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晨出了木屋，看見廣場上已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廣場中央的石雕像是一個跪著的人，斷了一條腿，但渾身上下一片金光，腰間還有不少刷了金漆的銅幣，不過這人手向前伸著，好像在追求什么，而且這雕像沒有眼睛，不知是原先就沒有，還是被人弄掉的。楊晨越看越覺得詭異，只得將目光轉(zhuǎn)移開來。

“你好，請問你知道這是哪里嗎？”楊晨依然保留著他之前的禮貌，詢問一個路人。

沒想到那人對著楊晨大吼：“我怎么知道？！你看我像是知道的人嗎？去去去，別煩我！”那人說完還對楊晨揮了揮拳頭。楊晨只能走開了。

這之后楊晨還問了幾個人，答案如出一轍。據(jù)此楊晨猜測，這里的人都是和他一樣莫名其妙穿越過來的，而這里是一個虛擬的游戲世界，恰如楊晨在小說里看到的那樣。

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實，只不過被一串串數(shù)據(jù)限制著，使得又有一種在夢中的感覺。

小鎮(zhèn)的最東邊是一座大山，大山的最西邊被挖開了一個小洞，這洞一直往下延伸，看不見它的盡頭，從里面透出陰森的寒氣，猶如怨靈在呼吸。

洞的旁邊，懸著一個牌子：本月失蹤0人。

楊晨已經(jīng)盯了半天，沒有人進洞，人們都在議論。其中一個瘦削的男人，把腳伸進洞去，又收回來，反復幾次，不耐煩的守衛(wèi)拿槍朝心臟那一捅，那人便如木頭一般倒下了，背包被守衛(wèi)用槍捅開，東西掉了一地，人群立刻炸開了，有人想上去搶，卻又在被守衛(wèi)瞪過一眼之后，徹底安靜了。

懦弱得到了完美的體現(xiàn)。

【很難理解吧？】

【但這樣的事，每天都在上映。權(quán)利得到了濫用，強者視弱者為草芥。你只有讓自己變得更強，更強，或者更有錢！】

【記著，這是個無規(guī)則的世界，一切所謂的規(guī)則，都是由強者定的，弱者只能死去，恥辱地死去。】

【收起你那最后的一點人性吧！那會成為壓倒你的最后一根稻草。】

黑字如墨水般涌現(xiàn)，很快占據(jù)了楊晨的大部分視野。

此后的無數(shù)天，楊晨時時想起這句話，但現(xiàn)在他沒有為之感動，他憤怒地揮拳打向面前的黑字，大罵到：“我之所以是人，是因為我有感情。你這講的跟冷血動物有什么區(qū)別？！”

楊晨奇怪的動作，引來周圍一些人的注視。

【……你和他們一樣。你現(xiàn)在不明白，但不出一個月，你就會明白了。我現(xiàn)在提前告訴你，像是感情啊人性啊什么的這些東西，都是建立在活著的前提上的，有的人僅僅是為了活著，就已經(jīng)犧牲了一切。】

楊晨視若不見。他環(huán)視四周，全部人都縮在他的身后。他笑了。隨后邁開大步，走向洞口，守衛(wèi)伸槍將他攔住。

“站住！出示證件！”

楊晨從褲兜里掏出證件，在守衛(wèi)眼前甩了兩下，問到：“我可以進去了吧？”

守衛(wèi)沒有說話，只是收回了槍，算是默認了。

楊晨把證件一揣，回頭掃視了一圈，眾人正麻木地看著他，像是一群死人在看著一個死人。

他回過頭去，扶著梯子往下爬，不一會兒就沒頂了。

我雖是個懦弱的人，但這次由我來開這個頭，那黑字，我不管你是什么東西，我會證明給你看的，楊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