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程懷著一肚子的火氣上了床，不像瑎嬘，睡得沒心沒肺的。在迷迷糊糊間，長期養成的直覺讓他感到有些不對勁。

瑎璲用刀子抵住了他的眼皮，使他根本不能睜開眼。一向是主導地位的余光程這一次反被別人控制住了，心里有些不開心，“小公主，一大早就想和我浴血奮戰，不好吧，雖然我也不介意就是。”

浴血奮戰是這么用的？你上沒上過學。

瑎璲沒什么耐心和他尬聊，簡單粗暴的懟了過去:“你話怎么這么多？”

說著鋒利的刀刃在余光程眼皮上壓了壓，眼皮上頓時多了兩道細小血痕。

這一番操作，弄得他眼睛動都不敢動，余光程急忙說道：“哎哎，別激動！我的眼睛可是很好看的，瞎了多可惜?！?

“我管你呢，又不是我的眼睛！”瑎嬘說得理直氣壯。

“好有道理哦，我好喜歡哦！”余光程裝模作樣道。

“哦你個頭，再不說正事，我就廢了它?！?

“嘖，好事多磨，稍安勿躁！”

人類這說話不進入正題的毛病也不知道是怎么養成的，煩人的很。

余光程準確地握住了瑎璲的手腕，猥瑣地上下摸了摸，瑎璲也沒有反抗，只是手上用了點力。

“嘶~不就是摸一下，至于這么認真？我說，我說還不行嘛?！庇喙獬搪曇粲行┪?。

他放下手，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慢慢講道：“哎呀，我和九號的愛情故事可是一段很長的故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形影不離......”

開頭這一句就惹得瑎璲冷哼一聲，瑎璲覺得這個人礙眼的可怕，手癢了，該見點血了。

余光程仿佛就想看瑎璲不舒服，臉上還彌漫著幸福的神情，不知道還以為他們搞基了呢。

“九號總是冷冰冰的，看著人的眼神空洞無物。但是，這樣很棒不是嗎？”

余光程東了動手指，興奮的難以名狀。

看著余光程越說越興奮的表情，作為變態的始祖，瑎璲也突然覺得變態真的必死。

“可是事情是從什么時候改變的呢？是從一個小女孩，那個蠢貨改變了他。”

“他不完美了，變得平凡了，太可惜了，太可惜了?！闭f著，余光程心中的偏執在不停翻滾，寒意仿佛是從他那顆冷得冒煙的心臟里滲出來的，看樣子他對那個女生是真的很怨恨啊。

余光程還想繼續回憶，就被瑎璲打斷了，“我只想直到為毛你和他共生，不想知道你們之間的愛恨糾葛?！?

“什么叫你們之間，明明是我們三人之間。那個女孩就是你哦！”

平地驚雷起！什么玩意？你再說一遍？

余光程故意這么說完之后，就不說了，顯然是想看瑎璲會怎么樣。

“少來？那要是我才有鬼。”瑎璲矢口否認。

余光程這個挑撥離間精終于等到機會了，帶著疑惑地語氣說道：“咦？不是你嗎？可是你們好像，我還以為是他找到了你呢?！?

聽聽這話，不就是再暗示秦蕭林接近她的目的不純嘛。你可真是個黑茶，又茶里茶氣又心黑。和那個什么三四五六號可真是絕配，一群牛鬼蛇神，反正不是人。

“你在嚼舌根，我就挖了你的舌頭?！闭f著瑎璲把刀子往余光程嘴唇上劃了劃。

刀子被從眼睛上挪開，余光程終于可以睜開眼了。但還沒等他喘口氣，瑎璲就當著余光程的面，把刀子插進了床頭的墻上。

瑎嬘懶懶地靠在墻邊，威脅道：“再不說，我就讓你體會一下做壁畫的感覺。”

看著那刀子的大半都進了墻里，余光程也有些驚詫，沒想到瑎璲竟然力氣這么大。然后，瑎璲就聽到了一個老套的不能再老套的故事。

“就因為這樣，你就覺得他背叛了你？”

“不是嗎？明明我們才是最為相似得人”余光程顯然不同意瑎璲的想法，堅持自己才是對的，一想到秦蕭林的背叛，不由得有些憤恨地說道：“一起留下來，成為掌控別人生死的神不好嗎？為什么要變成弱小的普通人，追求所謂普通人的生活。”

瑎璲很欣賞余光程的愚蠢，甚至覺得他蠢得有點可愛。其實，在她的信徒里，余光程這樣的人不在少數。

之前她也信奉絕對的力量，但是成為人類之后，她就多少有些懂得人類了。不是絕對的力量就是強大，就是自由，帶著鐐銬起舞，才是真的了不起。

唔，聽起來像有個大病。瑎璲發現，人類很會給自己找“不痛快”。

一面是打破束縛，追尋自由，追尋解放；一面是加以約束，規訓每個人。

這樣矛盾的事情，在人類社會里自洽的存在著。

如果人類真的自以為，可以做自己的神，那就大錯特錯了。

人類尚且不能統一各自的力量，成為一個拳頭出擊，更何況個體，簡直弱小的可怕。

單單靠一個肉體，再怎么強悍始終是有局限的，怎么可能實現超越現實的自由，更別說狂妄的自比為神。神聽到都笑死了好嗎！

哎，人類里總有那么幾個人，明明是有病，還覺得自己了不得。

“你可閉嘴吧，我都聽不下去了。”

瑎璲搖搖頭，覺得余光程格局小了，還不如秦蕭林呢。

看見瑎璲臉上的嘲諷，余光程那被秦蕭林背叛的怒火隨之點燃了，咬咬牙道：“沒想到你也是這么頑固不化，平庸的可怕，算我看錯了?！?

“我會證明給你看的，九號他和我們在一起才是最完美的?！?

瑎璲彈了彈墻上的刀子，刀子發出嗡嗡的聲音，頓時吸引了余光程的目光。

頂著余光程灼熱的視線，瑎璲不緊不慢地說道：“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我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加危險。”

余光程顯然沒有聽進去，眼神里的輕視都快跳出來砸到瑎璲身上了。

瑎璲最煩不聽勸的人，一把揪起余光程的衣領，掀開了余光程的假發，冷言道：“不要激怒我，否則，我會掀開你的頭蓋骨！”

見瑎璲暴露了他禿頂的事實，余光程狂怒，“劉黎瑩！”

瑎璲滿不在乎地拍了拍余光程顫抖的臉，桀驁的眼神壓迫感十足，“聽話，我不想打打殺殺的，多不文明！”

余光程自然也不會因為瑎璲的口頭威脅就放棄，他可是盼這一天，盼了那么多年了。

瑎璲見這人還是想一條道走到黑，也只好在盡頭等他，好送他一程。不用客氣，神愛世人，都是她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