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虛握了一下略微有點恢復的手臂，顧祭打開了精致的木門。
入目的，是一個略微有點豪華的帳篷。
“師傅早上好！”
“早上好……所以昨天我不開門，你就干脆搭了個帳篷？”
“嗯哼。”
“彳亍口巴。”揉了揉有點發黑的眼圈，顯然昨天少長笙也鬧到了很晚，“洛水王朝……可以幫我引薦一下嗎？我需要見你父親。”
“見我父親？”
當少長笙捂住發紅的臉頰的時候，顧祭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不是見家長，不是提親！”
“那難道是……”少長笙的臉更紅了。
“也不是！”
“那你找我父親有什么事？”
“我有一些事要和你父親說。”
“和我父親說？那你在這里等一會，我父親今天好像正好在這里。”
“不用了，我已經來了。”雄厚的聲音傳來，在空氣中若有若無的波動瞬間讓顧祭不受控制的打了幾個寒顫。
這家伙是故意的！
已經無法調動源力的顧祭根本沒有辦法抵擋這么強烈的威壓，不到十秒，臉色就變得一片慘白。
“父親！”
氣息驟然潰散，少長笙的父親快步走了過來，并沒有理會一旁怒目而視的少長笙，淡道：“顧祭？”
“是。”
“諸神教會的實驗體，羅萊帝國的前守護者？”
看來他知道諸神教會現在一直在搞小動作，不過也對，再怎么說少家也算是一方霸主，如果連這點消息都得不到的話，也就沒有爭取的必要了。
“是。”
“在提馬斯特教國的嘴里，你可是十分厲害的。不過現在看來，好像出了點小問題啊……”
顧祭微微一笑，無視了少司的挖苦，說道：“這點就不勞少司少族長費心了，正巧，我有事找你。”
“我有聽的必要嗎？”
“也許有，不過聽不聽是你的事情。順帶一提，我知道的事情或許會比你更多。”
少司作為少家當之無愧的家主，絕對不會因為單純的個人情緒錯過這種了解敵人絕佳機會，更何況，從少司防狼一樣的眼神來看……
這份莫名其妙的敵意應該是少長笙引起的。
父親保護女兒的本能嗎？
“長笙，給我們沏一壺茶。”
“啊，哦哦！”
少長笙聽到這句話，就知道穩了，偷偷朝著顧祭使了個眼神，一溜煙就不見了。
然而這一幕又好巧不巧地落在了少司眼里，從顧祭的角度，可以明顯地看見他的手抖了一下。
“那么現在可以說了吧？”
“等。”顧祭搖了搖頭，接著說道：“等茶。順帶一提，我喜歡第一遍的茶。”
“第一遍？一遍為水，二遍才為茶，看來你現在并沒有飲茶的雅興啊。”
“外患將至、內憂未平，就連我自己都陷入了困境，著實等不及第三、第四遍了。”
少司眉頭一挑，說道：“那你猜猜，我喜歡喝第幾遍茶。”
“第一遍茶水，只是為了洗去雜質，像少族長這種身份的人，自然不會喜歡。”敲打著桌面的手指微微一動，顧祭直視著少司的瞳孔，說道：“就事論事，從混沌山脈一事中，我覺得少族長會更喜歡第三、四遍茶。”
“除去了雜質，又正好是茶葉的精華流入水中之時……而且，味道也不算太淡。”
“猜得不錯，所以說你覺得我會在這么早出手嗎？”
“會的。”
顧祭將早就寫好的名字放在了桌子上，推到了少司面前。
一共就三個名字。
機械男，特木爾，以及艾雷爾·羅萊。
“到也算是擰成一股繩了。”少司坐回了椅子上，說道：“高索部落和羅萊帝國剛剛經歷過大戰，元氣重傷；至于那個機械聯邦，現在連根基都不穩，派不上大用場。”
“說實話，你的籌碼不夠。”
“那如果我告訴你，已經有神明復活了呢？”
少司的氣場瞬間就改變了，看向顧祭的眼中有驚疑，也有擔憂，“你怎么證明？”
“我沒有辦法證明，竟然少族長也有自己的信息渠道，就去查查吧。”
“至于提示……你應該已經收到了吧？”
少司沒有否認，認真看了一眼顧祭后，冷哼一聲，掉頭就走。
“欸，父親你要回去了嗎？”
“嗯，你自己注意安全，不要和這個小子走太近。”
“可他是我師傅啊。”
“你還知道他是你師傅？”說了一句讓少長笙摸不著頭腦的話，少司匆匆離開了。
拍了拍桌子，顧祭大聲說道：“長笙，既然茶都已經泡好了，就拿過來吧。”
聲音很大，少司絕對聽見了。
“為什么我父親這么快就走了，你該不會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吧？”
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顧祭問道：“什么是不該說的話？”
“就比如說你明明已經有了我了，卻還在……”
啪嗒——
“乖，喝茶。”
嗚哇Σ(っ°Д°;)っ，好可怕的表情！
……
入夜，少司站在放滿奏折書籍的書桌前，面色沉重。
油燈上微弱的火苗隨著窗縫里透過的微風，輕輕搖擺，整個房子里除了少司略顯沉重的呼吸，就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了。
“沒想到連兩大王朝都被滲透到這種程度了，看來提馬斯特教國和諸神教會這次是完全不打算留一點余地。”
“外患將至，內憂未平嗎？還真被這小子猜中了。”
“這次多虧了景天樓的幫助……不然還真被你們騙過去了！”
狂風吹過，油燈和其他雜物散落一地，緊閉的大門瞬間四分五裂，而少司的身影則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這個夜晚看來是不會太平靜了。
坐在顧祭床邊的少長笙看著窗外不斷閃過的黑影，雙拳緊握。
是父親培養的特殊部隊，除非是特別緊急的情況，不然不會出動的。
“不管發生什么，都不會有事的。”
看了眼還在熟睡的顧祭，少長笙微微一笑，閉上了眼睛，將自己的源力滲透到了附近的每個角落。
這么虛弱的師傅，還是第一次見呢，連我悄悄潛進來都沒有發現……
在這段時間，就讓少長笙來守護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