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樂安就這么躺著,整個無憂宮都像是慢了下來一樣,沒有一個人的聲音吵到寧樂安。
夜色已經降臨,溫度越來越低,書月在寧樂安身邊蹲下,輕聲詢問,“殿下,可需要沐浴更衣?”
“嗯。”寧樂安終于睜開了雙眼,滿是血氣的眼睛嚇了書月一跳。
“殿下該好好休息了,若是將身子累壞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嗯。”寧樂安被書月伺候著躺到床上。
“殿下睡吧,奴婢就在您身邊守著,哪里都不去。殿下安心睡。”寧樂安的心里一直沒有什么安全感,睡覺時身邊有個人陪著才能睡得踏實。
很快,寧樂安的呼吸就變得綿長起來。
次日清晨,寧樂安一早就醒了,在院中練了幾套劍法后就被書月催著更衣上朝。
書月也在朝中任職,早早地換上了朝服在門口等候寧樂安。
寧蘭從無憂宮路過,在書月跟前停下腳步。
書月冷眼瞧著。
寧蘭的宮女橫眉豎眼地指著書月,尖著嗓子道,“呦,這不是安國公主的大宮女書月么?怎么回事啊?滿宮都說你書月聰慧,怎么今日笨的連給二公主行禮都不會了?”
書月瞧著寧蘭和她的宮女們只覺得像在看什么笑話一般,不可笑但丟人,索性別開臉,不去瞧她們。
“書月,現在宮里可不止一位公主,你那主子也不是什么稀罕寶貝了,連皇后都因為和二公主不和被禁了足,那安國公主又還有多久的漂亮日子?你自己想想清楚吧!”那宮女臉上寫滿了趾高氣昂,讓書月覺得厭煩。
寧樂安早就聽到了無憂宮門外的動靜,書月從來就不喜歡搭理那些無聊的人,這些人寧樂安清楚,第一次不打壓的抬不起頭,日后怕是天天都要被找麻煩了。
寧樂安無奈嘆口氣,她什么時候在眾人眼里是個可以挑釁的人了?
換好繡著金絲鳳凰的宮裝,寧樂安踏出宮門。
書月彎腰,退到寧樂安身后。
寧樂安睨了眼寧蘭,冷聲道“什么時候阿貓阿狗也敢在無憂宮門口叫喚了?”
“皇姐,如今皇妹是云景王爺的未婚妻,將來就要嫁給皇姐想嫁卻嫁不了的男人,皇姐看不順眼皇妹也沒有關系,以后皇妹就是云夢朝的皇妃了,皇姐不要太嫉妒了。”似乎是這場婚事讓寧蘭挺直了腰桿,覺得自己高出寧樂安一截一般。
寧樂安輕笑了一聲,“先祖定下的規矩還真是有道理,不過一個靠著聯姻得來的公主位份就讓你這般興奮,你的格局也不過如此。”
“你……”寧蘭漲紅了臉,手指著寧樂安。
寧樂安沒有動,書月手翻轉一下,一塊玉石從書月腰帶上落入她的手中,之后彈到了寧蘭的手上,將她的手指硬生生地給打斷了。
寧蘭疼的大喊大叫。
“你如今是寧朝的公主,行為如此不得體,實在是讓本宮看不下去,出嫁前好好學學宮里的規矩,不要到時候被云景王爺冷落了又跑回寧朝哭訴。”寧樂安瞧著時間快到了,不想再拖著,直截了當的告訴寧蘭,“你費勁心思得到的,是本宮根本就不需要去爭的。你這個公主的位份,本宮完全可以廢掉,本宮念著云景王爺的身份,不想讓云夢朝的人覺得寧朝看不起他們,嫁了個普普通通的皇女,才大發慈悲留了你的公主之位,你若是再敢在宮里興風作浪,本宮一定不再顧念云夢朝,將你貶為賤籍,逐出皇宮,連帶著你那皇貴妃的生母,一起淪為世人笑料。”
寧蘭已經渾身顫抖了,“你……你沒有資格廢本宮的公主之位。”
“你大可以在挑釁本宮一次,看看本宮有沒有那個資格。”寧樂安覺得寧蘭蠢得可笑,“記住,書月是本宮的女使,是寧朝二品官員,以后見了她,恭恭敬敬地喚一聲女使大人,還有,你永遠都別想著效仿本宮,或者超過本宮,你才是沒有資格的那個。”
揮了下手,無憂宮門口的禁軍擎住寧蘭,“二公主頂撞本宮,丈責三十,二公主的所有宮女,沒有阻攔二公主犯錯,罪不可赦,盡數丈責八十,能活下來就扔進掖庭。”
“是。”
處理完,寧樂安和書月一塊朝著議事殿走去。
“阿月,往后在遇到這樣的事情,不必忍著。從前本宮不常在宮中,你謹慎些是必須的,往后,本宮就留在宮中,你不必擔心會和什么人結仇,有本宮擔著呢。”寧樂安拍了兩下書月的肩膀。
“奴婢是怕那些人對殿下發難。”書月聽了寧樂安的話,眼睛一陣濕潤。
“都說你聰明,怎么就是轉不過彎呢?在宮中,有誰敢欺負本宮?”寧樂安好笑道。
“奴婢多謝殿下厚愛。”除了這句話,書月不知道再說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