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去秀女坊將嫁衣取來,本宮親自繡花。”
書月得令,沒多時就捧著一條長裙回來。
寧樂安接過,手指在絲滑的布料上劃過。“這不是寧朝的布匹吧?”
“是晉睿帝特地送來的靈湖錦,紅的送了十匹,說是防止不小心繡壞了婚衣,其他各色也送了五匹,讓秀女坊給殿下做新衣。”靈湖錦很是稀有,只有晉朝皇宮有,每年也不過十匹就這么大氣的送來,看來晉睿帝很是看重這場婚事。
寧樂安拿起針線,認真地將一只展翅高飛的凰鳥用最貴重的金絲繡上,被一朵朵血色牡丹襯托著,高傲而狂妄。
這日上朝,寧樂安突然說,“四皇子最近很喜歡往軍營跑啊。”
此話一出,四皇子的舅舅車騎將軍就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這些時日,大家都已經了解了寧樂安的性子,話不多,但說出的話絕對沒有假的,因為那時她已經手握了多條能夠定下言論的鐵證。
寧樂安今日就這么說出來,想必已經有了人證物證。
“車騎將軍,四皇子去軍營做什么?莫不是在軍營里給將士下藥,逼迫著他們和自己一夜歡好,又或者是偷摸著向外轉移兵器?”寧樂安慢條斯理地說完之后還輕“嗯?”了一聲。
車騎將軍知道瞞不住了,所有的事情都被寧樂安發現了,四皇子和自己都沒有活路了,索性跪倒在地,哭喊著求寧樂安放過自己。
寧樂安低頭俯視車騎將軍,臉上掛著一味的冷笑,“誒呀呀,平常那么高傲的車騎將軍居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讓本宮原諒呢。”
“安安,畢竟是將軍……”寧仁帝想勸幾句。
“父皇。”寧樂安喚了寧仁帝一聲,看都沒看寧仁帝。
才幾個月,寧樂安的一系列政策就得了百姓的心,有了民意,又對當朝官員半是威脅,半是引誘地逼迫大部分服從自己,現在的朝堂早就不是寧仁帝和寧昭能做得了主的了。朝臣也看的清,反正寧樂安早晚要嫁出去,現在巴結她,等寧樂安出嫁那一日,說不定就會定下自己支持的皇子為新的太子。
“車騎將軍……今日打入地牢,明日問斬。至于車騎將軍,就讓禁軍首領胡志武接任吧。”一句輕飄飄的話定了兩個人不同的未來。
“啊,對了,還有四皇子。”寧樂安狀似苦惱地想了一會兒,“既然四皇子喜歡男人扎堆的地方,那就發配軍營充當軍妓吧。”
不知是誰的笏板掉在了地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手穩一些,以后,本宮不想聽到這種聲音。”寧樂安有些無趣,就直接走人了。
她走后好久,才有人說了一句,“安國公主殿下這是瘋了吧。”
有人回了一句,“她是現在瘋的,還是本性如此,現在才暴露的。”
一直沉默的寧昭出聲了,“她啊,她天生就是個瘋子,治不好的,這種人,死掉就好了。”
眾人驚詫地望向寧昭。
寧仁帝皺眉道“昭兒,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
一向以溫和柔情著稱的寧昭突然爆發了,朝著寧仁帝大聲吼問,“你忘了十年前的慘案了么?是她自己一把火燒了琉璃宮,燒死了她的宮人。五年前的錦繡宮也是她自己動的手,都是她親手點著了帷幕,明明都是她的錯,為什么你一句怪罪她的話都沒有?憑什么她一出生就是公主,我苦苦熬了六七年才有的封號,憑什么她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了?憑什么?憑什么我就要時刻謹言慎行,她卻能活的隨性所欲?憑什么我苦讀這么多年的典籍,卻永遠比不上她在你們心中的分量?明明我才是太子,是皇儲,為什么能隨意調動官員的權力我沒有?禁軍手令我也沒有?甚至她可以學的武功,為什么我也學不了?為什么?”
寧仁帝狠狠一巴掌打在了寧昭的臉上,寧昭沒有站穩,摔在了地上,面上的表情似乎是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被打了一掌。
寧仁帝揪起寧昭的已經,眼睛布滿了血絲,聲音嘶啞,“她能學武功是因為她身體太差了,當年御醫診出安安活下來的可能極低。她有權力是因為太后要求她等到你有能力接管寧朝的時候,將所有先皇留下的全部交給你,她只是替你保管著。她一出生就是公主,就有封號,是因為她的一生注定是要奉獻給寧朝的。如果生了安安的氣,責備她,那可能就等不到安安道歉她就離開朕了。”寧仁帝的眼淚毫無阻攔地順著眼角滑落,狠狠地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