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明川假裝思考了片刻后就選擇了乘坐出海的船。

乘坐浮空船到達藍寶石市的路線時長為兩天半。而普通出海的船則需要一個星期左右。

盡管航海可能會伴隨著危險，但是20信用點的船票可真的太吸引人了。

賣報的小男孩仰起頭來，看上去有些油臟的臉像是在渴求什么。一些小費或者別的什么。

余明川很窮，他也沒有兌換這個城市的貨幣。可以說這個城市里的人的口袋沒有一個比他的口袋更干凈。

“你叫什么？小伙子。”余明川蹲下來問道。

“我叫克杜鷗，先生。”感覺道余明川態度的變化后克杜鷗不由的有些振奮。

他就知道這些偽善的上流人物對自己表演出的天真童稚毫無抵抗力。

克杜鷗的姐姐就是憑著一副楚楚可憐的無辜作態被一個大人物看上，從而進入了修女院。

克杜鷗有些期待，這個高貴的魔法師會套出什么來打發他的憐憫之心。

神色也表現的更真摯了些，手里還抓緊了自己身上這套并不合身的褐色小背帶褲。

“這是【好夢會·福音書】，吾主十分博愛，愿眾生都沐浴祂的榮光。”

余明川把用“神說”變出來的福音書塞進了小男孩的大口袋里。

那個口袋鼓鼓囊囊的，顯然已經塞了不少好東西。

一本書？小男孩還沒來得及思考，就看到余明川向海港那邊飛去了。

他的眼神里滿是渴望，然后輕輕呢喃。

“哪怕只是成為魔法師奴隸都是一件難得一遇的好事啊。”

看著越飛越遠的余明川，克杜鷗又重新整理了下著裝。

瞧這臟亂的面龐也掩飾不住的明亮的大眼睛，多像是一只無辜而純潔的羔羊。

然后克杜鷗開始了漫無目的地在街上等待著另一位好心人。

……

而這一邊余明川已經上了船，在簡樸舒適的三層盡頭的086號房間。

087號房已經是第四層了。

“咚咚~”

“請進。”余明川開口道。

一個傳教士打扮的醇厚中年人帶著和藹的笑容走了進來。

同行！？

“哦，我的孩子。不用這么警惕的看著我，我就住在隔壁的085號房間。”

“請容許我介紹下，我是臨冬之主邱吉安冕下的牧羊人。”

“沒聽說過。”余明川直白的打斷道。

“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來聆聽吾主的教義福音？”傳教士不在意的坐了下來。

“沒有時間。”余明川非常冷硬的拒絕了。

但是這個傳教士顯然沒有死心，他看起來有些裝模作樣的掏出了懷表。

觀察了一會后再次開口：

“十年后的你將過的非常不幸。”

“哦~”

“但你可以改變。”

“哦~~”

余明川拖長了音調以示尊重。

傳教士皺了皺眉“您似乎對我的話無動于衷。”

“我只是在想――大多數人十年后的未來都應該較現在更為不幸吧？”

“就像一個20歲的人得到的快樂遠少于10歲得到的快樂一樣。”

傳教士聞言笑了起來。

“事實上，我們臨冬教會可以轉運，聆聽吾主的福音就可以改變命運。”

“那能不能增加好運？”余明川好奇的問道。

“您要知道命運一詞博大浩瀚而奇異非常。而好運僅僅是微小收貨中的一部分，一點好運什么都改變不了。”傳教士勸誡道。

“也就是說――不能咯？”余明川看向傳教士。

“是的，您這么說也沒錯。”

“哦，那你們臨冬教會還開展什么其他業務么？”余明川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繼續問到。

傳教士的笑容變得有些勉強，但還是說道：

“我們臨冬教會還提供祈福和倒賣古董的外接業務。”

“哦~~~”

“祈福就是由經過訓練的修女用被圣光普照的潔凈雙手……”說到這里，傳教士的語氣變得有些揶揄。

“親手給您洗腳。”說到這里那張原本柔和的慈目露出了齷齪的光芒。

……啊這！

洗個腳而已說得這么色情，比起這個，余明川更加關注的是倒賣古董。

“有什么好貨么？我先瞧瞧再說。”

傳教士已經深知這種難頑的小伙子不是傳教的對象。所以他很快就擺出了圓滑的奸商氣質。

看到奸商模樣的傳教士，余明川好奇的問道：

“你信仰你的‘信仰’么？還是這僅是你的謀生之路？”

“我當然有著虔誠的信仰，事實上您問的問題對于我來說都是一回事。”

“我主說過：‘無知的信徒最為純潔，也最可怕。但是我寧可不要最純凈的信仰，也要世故圓滑些的信徒，事實上他們十分有度且可愛’”

聽到這里，余明川突然意識到這里的“神”非常親民啊。或者說祂非常懂得運營。

原來就算是成為“神”后，信徒和教會也是需要運營的嗎？

這非常合理。

……

跟隨著傳教士，余明川到了隔壁的085號房間鑒賞古董，淘淘好貨。

傳教士費力的從木板底下拖出了一個很大的黑色皮箱。他拂了拂上面的塵土，不知道用懷表對準了什么地方。

“吧唧~！”箱子開了。

這開箱的聲音可真是讓人牙酸。

“喏，這是出產自綠寶石之都的耳墜，音樂古都的風鈴。米斯拉夫的大魚骨，魚刺，鯨骨。還有沉沒星海的骰子……”

余明川挑挑揀揀，一個古舊的筆記本吸引住了他的視線。

他翻開一看，發現是本日記。

一本記錄時間方式不同尋常的日記。

“今天是我加入【莉莉絲的小屋】的第一天，聽說好像有個學徒還沒入學，延誤了時間要記大過。”

“真是可悲啊。不過我的夢想就是成為女巫，少了一個競爭對手也是件好事。”

“今天是我加入【莉莉絲的小屋】的第九天，我已經開始學做女巫湯了。”

“今天是我加入【莉莉絲的小屋】的第753天，我知道了那個耽誤了日期入學的女巫付出的施法代價了。”

“是‘位格永錮’啊，那對于高位格的人來說她豈不是連一只蚱蜢都不如嗎？”

“不過這代價其實可有可無，甚至很多人會為了獲得施法專長而承受這種代價。”

“畢竟高位格的人太少見了，一般而言能稱得上高位格的只有神，所以這代價有些可有可無。”

余明川合下了日記本，后面的內容他還沒看。

白雪老巫婆好像就是【莉莉絲的小屋】的吧？

“這個日記本多少錢？我只有信用點。”余明川詢問笑瞇瞇的傳教士。

“沒關系，我這里可以刷卡，有專門的刷卡機。”傳教士說著拿出來了一個像電話座機一樣的器物。

“你這業務能力很強啊。”余明川準備刷卡，“所以我該付出多少信用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