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掉的。
先不說法比安變成傀儡后,還能保存多少實力,就單從那道深不可測的眼神來看,法比安都已經猜到了結局。
差距太大了……
可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現在也絕不是法比安放棄的時候。
能逃多遠,就逃多遠!
而在法比安的身后,華麗莊嚴的教堂里,一個蒼老的男人面色難看,“他是怎么躲過第一次的探查的?”
【誰知道呢?一個有趣的小家伙。】
“毀滅神大人,懇請您出手留下他。”
【留下他,為什么?你在……憤怒?】
一直寄存在教皇體內的毀滅神饒有興趣地說道:【這是你第三次把他當作你的兒子。】
【第一次,是他出生時的喜悅;第二次,是他死亡時的錯愕;第三次,是他背叛你的憤怒。】
一陣令人感到頭暈目眩的笑聲響起,即使聽見的只有教皇一人,但他周圍的其他教徒卻紛紛倒下,只聽毀滅神嘲弄地說道:【你從未盡一個父親的責任,卻因為他背叛你而感到憤怒……在你眼里,他是什么?】
【部下、工具,還是一個聽話的后代?】
沒有回答,教皇蒼老的面容看起來陰沉無比,本來深陷的眼眶更是皺成了一塊,“他是我的孩子,他的天賦與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放任他離開,會壞了大事。”
【大事?不,大局已定了。】毀滅神似乎并不贊同教皇的擔憂,【我們都已經到達了蘇醒的邊緣,只要我們愿意,現在就可以醒來。】
“不行!那樣的話會嚴重影響到你們的實力!”
【即使沒有以完全體的形態降臨,我們也是神!更何況,真正腹背受敵的可不是你,而是他們。】
“他們?”
【還記得我讓你清除的那些傳送陣嗎?留在其他國家境內的傳送陣,很快就要爆發了。】
【雖然只是一些先遣部隊……但他們也是當初讓諸神隕落的存在。】
“我明白了。”
微微有些不甘,教皇渾濁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刃一樣刺向了倉皇逃竄的法比安,仿佛想要將他就地格殺一樣。
看到教皇這個模樣,毀滅神微微一笑,說道:【雖然我不出手,但是有人出手。】
“那一位——”
【是的,她確實很懶,但她對這種人偶很有興趣。】
【畢竟人偶這種東西,可比人類的軀體要好玩的多。】
就像是在回應毀滅神的話語一樣,還沒等教皇回話,一陣狂暴的颶風就從教堂里奔涌而出。
他并不出名,在神明中幾乎沒有地位。
因為他從不插足于任何爭斗。
但這并不代表著他是一位善良的神明,他不插足于爭斗,只是因為他對于探索更強大的力量,并無興趣。
他享受暴力,享受將痛苦施加給弱小者,而將痛苦施加于同類,太過困難。
所以他的目標至始至終都很明確。
在神明時代,他也許是最弱的神明之一,因為他并不擅長戰斗,但在這個時代,他卻可以憑借一己之力,覆滅任何一支軍隊。
只要這支軍隊是由人類組成,那就難以與他抗衡。
他的能力很簡單,掌控,只要他愿意,所有比他弱小的存在都不能忤逆他。
順帶一提,他現在已經恢復了全盛的實力。
感受著背后不斷逼近的氣息,法比安再次加快了速度,這幾乎是這具傀儡的極限了,再加快速度,法比安不能保證會發生什么。
但現在已經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咬牙齒,法比安瞬間爆發出了這具傀儡全部的潛能,還沒等他邁出第一步,整個傀儡的腿部就出現了不規則的龜裂。
這只是開始,損壞的速度還在上升,恐怕用不了多久,法比安的這具傀儡軀體就會徹底崩潰。
經歷了暴亂和爆破的城市,看起來已經破敗無比。
在最高教堂的周圍,法比安還可以靠著復雜的建筑拖延一下時間,但等法比安邁出教會直接庇護的范圍,就只能一條直線跑到底了。
已經化作廢墟的建筑物,不能為法比安停供任何幫助。
“這算是報應嗎?”忍不住暗罵一聲,法比安看了一眼身后不斷被氣浪頂開的殘垣斷壁,說道:“屁的報應,顧祭那家伙都沒受到報應,我憑什么?”
就在法比安考慮要不要再次加速的時候,一股死亡的危機感籠罩了法比安的身體。
“不能硬抗!”
本能的感覺不會欺騙自己,法比安沒有絲毫猶豫地跳在了一旁,躲過了這一擊。
看著霎那間破碎的地面,法比安不由咽了口不存在的唾沫,“單憑源力……就可以達到這種程度嗎?”
人神級……
又是人神級!
因為躲閃而導致速度驟降的法比安已經很難逃跑了,雖然這個追擊者似乎并不善戰戰斗,但人神級的實力不是法比安可以抗衡的。
不斷觀察著后方的動向,法比安已經開始放慢速度了。
一味的逃跑顯然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法比安決定放手一搏。
傀儡無神的眼睛無法變得犀利,但從傀儡的眼球中,仍然可以感受到法比安求生的意志,“只要能夠抓住機會,只要能夠抓住機會!”
即使已經脫離了人類的軀體,法比安仍然產生了一種心跳加速、呼吸紊亂的錯覺,但很快,法比安就進入了一種絕對冷靜的狀態。
機會只有一次。
就是在他,碰到自己的瞬間!
當巨大的壓力觸及到法比安的手臂時,傀儡爆發出了完全與外觀不符的柔韌性,腰肢后曲,法比安硬是以一條手臂的代價,將宛如狂風一樣的追擊者摔落在了地面。
可以說,這完全是慣性的功勞。
法比安的這一擊根本不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但卻為自己提供了最后的逃命機會。
泥土飛濺,法比安也同樣在慣性的影響下摔落在了地面上,但法比安小巧的身體很快就可以重新掌握平衡,借著這份慣性,法比安再次完成了加速。
城門,已經近在咫尺。
可幸的是沒有任何人在把手,之前的爆炸似乎將守在這里的士兵全部都引走了。
三步,兩步,一……僅僅是一步之遙,卻突然變得無比遙遠。
自己再次被鎖定了。
更要命的,是這具傀儡的雙腿,終于不堪負重,徹底損毀。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