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昨天的早上,從越獄事件的爆發到達夫與三位【新福音】首領的戰死,教會和罪犯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為了鎮壓如同蝗蟲一般席卷的狂徒,教會在象征性地疏散掉周邊人群后,立刻展開了針對他們的毀滅性打擊。
教會無暇顧及平民,最直接的毀滅,才是為了減少損傷最好的辦法。
在沒有人神級出手的情況下,他們只能使用殺傷力極大的范圍性打擊,但饒是如此,也被罪犯們沖破了數層防線。
整個教國的中心城市,不到半日,就亂作了一團。
顧祭也正是借著這個空擋,帶領著潛藏在廢棄教堂地下的真理教教徒混入了逃難的人群。
雖然一開始沒人愿意相信顧祭,但當顧祭擺明身份,并拿出法比安的面具后,還是很快被真理教的教徒所接納。
顧祭的臉,還是有不少人認識的。
夜魔將軍,夜磨將軍,這個被眾人遺忘了許久的名號,在真理教看來可是如雷貫耳的。
畢竟,從真理教過渡為真理之影,他們可是學習了不少極具代表性的人物,其中暗部時期的顧祭,就是他們很多人學習的對象。
恐怖的執行力與統率力。
在慌忙撤離的人流中,真理之影臨時選擇出的負責人顫顫巍巍地說道:“你、您這次來,是代表著羅萊帝國嗎?”
“很遺憾,我這次來僅僅代表了我個人的意志。”
聽到顧祭的回答,真理之影的這位臨時負責人顯得有些沮喪。
從真理教正式轉型開始,他們就一直在尋求著頂尖勢力和一些國家的認可與支持,可惜的是,他們一直沒有得到任何一支勢力的回應。
不過這也沒什么好奇怪的,顧祭同樣也對此心知肚明。
沒有在這一點上糾纏,顧祭果斷轉移了話題,“那個面具男讓我帶領你們混入人群的事情……”
“這點就不勞大人費心了,在暗中潛藏的這段時間里,我們早就做好了準備。”
真理之影的臨時負責人冷冷一笑,暗自摸了摸自己胸口的衣襟,那副神態,就好像里面裝著比自己生命都要重要的東西一樣,“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狂熱,再配合上他的話語,讓顧祭隱隱約約感受到了一絲不妙。
顧祭不會過問,不過那種惡意絕對不會作假。
當然,這份惡意并非針對顧祭,而是針對著顧祭周圍的人……周圍的人?
顧祭抬起為了避開眼線而刻意畫的面目全非的臉,迅速打量了一圈周圍逃難的人群,很正常,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那為什么——
顧祭猛然止住了腳步,與身后一個埋頭前進的大漢撞在了一起。
一聲悶響,撞得嚴嚴實實。
大漢狠狠地摔倒在地上,雖然及時用手止住了身體,但還是沒逃過和地面親密接觸的命運。
明明止住了,卻還是摔倒在了地上……眼神微動,顧祭看出了一些端倪。
這個家伙是故意撞上來的,而剛剛用手支那一下,只是本能的反應。
“喂!你什么意思!”
從地面上迅速爬起,大漢粗壯有力的手臂瞬間就將顧祭提了起來。
眼前這個灰頭土臉的男人看起來似乎并沒有因為突然爆發的惡性事件而感到慌張,相反,他這段時間過的似乎不錯?
無論他現在表現出來的樣子有多狼狽、臉上的表情有多生氣,都不會騙過顧祭的眼睛。
一個人的精氣神,是很明顯的。
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什么情況,但顧祭也不想節外生枝,即使他確實是故意撞上來的,但主要原因也是顧祭停了一下,“對不起。”
“對不起?你可是把我撞到了!”
完全沒有意識到顧祭比起他來說,這么瘦小的身體為什么可以把他撞到,男人的臉上充滿了狂妄,大有一副要和顧祭討個說法的樣子。
眼睛微微下瞟,顧祭就看到了他布滿老繭的拳頭。
遇到混混了,還有百夫長級別的。
不過顧祭現在扮演的是難民,他必須要把自己帶領的這一波人安全護送到法比安指定的地方,所以顧祭不能還手。
就在男人的拳頭馬上要落到顧祭的臉上時,一旁的臨時負責人連忙遞過來了一塊饅頭。
已經涼透了,而且稍微沾上了一點污垢,這樣的“歉意”顯然不夠。
拳頭擦著顧祭的臉頰過去,劃出了一道血痕,順帶打掉了前來救場的負責人手里的饅頭。
見狀,他也反應了過來,立刻從腰包里掏出了一袋金幣。
配合上滿臉肉疼的樣子,顯得十分不舍。
這種表情,大漢經常見到,和那種被自己搶走了工錢的窮鬼差不多。
“算你識相!”一邊說著,大漢奪過了他手里的金幣,輕輕掂量了一下,收進了自己的口袋里。
至于顧祭,早就被他甩到一邊了。
直接被扔在了地面上,看起來可不是一般的疼,顧祭聽到周圍圍觀群眾倒吸涼氣的聲音,也裝模作樣的表現了一下自己的痛苦。
不過大漢可不在意顧祭的表演,他已經離開了。
見男人沒有打算繼續找顧祭的麻煩,臨時負責人也松了口氣,連忙把摔倒在地上的顧祭扶了起來。
“沒事吧——”
直視著他的眼睛,顧祭突然輕聲說道:“你們想要做什么,我管不著,但你們真的打算這么做?”
“沒有流血,麻木的人群是不會明白的!”
這就是你們不會被接納的原因啊,拉著他的手臂,顧祭站了起來,說道:“快走吧,把你們送到了,我還有其他的事情。”
“是。”
和真理之影合作,對于和諸神教會不合的勢力來說,并無益處。
他們沒有必要為了爭取這種完全無法控制的力量,直接把自己擺在諸神教會的眼前。
而諸如羅萊帝國、機械聯邦這樣的巨頭,更不會把精力投入到這種不穩定因素上。
盡快跑路吧……
顧祭現在才完全明白了法比安從上一次潛入教會后,所做的一切。
“你果然很危險。”
法比安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和顧祭曾經在諾曼聯邦做過的事情差不多,雖然在危害性上大相徑庭,但在道義上……
絕對要背負著一輩子的罵名!
之后的護送道路沒有出現任何意外,在顧祭將自己負責的那幫人送到目的地后,迅速就離開了避難所。
雖然在避難所的看守部隊想要阻止顧祭出去,但被顧祭以一句“我妻女還在外面”堵了回去。
提馬斯特教國的士兵比起教會的那些信徒,還是要好說話的多。
……
站在一處山壁之后,顧祭用腳下河流里的水稍微清洗了一下臉龐,并沒有就此離開提馬斯特教國。
顧祭還有事情要做,而且,這里也還有一場盛大的煙花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