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事情究竟會發展到什么程度，一切安排妥當之后，只能等待夜晚的來臨才能揭曉最終的答案。

排風扇適時響起，有患者點了煙朝公共廁所走去。我從兜里掏出一支煙也來到廁所，點燃了香煙后，我蹲在廁所的角落猛吸了一口。

“咳咳咳咳……”就像我第一次抽煙時一樣，好久沒抽煙的我被這一口嗆的夠嗆。

“咳咳咳……”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死心，再次猛吸了一口。

這一次沒有劇烈的咳嗽，我的肺子在隔了幾個月沒接觸到香煙之后，再次被它洗禮時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從前抽慣了煙的時候，沒覺得吸煙有什么過癮的地方。如今再次撿起來，真是過了十足的癮。我竟然有些后悔當初為什么要戒了它，只能對香煙說聲抱歉，放下了你這么久，我還是離不開你啊。

煙霧在眼前縈繞時，我的腦中閃過了一個人的臉-——瑤苓。她還不知道，精神病院里有一群精神病已經策劃好今天晚上要強奸她。

這個出謀劃策的人竟是我。我也不敢相信自己什么時候變成了這副模樣，為了能夠離開這里，會這樣不折手段。

如果是以前的那個我，一定會提前去告訴護士這件事，可是為了能夠從這里出去，我只能保守秘密。

時間坐上了光速飛船，嗖的一下來到了夜班來交班的時刻。

我躲在408號的被窩里不想看到瑤苓，旁邊的蘇大壯等人打著撲克，似乎晚上的計劃跟他們無關一樣。

晚飯實在沒胃口吃，瑤苓來喊我去食堂吃飯時我也沒從被窩里出來。

“王思宇，這么熱的天你蓋個被不熱嗎？”瑤苓喊我吃飯時順便問了我一句。

“不熱。”

“你感冒了？還是發燒了？”瑤苓又問我。

“沒發燒，沒感冒，我沒事。”房間里開著空調，我在被窩里手腳冰涼。不知是空調開的太低的緣故，還是我的心已經涼透了。

瑤苓離開之后我才從被窩里露出腦袋。這時的病房里是最安靜的時候，患者們都去食堂吃飯了，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的內心一直有兩個聲音在對話，他們吵得很兇，吵得我心煩意亂。

“王思宇，你怎么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我變成什么樣都是應該的。”

“王思宇，你還是人嗎？”

“我不是又怎么樣？是畜生又怎么樣？”

“王思宇，你跟那些精神病有什么區別？”

“呵呵，只要我離開了精神病院，我就會變回正常人了。”

“不會變回去的，你已經被同化了。你竟然跟那些精神病一起計劃強奸案，你已經不是正常人了。”

“你閉嘴！閉嘴！我是正常人！永遠都是！”

“哈哈哈，太好笑了，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閉嘴！閉嘴！！！”

我捂著腦袋痛苦不堪，這兩個聲音不斷的充斥在我的腦海里。“閉嘴！閉嘴！！！”不知不覺我已經喊了出來。

我已經下定決心，為了能夠離開精神病院，任何人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

我的眼淚不知道什么時候流了出來，它是為了我流的還是為了瑤苓流的？我找不到答案，因為那兩個人依然在激烈的爭吵。

“還是你閉嘴吧，偽善的人真惡心。”

“我從來沒說過我是個善良的人，我為什么要善良？我的善良換來了什么？”

“善良是不圖回報的。”

“憑什么！？”

“憑你是善良的人啊。”

“我不是！別給我下定義，別用道德綁架我！”

“哈哈哈，所以說你變了，變成了一個不善良的人。”

“我壓根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你就是不想承認，你原來是個善良的人，但是你變了。”

“閉嘴閉嘴！！！”

“你沒道理說不過我就讓我閉嘴？我偏不，哈哈哈哈……”

“我變成壞人了又怎么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壞人做什么都可以，都不會受到良心的譴責。為什么好人做了那么多好事，做一件壞事就不行？好人難做，我再也不想做好人了！”

“你終于承認了！？哈哈哈哈，一個好人變成了一個壞人。”

“從今以后我就是一個壞人，無惡不作的壞人。”

“那咱們倆就可以合二為一了，哈哈哈哈哈真好。”

“真好……”

我的腦袋里終于安靜了下來，我的眼淚也已經停止。慢慢抬起頭的瞬間，我轉悲為喜，癡癡的笑了出來，還是做壞人好受一點，這樣就不會受到良心的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