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煙有心事,怎么了?”從和僧人談過之后,謝尋看寧樂安似乎有些心事,輕拍了拍寧樂安的頭。
“沒事。”寧樂安只是笑笑。
“阿煙果然是長大了,有心事都不和師父說了。”謝尋一臉受傷。
“不是什么大事。”寧樂安抬頭,望著滿樹的姻緣繩,突然迷茫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我果真是這些時日在宮外呆的太久了,居然忘了自己的身份。我是寧朝的嫡長公主啊,我不是尋常百姓的女兒,姻緣怎可由我來求?”嫡長公主,聽起來極為尊貴,除了皇后,她便就是寧朝最好貴的女子了。在宮中,她時時刻刻被宮人照顧著,連穿衣用膳都不用自己動手。出了宮門,她就是天子的女兒,她代表著高高在上的天家,受萬民愛戴敬仰,一言一行都被限制著。她人生的前十幾年可以無憂無慮,但是及笈之后,她就要為國家打算了,遠嫁和親是她能為國家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謝尋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勸說寧樂安,只能干巴巴地安慰道,“阿煙想做什么樣的人就做什么樣的人,沒有人逼阿煙的。”
寧樂安聽了謝尋這話,淡淡的笑了一聲。
不知為何,謝尋從這聲極淡極淡的笑聲中,聽出了嘲諷。
“該走了。”寧樂安不在多說,大步向前走。
在郡守府,寧樂安停下腳步。新任郡守梨訂正向外走,看到二人,微微一笑。
寧樂安后退一步,向梨訂彎腰作楫。梨訂感覺到寧樂安在同自己劃清界限,朝她點了下頭就上了馬車,絕塵而去。
“梨州的事情結束了,我們該去方州了。”謝尋注意到寧樂安提到方州時的壓抑。
“方州可是方離的家鄉?”
“是。”寧樂安并不隱瞞,“他是方州的嫡長子,該是由他來繼任郡守之位的。但是父皇給他和我賜了婚,他便是未來的駙馬,這郡守之位便不能再留在他手中。本來方家是將希望轉在了嫡次子身上。誰知這嫡次子有了些許權利以后零時變了性子,開始吃喝嫖賭,只要是在不用讀書的地方,都能尋到他的身影。許是時間長了,方家也知曉了嫡次子的性子,又將注意轉回到方離身上。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方離和父皇提出了解除婚約,之后回了方州又和梨州大小姐搞到了一起。”
寧樂安長呼出一口氣。“其實,我知道方離從一開始與我初遇就是安排好的。之后的每一次見面,都有人提前教過他如何與我說話,如何逗我開心。我懶得去追究,方家的心思太明顯了,這一次方離的事情,希望能給他們一點警醒吧。”
“阿煙還是太心善了,方家此般辱你,你還如此待他們。”
寧樂安無語,自己這些年和謝尋在江湖上走動,誰不知道謫仙般的劍仙身邊跟了位心狠手辣的煙姑娘,就連寧仁帝和太子都不擔心寧樂安被人欺負了去。
“走了,去方州。”寧樂安伸了個懶腰,重整心情,走出梨州的城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