紅色的花朵,還有好幾種不同的昆蟲鳴叫聲從柵欄里面?zhèn)髁顺鰜?,臨江順著柵欄走到兩扇木質(zhì)的大門前,門框旁掛了一個牌子,上面用花體字寫著:“蟲子的家”。牌子旁邊就是門鈴按鍵,臨江輕按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沒有任何聲音,兩扇緊閉的木門“啪”的一聲分開了一條縫,好像門鎖被打開了。臨江輕輕一推,門就開了,臨江探頭問:“您好,我可以進來嗎?”沒人回應(yīng)。臨江走進去,回身把門關(guān)好。院子里一條鵝卵石鋪成的蜿蜒小路一直通向房子的大門,各種花花草草和瓶瓶罐罐幾乎占滿了整個院子,之前臨江聽到的蟲子鳴叫聲就是從這些瓶瓶罐罐里傳出來的。
在沒有得到主人允許之前臨江不敢在院子里逗留,便徑直朝房子大門走去,臨江輕輕敲門,用英文說道:“您好,打擾一下,我是曲臨江,請問有人在嗎?”等了半分鐘,隱約聽到里面回了一句久違的中文:“進來吧?!?
臨江擰動門鎖推開門走了進去,進去之后直接愣在門口!眼前的驚象讓她不知道該如果下腳!玄關(guān)的地上歪歪扭扭的擺滿了各種女鞋;看似應(yīng)該是客廳的房間里雜亂無章,沙發(fā)上、電視機上散落著衣服和毛毯,茶幾上擺滿了留著食物殘渣的盤子和飲品的杯子上面還撂著幾本雜志;客廳的左手邊是開放式廚房,流洗臺上用過的鍋碗瓢盆像開完圣誕狂歡晚會的醉鬼一樣歪斜著,水籠頭滴答到水池摞起來的碗里,濺到灶臺上又滴落到地面,一切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流暢。客廳右側(cè)的房間門是緊閉著的。
“您好!我進來了?!迸R江沒有看見任何人,只能對著關(guān)閉的房門打招呼。
“哦,隨便坐,稍等我一下,馬上就好!”果然,聲音是客廳右側(cè)緊閉的房門里傳出來的。
臨江抿抿嘴,向客廳走,隨便坐是不可能了,沙發(fā)上沒有任何一個角落可以坐。臨江伸手把沙發(fā)上的衣服、毛毯取下來,疊好;把茶幾上的雜志放到沙發(fā)旁邊的雜志袋里;又把杯盤收到廚房里,擼起袖子一口氣把所有的鍋碗杯盤都涮干凈放在瀝水架上。
做完所有一切,臨江才在沙發(fā)的一角坐了下來,隨手抽了一本雜志,打開翻到第一頁就嚇了一跳,雜志脫手掉在地上,緊閉的房門正巧在這個時候打開。一個身材嬌小的中年女人從里面出來,一身灰色棉質(zhì)家居服,頭發(fā)隨意的挽在后腦,道:“我這里的書總會嚇到人!”
臨江趕忙從地上把雜志撿起來,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什么,哦,等等,你剛才做了什么?”女人看了看干凈整潔的房間,問道。
“我,對不起,我沒經(jīng)您同意就動了您家里的東西,我......”臨江連連道歉。
“不,不,不,我家上次這么干凈還是......”女人瞇起眼睛努力回憶,然后說:“記不清楚多久了,反正是上一個鐘點工還沒辭職的時候!”
臨江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看來她的自做主張并沒有惹對方不快。
女人在三人沙發(fā)上坐下來,向剛才臨江坐的那個單人沙發(fā)示意道:“坐!”
臨江坐下來,正要開口自我介紹,沒想到女人先開口了:“你叫曲臨江,洛軒然的初中同學,他早就跟我打電話說過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