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加尼Utopia
標志性的復古四圓尾燈緩緩熄滅,位于左側駕駛室的蝴蝶門緩緩向上開啟。
“你對于時間還是這樣一絲不茍啊,塞勒。”
從酒紅色內飾的車內,探出了一個穿著墨綠色沙灘鞋的身影。
“在聯合衛星定位我們之前,我們還有十分鐘的時間,史蒂芬。”
一身筆挺藏青色條紋西裝的阿黛爾-塞勒緩緩轉過身來。
“有我這輛老家伙,你可以把時間往后推五分鐘。”
史蒂芬-勞倫摘下Armani的墨鏡往副駕駛座一拋,一身海灘襯衫的他聳了聳肩。
“好,足夠了。”
塞勒背著手,緩緩轉過身。
這個傳說中的男人站在翹起的巨大水泥板上,他身前是極深的一個大坑。
猙獰的碎片,突起的金屬管道,還有破碎的地下列車。
“我們倆多久沒一塊合作過了。”
那個穿著沙灘鞋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爬上了這個足有三層樓高的水泥板。
金發與光頭一同背著風,站立在這個大地的創口之上。
“二十年零兩個月十六天。”
塞勒并沒有表現出驚訝,他用余光瞟了一眼勞倫,語氣一絲不茍。
“沒想到,咱倆上一次,就歪打正著。”
勞倫看著這個熟悉的大坑,這個曾經差點將他最為器重的臭小子葬送的大坑。
“不會錯,并且在結果出來前我也不清楚。”
塞勒將目光投向這個他不久前曾部署殺招的地方,語氣平靜。
“信你啦,高冷男。”
勞倫知道,這個男人不會說謊,因為對于他來說,他的計謀只要實施后,是任何語言都無法改變的。
但對于以約倫視力的代價,完成那個妮子血脈瞳力的喚醒,還是讓外熱內冷的勞倫心在滴血。
人心,真的能夠量化而算計嗎?
勞倫將目光從塞勒那張冰冷的臉上收回,望向這個曾經無比繁華的都市。
S市,這個因世界上兩個超級勢力的秘密試探性斗爭而被炮火摧殘的城市。
卻偏偏成為異能者都極為在意的“神跡”,門戶的開啟之處。
兩世紀開啟一次,其中蘊含著異能者的終極秘密,卻只能讓骨齡30以內的傳承者進入。
每一次“神跡”的開啟,都是四大家族實力洗牌的關鍵轉折點。
這一次,在長風家族家長公然揭開他們這個世界分歧者的身份時,一切的一切都變得撲朔迷離。
但與全人類為敵,天生就要孤獨地成為分歧者的四大家族,從未低下他們高傲的頭顱。
這一次,現任的兩大家族家長相聚這座由他們一手造成的瘡痍之都,就是為了他們的后繼者掃清進入“神跡”的障礙。
“長風颯和卡佩姬娜( Gina Capet)的活就留給他們自己吧。”
塞勒緩緩邁出一步,優雅地縱身躍入身前的大坑。
“誒,你還是這樣子。”
俯身將沙灘鞋的綁帶別到腳后跟后面,勞倫望了一眼塞勒身影消失的地方,亦是平開雙臂,放任身體向下倒去…
…
“VIOLENT!V i o l e n t!收到回復!”
“噯…”
紫鳶的視線逐漸回復,小腹仍然隱隱作痛,耳麥的另一頭是邁克和璇兒在不斷呼喚自己。
“Golden,Darkness.我沒事。”
有些沒有緩過來的紫鳶一手扶著側額,一手支著M24狙擊步槍頂著不斷沖著雙眸的血色和小腹的惡心感艱難站起。
此刻她周圍環境昏暗,她看著腳旁的導向標志認出了她應該是在機場的大型車庫里。
自己為什么會在這,記憶似乎有些模糊,但疲憊感卻是如潮水般,時興時遠。
遇到了個實力極為強大的人…然后似乎經歷過一次爆炸…意識模糊前自己似乎被誰及時抱走才幸免于難。
紫鳶搖了搖頭,她朝著一旁的窗戶走去,這里玻璃碎了一地,淡淡地焦味從外面飄來。
紫鳶剛想靠近窗子確定她的具體位置,耳畔就傳來了十分焦急想聲音。
“有至少十五輛悍馬進入了機場車庫!我和璇兒在前往B點位,你在哪?”
邁克輕喘著氣,時不時還能聽見子彈掠過的尖嘯。
“我應該…在車庫…”
紫鳶再一次輕輕甩了甩腦袋,從戰術胸掛的后袋中取出一次性嗎啡注射器,用拇指挑開針蓋。
“嘶…直升機,有6架。”
是上官璇兒倒吸涼氣的聲音,她剛剛就位,就帶來了壞消息。
“Violet.盡快離開開闊地帶,他們的生命檢測儀應該已經鎖定你了!”
邁克那一聲干凈利落的滑鏟聲,然后是一聲悶喝,是阻礙者倒地的聲音。
“呼呼…好。”
在嗎啡的作用下,紫鳶才得以重新集中她的精神力,感知領域如薄霧般彌漫。
一輛,兩輛…
十四…十五…
不對,
怎么第十五輛的傳動噪音消失了。
有個極速移動的身影?!
…
貼著粗糙的柏油路面,約倫貼地的一只手臂被劃的鮮血模糊。
但他身后失去動力,往一旁撞去的悍馬卻宣告出局。
貼著飛速駛來的悍馬,借助對方高懸掛的特點,約輪才有出手空間,這幾乎是貼著對方底盤的滑鏟一擊。
“呼…”
名刀傲慢揮動,翻轉,重新調整至最佳位置。
這個緊閉雙眼的金發少年被其余的金屬洪流所包圍。
“Subaudio wave on loading.”(亞聲波準備。)
雖然遭受意外的損失,但將約倫包圍之后,車隊的指揮官還是十分老練地下達了命令。
亞聲波武器,一種不可見武器,一定的低頻高能聲波,在范圍內可令有生目標失去行動能力,造成眩暈甚至嚴重內出血。
這種武器覆蓋范圍極廣。
但是發射車必須對應有接受車,否則次聲波在車庫這種狹窄且多障礙的環境中不斷反射,聲波污染甚至己方部隊亦是受不了。
但是此刻,對于約倫來說,幾乎已經是死局了。
高速行駛的悍馬車隊上的自動機槍時刻鎖定著自己,自己任何的輕舉妄動都是極其危險的。
但對方沒有開火,就是代表自己活著的價值比一具尸體要來的大。
“混蛋!自大狂!”
不遠處,進入完全潛行狀態的“曲力彈弓”內,長風梵兒用盡全力錘著自內而外完全透明的艙壁,看著那個獨自一人引開所有敵人的少年。
身旁唯一能幫助約倫的人依舊在昏迷之中。
梵兒有些歇斯底里,她緩緩頹坐下來,紅潤的眼睛看向那個碧發少年,又低下頭看了看她的雙手。
“嘶…”
她倒吸一口涼氣,將手抬到嘴邊。
下一刻,她左手拇指上又多了一處新鮮的傷口。
不像常人,長風梵兒的血是偏粉色的。
在閃爍的目光中,她緩緩將左手拇指放到了昏迷中的少年額頭之上。
…
在不遠處的一處立柱后,紫鳶緩緩蹲下,一枚被紅黑色圓環標記的彈頭被她塞入了M24的槍膛。
這是她攜帶的唯一一枚含有放射性物質的貧鈾穿甲彈頭。
這是本來是Plan C壓箱底的子彈,運用得當,甚至能威脅到主戰坦克。
但紫鳶此刻卻被一種強烈的感覺裹挾,她的理智無法說服她轉身離去。
當她將視線與光學準鏡對齊之時。
下意識出現的,他環抱那個嬌小人兒的殘影,紫鳶突然想立馬將手中的武器拋掉。
但是她又沒有,
呼吸,放緩。
肩放松。
人在極度矛盾的時候,往往又會顯得無比平靜。
紫鳶,
沒有選擇屏氣。
而是讓身體逐漸與槍體,與周遭的環境,融為一體。
車隊似乎在裝載一種武器,
而發現端倪的紫鳶,正在尋找最佳出手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