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與食指間摩挲了一下。

剛剛那種觸感，有點像是在陽光下暴曬風干后的感覺。

可這里并沒有光，也沒有風啊？

這么想著，余光卻瞟到了來處。

哦，不對，這空間還有一個地方有光的。

星錦抬步走回洞口處，她趴下對著洞口外邊看了一眼，能清晰看見底下的小區。

她尋思了一下，然后趴的更低了。

這一下倒是連天鏡鏡面的橫切面都看的清清楚楚了。

？

星錦觀察著，發現了有點不對勁。

這鏡面……似乎發著光。

難道，這個位面沒有太陽，卻有光芒。這光芒都來自于天鏡嗎？

“……”

星錦搖了搖腦袋。

不對，她現在看這些，跟要找“機緣”摧毀它，有什么關系？

反應過來自己跑偏了的星錦嘆了口氣。

有時候，好奇心太強也不是什么好事兒啊。有點誤事兒。

她起身重新走回黑暗，拿起了手電筒，開始在空間里探索。

空間似乎很大，又似乎沒有任何邊界。星錦在這里摸不到任何類似于墻壁的東西。

……

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符咒類的機緣啊，那應該是類似于紙條一樣的東西。這里沒有墻壁，倒是有很多殘骸，無論是飛機，還是人骨。

現在，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符咒被藏在眾多殘骸中，另一種就是符咒被貼在了空間地面。

星錦用手電筒照射這四周，看著一望無際的天鏡空間，心下有些無力。

希望不會是前一種……

雖然兩種狀況都很難找，但看地面找，也總比前一種動手挖殘骸來的好。

那么多殘骸，挖起來體力消耗起來可比第二種大的多，而且還容易精神崩潰。

嘆了口氣，這要多久啊！

星錦憂心忡忡地邊尋找邊思考。

要是多幾個人就好了。

慢慢摸索著，元宵給她施過法，不受空間影響的手表是一圈一圈的轉，時間過去了很多，東西也是一個接一個的摸，但就是沒看到一條跟紙長得像的。

就離譜。

這么多飛機殘骸，里邊就沒一個人帶紙？

星錦滿心的槽無處可吐，最后只得默默把槽咽了回去。把她自己憋的夠嗆。

“咋整啊，半天找不到。”

心中不可避免地升起了一絲煩悶。雖然是遮掩了洞口。但洞口還在啊！

只要遲一點，那就意味著有更多的人就要死亡！

可能，可能到最后，連她自己都不例外！

這讓她怎么不急啊！

停尸房里那個鏡人的尸體已經讓她意識到了什么。找到天鏡的機緣真的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它不會像第一個世界那樣將范圍內的人類滅絕，但沒到最后，誰能確定它不會保留幾個“火種”，剩下全部滅絕干凈呢？！

就在她急得頭疼的時候，另一邊，鄭雄閉目養神結束，腦子終于清晰了一會兒。

他咽了下喉嚨。

如果再找不到出去的方法，他們可能真的活不下去了。

能過這么多年已經是極限。

他……基本已經絕望了，但心底的不甘卻依舊撐著他，讓他接著為生存，為出去奮斗著。

身邊，微弱的動靜傳來，鄭雄心中一喜，他連忙順著動靜，伸手搖了搖那人。

“云染……”

聲音嘶啞，已經完全聽不出男女，仿佛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

忍著喉嚨的刺痛，他搖著著云染，雙手有些無力。

“云染！云染！醒醒！”

地上的人手指動了一下，卻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鄭雄喘了口粗氣，隨后咬著牙說道。

“云染！醒醒！你兒子女兒還在家里，”

說到這兒，他哽咽了一下，雙拳不自覺捏緊。

“你兒子、女兒，還在家等你呢！！你醒醒！”

說到最后，已全然是氣聲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后那句話起了作用，地上的人咳了兩聲，廢力，悠悠轉醒。

“老熊？”

虛弱的幾乎不可聞得的氣聲響起。

“我還以為我死了……”

他輕扯嘴角，語氣淡然，卻帶著幾分輕嘲。

鄭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這么久了，連他自己都感覺無望了，更別提一向敏感的云染了。

他勉強地笑了笑，隨后想到了什么，立馬安慰道。

“有出去的希望了。”

云染表情一僵，臉上盡是不可置信。

是在做夢嗎？這么多年了……這么多年了，終于能出去了？

他憶起離家時，兩個白白嫩嫩，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雖然他倆太小，啥都不知道，但每次，一下班回來，就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伸著小手對他笑……

“什么希望？”

可冷靜下來，他還是有些不信。

“就在不遠處。前段時間，這個空間的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大洞，冒著閃耀的光芒，還透著風。”

說到后邊，鄭雄有些支撐不住，使勁兒咳了好幾聲。

“是外面的味道。”

外面？

對他們來說可真是個遙不可及的詞語。

“……”

云染沒接著問，既然都發現了，為什么他前去查看了沒有，查看了，既然是希望，又為什么沒有出去，亦或者帶他一起出去。

他心底隱隱排斥去問那個問題，似是在自欺欺人。

“我們，”云染剛說了兩個字就噎住了嗓子，緊接著便狠狠咳嗽著，仿佛要把肺給咳出來一樣。

鄭雄趕忙伸手給他舒氣兒，好一會兒才停下。

“我們，過去看看吧……”

說完全放棄了是不可能的，為了孩子，他怎么的也得拼最后一把。

鄭雄應了一聲，隨即上前扶著云染，兩人結伴，一點一點向洞口挪去。

另一邊，星錦探查了許久都沒有什么收獲。跟大海撈針一樣，龐大的空間讓她深刻地意識到了自己的渺小，意識到了自己是多么弱小。

如果沒有元宵的幫助，她或許根本上不來這天鏡。更別提要在天鏡的眼皮子底下保命了。

星錦抿了抿唇，心底有些不好受。但隨即便釋然的嘆了口氣。

“想那么多干嘛？眼前的事還沒有解決，多想也無益。”

她又邁開了腳步，拿著手電筒在空間里晃蕩。

這一次，她晃蕩著晃蕩著就感覺周遭有些熟悉了。

這么定眼一看，再走近一瞧——誒！這不是她來的那個洞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