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拉在神力的誘變下,成功踏入了機械男一直求而不得的道路。
跨越創造的基本過程,直接擬造機械生命。
現在的薇拉,只要源力足夠、材料足夠,就可以源源不斷地創造出各式各樣的機械生命,并且不需要耗費一點時間。
從無到有,只是瞬息。
簡單的說,薇拉一個人,就相當于一座沒有冷卻的暴兵營地。
經過一系列反復且嚴謹的測試,機械男卻始終無法解釋其中的原理。
他無法理解薇拉是如何在只進行構思形態的情況下,繞開生產改造的過程,直接創造新的機械生命的。
如果讓機械男評價,他只能提出一個不恰當的比喻,點石成金。
而薇拉自己,則把這種突破常規的能力,簡單的稱為了機械擬造。
與這個能力一并到來的,就是薇拉存在形式的改變。
現在的薇拉,究竟算是人類,還是半機械人,機械男已經無法給出答案。
因為只要是和薇拉有直接關系的機械,是擁有生命的,就像是……顧祭的機械右席一樣。
那是高出自己這種形態的力量,機械男深知這一點,也正因如此,他才會充滿驚訝和欣慰。
更高的存在形式,就代表著無論薇拉以后打算走什么樣的道路,都會比自己走得更遠、更好,而不會像自己一樣,變成除了大腦以外,沒有一塊屬于人類的怪物。
血肉苦弱,機械飛升。
對于機械男來說,變成這個樣子,既是他的突破,也是他的枷鎖。
安雅也是一樣,作為數據而存在的她,終究受到了很多的限制。
但在神力的誘變下,安雅也同樣突破了作為一團數據流而存在的限制。
安雅把這種狀態,稱之為安雅網絡。
舉個例子。
機械男作為這場戰斗的總指揮,自然得到了不同戰線傳回來的數據,而安雅負責的區域所傳回來的數據,就是對她新能力的最好解釋。
她將無數個智能芯片安裝在蓄勢待發的導彈中,并且在導彈齊射后,精確無誤地控制了所有導彈的軌跡。
安雅的這種控制,可不是那些普通的智能導彈所能匹敵的,安雅的控制,已經全面到了即使是機械男都感到恐怖的地步。
語言難以描述,但數據是最好的對比。
同樣的發射量,安雅造成的殺傷是顧祭的五倍。
“局勢大好……”
看著不斷傳回的數據,機械男松了口氣,重新坐回了指揮椅上。
雙手飛快在鍵盤上敲打,機械男的目光死死鎖在每一個處于打擊范圍內的紅點上。
安雅和機械男的信息處理量都遠遠不是常人所及,即使是大規模的戰爭中,兩人也可以在指揮戰局的同時,互相溝通。
察覺到了異常,安雅率先問道:“顧祭來了?”
“唔!果然瞞不住你。”
瞳孔微縮,機械男盯著大面積消失的紅色光點,迅速傳達了進攻指令后,無奈地說道。
安雅的這種能力,在其他方面也同樣適用,任何能夠被電子入侵的東西,只要運算比不過安雅,就無法逃過被安雅掌控的命運。
機械男現在在安雅眼里,什么秘密都瞞不住。
“為什么把他留下來?相比之下,羅萊帝國或許更需要他。”
“我之前就對傳送陣進行了一系列的測量,以這些傳送陣現存的能量和完好程度……勝利,不管對于我們三方中任何的一方,都是十拿九穩的。”
“所以我真正擔心的,還是那些潛藏在暗處的神明。”機械男指著地圖上的提馬斯特教國,說道:“一旦他們出現異常,我們三大聯合,必須有一個可以率先站出來!”
精芒一閃,機械男雙手敲打著鍵盤,頭部直接旋轉了一百八十度,正對電子屏幕里的安雅,“而我認為,最適合站出來的,就是我們的機械聯邦!”
機械男的策略并沒有問題,如果說誰適合在異族入侵后,迅速恢復過來,再次迎戰提馬斯特教國,也只能是機械聯邦了。
可以迅速培養的半機械士兵,如同流水線一般的戰爭兵器,以及熟練的災后重建經驗。
不過這一切的基礎,都要建立在機械聯邦是三個勢力中,第一個消滅異族的勢力。
而這,也正是機械男留下顧祭的原因。
在腦海中快速的演算了一遍,安雅輕輕點頭,認可了機械男的話語。
“確實如此,不過,是你的機械聯邦哦~”
輕笑一聲,電子屏幕瞬間暗淡下來。
“這、這丫頭……”
沉靜片刻,意義不明的笑聲在指揮室中響起。
安雅和薇拉原諒了機械男,但這并不代表她們會重新加入機械男所創立的機械聯邦。
羅萊帝國對薇拉的養育之恩,顧祭對安雅的再造之恩,還有太多太多恩情……不是一筆就可以帶過的。
安雅剛剛的那一句話,已經表明了兩姐妹最終的意志。
“這樣,也好。”
……
“所有人原地休息,機體損壞百分之四十到百分之八十的人,返回補給區維修!”
環視一圈周圍堆積成山的殘肢,顧祭血刀一揮,下達了命令。
足足三個多小時的拼殺,終于為第一波阻擊戰畫上了句號,不過這并不是什么讓人興奮的事情,針對整個異族的阻擊戰,僅僅是一個逗號而已。
跨過一具具或是異族、或是同胞的尸體,顧祭走到一名半倚在尸堆上的同伴身旁,一言不發。
許久,那名半機械士兵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漏出了一個苦笑。
“你的損壞程度太高了,送回去微修,意義不大。”
簡單的話語,從一名指揮官嘴里吐出來,是殘忍的。
機體損壞在百分之八十到百分之九十之間的士兵,一眼望去,恐怕也有半百。
顧祭這樣的命令,無疑于宣告他們的死刑。
“夜魔將、不,還是叫指揮官閣下更舒服一點……”
已經開始崩潰的發音裝置,讓他的聲音變得極其刺耳,不過對于已經接受了死亡命運的他來說,這些已經不再重要了。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么做。”
在衣兜里摸索著,士兵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破舊的照片,還有一張記錄著軍功的紙條。
紙條上滿滿當當的,而照片上,是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
“這些軍功,夠我妻子在相對安全的遠械森之城,買一套房子了。”
“我記得,那里你應該去過,我見過你。”
“是的,我去過,很美的地方。”
機械與古典的結合之作,確實美麗。
“呵呵……”男人將紙條和照片一并遞給了顧祭,“交給他們,順帶一提,我的女兒死于生化感染。”
顧祭接過照片的手微微一頓,隨后說道:“我不會道歉,但你們所拜托的事情,我會做到。”
“謝謝,你是個優秀的……指揮官。”
默默地接受了士兵的軍禮,顧祭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向了其他受損嚴重的士兵。
無論他們會如何看待顧祭的做法,該做的事情,就是該做的。
顧祭會親口通知到每一個人,在下一輪傳送開始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