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前，還是小學生的樂歡看過一部香港電影，名字叫做《十兄弟》。她被影片的怪誕離奇震撼，以至于過去許多年也未曾忘記。

影片里有一塊神奇的土地，種什么進去都能十倍百倍地收獲。其中有一個兄弟，把自己的腦袋埋進去了一點，拔出來以后竟變得跟冬瓜一般大。

此時此刻，樂歡看著眉飛色舞的大腦袋老公，便立刻想起了那個種了腦袋的“大頭怪”。她不禁撲哧一笑，回道：“別鬧了，我都快被那個小孩兒氣死了。”

“歡子，我跟你說真的！”賈棟梁見樂歡不理解，他急忙伸手從屁股兜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來，他語速稍快地說：“你看！我說的是正事。”

生活中的賈棟梁很少有正經模樣，他的認真勁頭都用在了工作中。平日里樂歡盡見到丈夫吹水胡扯、嘻嘻哈哈的樣子，陡然見了他如此認真，樂歡也不得不嚴肅起來。她問：

“正事呀……我們有什么正事？難道是落戶的事出結果了？”

“那個呀，已經在單位報過了，一步步等著辦就成了。”賈棟梁指著紙張，解謎道：“我說的這個地啊，不是真的莊稼地。我說的這個地在網上，在網上能挖到錢！好多好多錢！”

言語中，那張皺巴巴的紙被展平了。看起來，紙是隨手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上面鬼畫符一般寫著很多難以辨認的字。

“區……什么鏈……”樂歡認真辨認著，說：“什么意思？看不懂。”

“我們不需要懂，誰真懂呀？咱們只要跟著混就成了，別人吃肉，我們喝湯。”賈棟梁說：“這叫數字貨幣，就憑這個，我師父當時買房子都沒借錢，賣了幾個幣就湊夠首付了！”

樂歡一頭霧水，但她被賈棟梁興奮的狀態感染，問道：“那得投不少錢吧？”

“不是錢的問題，得有人帶你入門呀。不然的話，想炒都不會。”賈棟梁一巴掌拍在大腿上，表情奇怪地掙扎了幾秒，說道：“我原來以為譚力就是個沒底線拍馬屁的，現在看起來，那小子有點真本事，難怪師父看重他，他能給師父帶來實打實的好處啊！不然的話，我師父哪會懂這些高科技。”

“你越說我越聽不懂了，”樂歡細細辨認紙上的字跡，最終還是放棄了，她發現了紙上成團的污漬，不免嫌棄道：“這紙是哪里來的？看起來好惡心。”

“別扔！”

賈棟梁一把將紙奪走，小心翼翼地疊了起來。

這張紙可是得來不易——昨天，賈棟梁給劉元虎送宵夜時，剛好撞見譚力在給劉元虎大講致富道，他想上去請教卻碰了一鼻子灰。譚力這個下作的，還挑釁似地當著他的面把這張“致富經”丟進了垃圾桶。

賈棟梁當然不會告訴樂歡這張紙是自己扒拉了師父辦公室的垃圾桶翻出來的，他只是學著譚力的口氣對樂歡說：

“錢是存不出來的，錢是長出來的。跟母雞下蛋一樣，抱一只金雞，才有源源不斷的金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