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掌邦布之入出，你的布泉，帶夠了嗎？”

柔和而又充滿靈氣的聲音傳來，是昨天那個乞丐的聲音，只是青龍主將和顧祭循聲望去，卻看到了一張不同的臉。

除了那雙眼睛依舊，他的面部布滿了猩紅丑陋的疤痕。

“不用在意，為了躲過通緝令的一點小手段而已。”

顧祭看得出來，他臉上的傷疤并不是化妝這種小手段造成的，但顧祭也并不在意乞丐臉上的傷到底是真是假。

“布泉？”

站在顧祭身后的青龍主將低聲說道：“就是錢。”

“這樣啊，儲存為泉、流通為布，倒是挺文雅的。”

顧祭微微一笑，將手中的折扇一打，“那得看你的曲子如何？”

入鄉隨俗，顧祭在少長笙的強烈要求下，已經換上了兩大王朝特有的服裝。

蹀躞、帶鉤、玉佩……

在小丫頭的精心準備下，一應俱全，不過顧祭始終沒有同意換上更加顯眼的白色。

“曲子的質量問題，自然不會讓你失望。”

“那今天的伙食自然也不會讓你失望。”

很快速的解決掉顧祭準備好的食物后，乞丐在與昨天相同的地方演奏了那首曲子的下一部分。

就像乞丐說的一樣，這首曲子仍然很棒。

無論是旋律、故事，還是演奏人的技巧，都無可挑剔。

至少顧祭和青龍主將兩個門外漢是沒有本事挑刺的，“話說青龍你也是個女孩子……”

“琴棋書畫是不可能琴棋書畫的，女紅這種東西更是想都別想！”

握緊布滿老繭的拳頭，青龍主將說道：“扛大刀還行，讓我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是真的不行。”

呃，預料之中的回答。

這次的曲調先是輕快，然后是婉轉，再配合上他懷念的表情……

是戀愛嗎？

顧祭不太確定，不過也沒有要問乞丐的意思，“明天，照舊？”

“照舊。”

之后的每一天都是這樣，吃飯、聽曲、陪少長笙聊天，難得的悠閑卻讓顧祭感受到了一絲不安。

“短時間肯定還恢復不了，自己拉著棺材的事情也在洛水王朝傳開了……恐怕過不了多久，諸神教會的刺客就會接踵而至了。”

多呆一天，危險就會大上一分。

“希望少司可以盡快做出決斷吧。”

跟少長笙聊天的時候，顧祭就得到了少司已經開始行動的消息。

越是深入調查，他就越會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到時候，通過顧祭與另外幾個勢力達成共識才是他最好的選擇。

神明的降臨，對于整個世界的局勢都會造成嚴重的影響，而且從顧祭的得到的消息來看，這個影響多半不會是正面的。

可顧祭也不能肯定少司就一定會來找自己，少司也有自己的關系網，大可自己行動。

“如果真這樣，我的處境就尷尬了……”

“什么尷尬？”

“沒什么。”顧祭揉了揉眉心，說道：“再過一段時間，呆在我身邊可能會比較危險。”

“我可是滅國級巔峰的！”少長笙拍了拍自己完全沒有安全感的胸膛，氣勢十足的說道。

滅國級巔峰……

放在哪里都是不錯的戰斗力，但只要和教會扯上關系，就顯得有點不夠看了。

“是是是，那到時候就拜托你了。”

一開口，就充滿了敷衍的味道，雖然少長笙那邊是完全沒有自覺的。

“不說了，我要去聽曲子了。”

從音樂傳達的故事來看，今天可能就是最后一曲了，要是還不能恢復，顧祭就只能以現在這種狀態面對接下來的挑戰了。

“我也要去！”

“呃……你懂音樂嗎？”

“懂！”

顧祭戰術性后仰了一下，說道：“那……來一首？”

“師傅你準備好了嗎？”

總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讓我看見你的雙手！”

在的，在的。

“3，2，1！藥藥！切克鬧！煎餅果子來一套！一個雞蛋——”

“打住！”擺出投降的姿勢，“我知道你懂了，準備一下，馬上就走。”

“好噠~”

看著興致勃勃的少長笙，顧祭忍不住長嘆出一口濁氣，“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

“就是這樣，這丫頭要和我們一起去。”

“也不是不行。”青龍主將面色有點僵硬，“就是我感覺我可能會有的忙了。”

“我可是和你實力相同哦！”

話是這樣沒錯，但顧祭從青龍主將敷衍的表情中看出來她濃濃的嫌棄。

這點顧祭也很認同，少長笙實力確實不錯，但說實在的，戰斗經驗的確是一言難盡。

要不是跟著顧祭那一年進行了不少訓練，可能少長笙就真的是最弱的滅國級了。

因為有了少長笙的加入，這次路上熱鬧了很多。

“師傅，師傅！我給你講故事哈！”

“你想講就講吧，不用特地給我說一遍了。”

“從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廟，廟里有個老和尚。老和尚正在給小和尚講故事，故事是從前……”

“……從前……老和尚……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她嗷嗚的一口吹破了三只小豬的草房子。”

“沒有錢的灰姑娘只好用自己的水晶鞋換來了白雪公主的蘋果，然后用吃剩下的蘋果籽種出了可以建筑房屋的大樹，只可惜她已經……”

呃，這個故事好像和我想得不一樣，雖然不是無限循環是好事，但為什么總感覺后面的故事好像聽過又好像沒聽過……

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白雪公主的毒蘋果、呸，是女巫的毒蘋果原來藥效這么慢的嗎？

也不對，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少長笙都在講些什么鬼東西啊！

顧祭和青龍主將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里深深的無奈。

“辛苦你了，青龍。”

“無、無礙，總比上戰場殺敵要輕松的多。”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青龍主將接著說道：“你不也照顧了一年嗎？”

“所以我才更能理解你啊……”

“你們兩個再說什么啊！為什么我聽不懂？”

一左一右兩雙手同時放在了少長笙的肩膀上，“沒事，你不懂也沒有關系。”

“啊！你們兩個商量好的吧！”

……

“所以今天多了個小聽眾？可是要加錢的哦？”

“放心。”顧祭往前一步，低聲在乞丐的耳邊說道：“畢竟，這也算是斷頭飯了。”

“看來你有用心在聽……”

“自然，不過在一切發生之前，我覺得我們可以尋求一下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