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光加諸余身?!?
他逆著光的身影我永遠沒法忘記。
。。。。。。
“這就是你找到的適合的容器?”
“對的,這小鬼是絕佳的容器,他可是無與倫比的空殼?!?
“可是為什么這個空殼里會有東西?”
面對他的責問,那個毆打我的家伙身體一縮,慌忙解釋道:“這和我沒關系,我找到他的時候他里面就有這個東西了!”
“作為商人,把有問題的東西給買家是不對的吧?”
“不,不是的,你聽我解釋!”
那個混蛋的腹部挨了他的一拳,那個混蛋暈倒在地,我借機踹了他一腳。
刺鼻的氣味告訴我這個混蛋已經死了,我抬起頭,看著那個逆光而立的男人,他的手臂上,是一個閃著金色光芒的機關裝置。
看我直勾勾地盯著他手臂上的機括,男人一愣,解開了手臂上的東西,然后給我戴上。
“這是袖劍,記住了嗎?”
現在想來,那大概是他漫長人生中為數不多的光輝時刻。
“不死族?”
“所謂的刺客,就是把死帶給目標的人,所以……
把身體給我。”
我捂住疼痛的頭,又來了……
袖劍刺入他的胸膛,我能確定那里是他的心臟,同時,我的左肩也被他貫穿。
他拔出爪子,我的鮮血噴涌而出,他按住我的身體,把我從他身上推開。
袖劍明明貫穿了他的心臟才對。
“你拿那把袖劍去捅你的目標了吧?”
我沉默地點頭。
“我要說幾遍你才能記住,你是被十戒選中的魔神柱,是魔術師,你的袖劍是為了殺死我而存在的?!?
。。。。。。
男人直至死亡都沒有想到,魔神柱之首居然完全不在意近距離鏖戰,那把詭異的東西刺入自己身體的那一刻,男人才意識到我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魔術師。
魔術師是騙子,而我是讓別人覺得我是魔術師的騙子,從這一點上而言,我是魔術師。
那把東西不是用來捅別人的。
他俯視著癱倒在地上的我,明明,我把他的左半邊身體全部轟碎了才對。
“我可是連被切成塊都死不了啊?!?
他按著脖頸,眼神中不帶有任何光芒。
“把身體給我!”
給我閉嘴!
。。。。。。
踩著被我殺掉的不知道第幾個目標,我拿起地上的項鏈。
這就是可以賜予不死族死亡的圣物嗎?
我捏碎了那枚項鏈。
隨著他的雙掌拍在我的頭上,我感覺自己的頭骨仿佛裂開,血腥味回蕩在我的口腔中,他隨后給我的一腳讓我完全無法阻擋。
“你為什么,不讓我去死???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救你只是為了——”
“把身體給我!”
。。。。。。
“榮光加諸余身,眾神予之以權柄。”
我站在他的背后,看著他走到陽臺之上,向廣場上的信徒發表演講。
“你聽說了嗎?那個“源”回來了?!?
同僚們的竊竊私語即使他們再怎么覺得自己講的難以察覺,其實都不難探聽明白。
我瞪了他們一眼,他們立刻鴉雀無聲了。
“巴爾,主教叫你,別忘了?!?
“是。”
我多花了幾分鐘收拾裝備,這是我最后悔的幾分鐘,當我穿過走過無數遍的長廊來到那間房間門前時,我立刻注意到了血腥味。
這股味道太熟悉了,可是,又有點陌生。
我本能地猛推開門,那個房間中的慘狀讓我瞳孔微縮,少年渾身是血,手中的黑劍閃著光,他背對著我,面對著已經算不上完整的主教。
“混蛋!”
我嘶吼著要沖向少年,但少年只是回頭我就不再敢動彈了,那雙眼睛如同無底的深淵,那里明明空無一物,可是可怕的地方就在于那里空無一物。
我在他的眼中什么都不是。
“你是他的手下嗎?”
他走向我,給予我的壓迫感遠勝主教,我無法殺死主教,卻連殺眼前人的勇氣都無法擁有。
他無視了我,就那么離開了。
我卻沒有一點力氣,無法動彈。
“還真是被殺到撒氣了……”
那些血肉蠕動著,重新聚合成主教,
“這家伙至少殺了我……嗯,接近七十八次,這家伙真是怪物啊……”
主教的身體雖然聚合,但是兩道觸目驚心的傷口橫叉在胸口。
“他就是……“源”嗎?”
“嗯,你能把那件衣服扔給我嗎?”
我把主教的備用袍子扔給他,因為剛才那個狀況,這件袍子上沾滿了血。
“我要把你交給卡麥爾?!?
我一愣,是有聽說主教在把我們魔神柱集中到其中一名主教名下,可是,還是很意外。
“那個家伙要是站在教皇那邊,我們有再多人也沒用,你和其他魔神柱都統一調度,以備不時之需。”
“是……”
“把身體給我吧?”
。。。。。。
“■■■,從現在開始,你將被冠以巴爾之名?!?
我半跪著,對他宣誓效忠,他從圣水中取出了十枚指環。
“作為楞嚴族的末裔,他應該是唯一可以完美發揮那十枚指環威能的存在了吧?”
他將十枚指環賜予了我。
同時也把“祂”賜予了我。
這段回憶居然會出現回憶里,看來我真的是一個沉湎于過去的人。
“那小子是楞嚴族?我聽說楞嚴族不是……”
“別那么大聲!”
我無視那些背后議論我的人,徑直走向那間街尾的小屋。
“伍德叔。”
伍德叔從書案上抬起頭,看見是我,露出了笑容。
楞嚴族,是會被鬼神奪舍的一族。
容器會老化,最后會死亡腐爛,但是楞嚴族不是如此,楞嚴族會死去,但是那只代表靈魂被容器榨干,楞嚴族的容器會在獲得新靈魂后靠著靈魂重獲新生,在榨干一個靈魂后,繼續等待下一個靈魂,在人類無數次追求永生的過程中,楞嚴族一直是被視作最佳的實驗品,這導致近乎不死的楞嚴族逐漸消失,畢竟,楞嚴族說到底是人,容器太久沒進入靈魂或者進入太多靈魂都會崩潰,但是,這些隨著我的誕生發生了改變。
我并不是這具容器原來的主人,而是被塞進這個容器的東西,我是一個永生計劃的半成功試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