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大人，我做了什么，你看到了，可蕭羽菲做了什么，你怕是還不知道吧？她讓人，刨了我娘的墳，拆了我娘的棺木。沒錯！就是你的寶貝二女兒干的。把你的結發夫人給從地里挖了出來。管家、蕭家的守墓人、我身邊的下人，還有許多家丁小廝，他們可都瞧見了現場。

父親，活人的事，縱有恩怨，又與逝去的人何干？

她蕭羽菲敢動我娘的墳，我留她一口氣，已經算是念著父親的面子，網開一面了。父親若是還想護著她，那就別怪我把事情鬧大了。我可以不要名聲，不要臉面，甚至可以不要命，但是，傷了我娘的人，一個我都不會放過。”

蕭羽甜的話，讓蕭河如遭雷擊，他呆愣愣的，有些回不過神來。

“你……羽兒，你說什么？你娘的墳……”

“爹，我沒有。”

不等蕭河的話問出來，蕭羽菲就已經委屈兮兮的哭了起來。

身上本就有傷，血色斑駁，再配上柔弱的眼淚，那病歪歪的模樣，更惹人憐惜，讓人心軟。

蕭羽菲哽咽的繼續。

“大姐姐說的事，我全然不知，我根本沒有做那些事。今兒我就是隨著綠蕪，出了一趟府，買了些頭面首飾罷了，沒有做其他的事。刨人墳墓這種事，我怎么會做？爹，我冤枉。”

說著，蕭羽菲扭頭看向蕭羽甜。

“大姐姐，你就算看我不順眼，想折騰我，又不想受責罰，也該想個更好的理由。你這么污蔑我，這等黑鍋，我可背不起，我寧死也不會認的。”

“死？”

呢喃著這個字，蕭羽甜盯著蕭羽菲冷笑。

“你倒是該死，我也不介意送你上路，但是，就算死，你也得先還債。”

“夠了，”蕭河吼了一聲，他定定的看著蕭羽菲，眼神中的怒火被他強壓下去。“羽菲，你說，你有沒有做那些事？”

“爹，我沒有，我沒有。”

“綠蕪，你來說，今日你和你家小姐，都做了什么？”

突然被叫到名字，原本就被嚇得不輕的綠蕪，更慌了神，她整個人都在發抖。

幾乎是爬著，到蕭河跟前的。

根本不敢抬頭去看蕭河，綠蕪開口，聲音哽咽。

“侯……侯爺，小姐她……她什么都沒做，就是買了些頭面，就一些頭面，沒刨……墳，沒有。”

“是嗎？”

蕭河那也是戰場上的老手，戰場上被抓的奸細刺客何其多，若是連這點分辨能力都沒有，他都可以解甲歸田去種地了。

撒謊的人什么德行，他看一眼，就心里有數。

綠蕪這樣，明顯有鬼。

心里的火氣噌噌的往上竄，幾乎要抑制不住。

蕭河抬腳一腳就踹在了綠蕪的小腿上。綠蕪吃痛直接跪倒在地。蕭河也沒有留情，直接踩在綠蕪的手腕上。

語氣森冷。“你最好給我說實話。”

綠蕪聽著冷冽的問話，頭直接磕在地上，她閉著眼睛忍著巨痛回應，“侯爺，奴婢沒有說謊，小姐只是一早去街上，買了些頭面首飾，沒有做別的。奴婢一直陪在小姐身邊，全程都跟著，小姐沒有說謊，奴婢也不敢撒謊，請侯爺明鑒。”

綠蕪咬死了這一點，蕭羽菲心里，瞬時放松了不少。

蕭羽甜也不慌。

輕哼了一聲，蕭羽甜冷冷的開口，“綠蕪，在逝者的事情上撒謊，下地獄之后，可是要被拔舌頭的。”

“奴……奴婢……沒有撒……撒謊。”

蕭羽甜一嚇，綠蕪好不容易保持的理智，又全都散了。

見狀，蕭羽甜漫不經心的繼續。

“沒撒謊？好，那我就當你沒撒謊。那你說說，你家小姐是幾時出門的？身邊都帶了誰？路上遇上了什么事？去了哪幾家鋪子？鋪子里有什么新款頭面？你們看中了哪一款，又買回來了哪一款？你們幾時回來的？有什么人作證？你們新買的頭面在哪，價值幾何？對了，在鋪子接待你們的，是掌柜的還是伙計，有什么特征？能請來對峙嗎？”

一通問題甩出來，蕭羽甜語速極快，她通過這種方式給綠蕪施壓。

綠蕪本也不是什么心理素質太好的。

這下，她更慌了。

綠蕪不禁偷偷的去瞟蕭羽菲，那不爭氣的樣，讓蕭羽菲氣得發抖。

“蕭羽甜，你是在審問我們嗎？你有什么資格？”

“資格？”

蕭羽甜瞪著蕭羽菲，冷笑出聲。

“從我踏進這個院子里開始，我就沒想過審問，更不需要什么資格。我做的事我認，砸了你這院子，抽了你，我沒什么可遮掩的。我不需要你認罪，也不需要你承認什么。人在做天在看，你有沒有干那缺德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直接動手就是了，跟你廢話，我都嫌浪費時間。”

“你……”

“是你一哭二鬧三上吊，要死要活的喊冤枉的。怎么，現在我給你機會解釋，給你時間說明，你卻不想要了嗎？陳述自己的行動時間線，提供不在場證明，這是每一個嫌疑人，為了撇清干系都要做的事。你冤枉，你說啊。”

“我……我……”

“說不出來？那你又裝委屈給誰看？”

見蕭羽甜咄咄逼人，蕭羽菲的身子晃了晃，她做出一副支撐不住，幾乎要暈倒的模樣。

蒙混過關……

這手段，蕭羽甜在柳氏那見過了，現在再瞧，她臉上盡是鄙夷。

“我勸你別暈，我可是大夫，醫者仁心，你暈倒了，我會忍不住大發慈悲的給你治病的。金針度穴，是我最擅長的方法，你要是想嘗嘗那滋味，就隨意。”

蕭羽菲知道，蕭羽甜用金針在自己娘親身上亂扎的事。

現在，聽著蕭羽甜這明晃晃的威脅，她恨的咬牙切齒。癱坐在地上，蕭羽菲放聲大哭。

“夠了！”一聲怒吼，蕭河已經壓不住心中的怒火了。在他的認知了，自己這個二女兒雖然不是心思單純，但總歸是大家閨秀。即便是姐妹之間多有爭吵，也不會喪心病狂到做下這等惡事。

一時的恍惚，讓他有種對這個二女兒的極度陌生感。

還不等蕭河開口，蕭羽菲搶占先機。

“爹，大姐姐要逼死我，這么大的黑鍋，直接往我身上扣，我冤枉死了。這話要是傳出去，我還怎么做人啊？我不活了，我沒法活了。”

“沒法活了？好啊，那我送你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