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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191. 干將莫邪

  • 東周五百年
  • 湛兮若存
  • 2030字
  • 2021-11-25 14:43:27

吳王闔閭于周敬王六年即位,久懷爭霸之心的他問伍員該如何強(qiáng)國圖霸,伍員推辭:“我不過是個(gè)從楚國逃來的亡人,父兄的骸骨尚未收葬,自己忍辱含垢聽命于大王,怎敢議論吳國的大政?”

闔閭勸道:“若沒有夫子,寡人至今仍屈于人下。得有今日,正是要將國政托付于夫子,為何要心生退意?莫非是寡人什么地方做得不足嗎?”

“不是大王的錯(cuò)。所謂‘疏不間親,遠(yuǎn)不間近。’臣一介外臣,怎敢忝居吳國眾謀臣之上?何況臣大仇未報(bào),心意搖蕩,怎能為大王謀國?”

“吳國的謀臣沒有一個(gè)能與您相比,夫子勿憂,待國事稍定,寡人定會(huì)為您報(bào)仇,惟夫子之命是從!”

伍員這才切入正題:“大王所謀求的是什么?”

“吳國地處東南一隅,潮濕多海患,倉庫存糧不足,許多荒地未曾開墾,國家兵備空虛,百姓心意未定,對于鄰國來講毫無威勢可展,該怎么辦呢?”

“治民之道只在安居,霸王之業(yè),以近制遠(yuǎn)。應(yīng)該先修建城郭,充實(shí)府庫,整治兵革,在內(nèi)能堅(jiān)守,對外可御敵?!?

“太好了,寡人便將修城的事全權(quán)托付于您了?!?

伍員察看各處地勢風(fēng)水,在姑蘇山東北三十里處,造了一座大城。城墻圍長四十七里,有陸上城門八座,水門八座。哪八門呢?分別為南邊的盤門,蛇門;北邊的齊門,平門;東邊的婁門,匠門;西邊的閭門,胥門。每一座門都有各知的講究之處。

這座城便是姑蘇。修城后,在姑蘇南邊又修了一座小城,因?yàn)閰菄帠|,屬龍,小城南門上雕了兩只鯢,象征著龍的兩只角。之后,吳王闔閭從梅里遷都于姑蘇。這座城市前朝后市,太廟祭堂,一應(yīng)俱全;倉庫兵府,樣樣都有。伍員在國中招募兵勇,教他們列陣和射箭之類的戰(zhàn)術(shù)。之后,又在鳳凰山南邊再修了一座城,以防備越人來襲,名為南武城。

“魚腸”劍結(jié)果了吳王僚,闔閭深覺此為不祥之物,之后便函封起來深藏,再也不用了。他特意在牛首山再造了一座城池,專門用來鑄劍,名為“扁諸”。聘請吳人干將,也是與歐冶子師出同門的,領(lǐng)著匠人們在姑蘇匠門處鑄劍。

干將在山中遍采鐵礦石,選了個(gè)良辰吉日,木炭堆得跟小山丘一樣高,命童男童女三百人,裝炭拉風(fēng)箱。這般忙活了三個(gè)月,可爐中的鐵礦石還是不能煉成精鐵,也就是鋼。干將不知道這是什么原因,苦思不得其解。

妻子莫邪說:“神物得需人氣才能煉化而成。如今你鑄劍三個(gè)月而不成,莫不是需要人祭爐才能成嗎?”

干將說:“從前咱們師父為了冶煉,夫妻二人雙雙投爐,之后劍才鑄成。至今匠人依山冶劍,必須用麻草衣祭爐,然后才敢開爐。如今我鑄劍不成,可能真的是這個(gè)原因?!?

“師父能以身化神器,我效仿一下又有何難?”

莫邪沐浴后,剪短頭發(fā)與指甲,站在爐旁,命童男童女們加速拉風(fēng)箱,待炭火燒得猛了,自投爐中。頃刻間,金鐵全化成了液體,鑄成兩柄劍。先成的為陽,名為“干將”;后成的為陰,名為“莫邪”。兩柄劍分刻陰陽文以作區(qū)別。

干將把陽劍藏下,只把“莫邪”劍獻(xiàn)給了吳王。闔閭執(zhí)劍斬石,那石頭竟然輕松被斬成兩半。如今虎邱那里還有“試劍石”,便是闔閭砍開的。闔閭十分滿意,賞干將百金。

后來,吳王知道干將藏了一把劍,便派人去取,下命令說如干將不給,馬上就殺了他。干將取出寶劍,那支劍竟然從劍匣中跳出,化為一尾青龍。干將騎上青龍,升天而去,世人皆傳他是化為劍仙而去。

使者空手而歸,吳王也沒奈何,自此更加珍視“莫邪”寶劍。這樣的神器,用來將它掛在腰間的金鉤也不能是凡品??!闔閭下令,誰能作兩個(gè)合適的金鉤給他掛劍,便賞百金。吳國中來獻(xiàn)鉤的有無數(shù)人。

有個(gè)鉤師為了貪這百金重賞,把自己的兩個(gè)兒子殺了,用他們的血來冶煉金鉤,獻(xiàn)于吳王。過了數(shù)日,此人直叩宮門來求那百金之賞。

闔閭說:“獻(xiàn)鉤的人多了,你為何單單來求賞?莫非你的金鉤與他人不同么?”

“臣為了得到大王的恩賞,特地殺了兩個(gè)兒子而鑄鉤,自然非他人可比?”

吳王命把所有金鉤取來,放在那鉤師面前,東西太多,差別不大,鉤師也不能分辨。只見他站在那堆金鉤面前叫道:“吳鴻,扈稽!我在這里,你們?yōu)楹尾辉诖笸趺媲帮@靈呢?”

馬上,有兩只金鉤飛了出來,貼在鉤師胸前。吳王大驚:“你說的果然不錯(cuò)?。 瘪R上賞了百金,留下這兩只金鉤專門佩掛“莫邪”。

這是怎樣一個(gè)狼心狗肺的父親?殺子取寵,跟當(dāng)年殺子作羹取悅于齊桓公的易牙一個(gè)樣,不配為人。

“莫邪”劍在吳國滅亡后,一直不知去向。史書記載六百多年后,晉朝臣相張化見天象牛斗二星間有紫氣,問天相官雷煥,答曰:“這是有寶劍在豫章豐城?!?

張華任命雷煥為豐城令,前去那里四處挖掘,終于得到一個(gè)石函,長六尺,寬三尺。打開一看,里頭有兩柄劍。用南昌的西山之土擦試,兩只寶劍瞬間光芒四射。雷煥留下一把,另一把獻(xiàn)給張華。

人家張華也不是白當(dāng)丞相的,他說:“我看手上這把劍上刻有‘干將’二字,應(yīng)該還有‘莫邪’,在哪里呀?既然是神物,就該合在一處?!?

后來,張華和雷煥各自佩劍過延平津時(shí),二人腰間的劍突然跳出來落入水中。派人入水去找,只看見兩只龍身上五色閃耀,無人敢近身。之后,這兩把寶劍再?zèng)]有在歷史上出現(xiàn)過?;蛟S某一天,考古學(xué)家會(huì)有重大的發(fā)現(xiàn),就像那把著名的越王勾踐劍一樣,讓我們領(lǐng)略到祖先出神入化的鑄劍技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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