擷芳宮里，華冰凝睜著眼睛盯著頭頂的紗帳，寢殿里漂浮著百合香的味道，身邊的蕭王睡得安穩，呼吸均勻。

自從一個多月前在獵場，被蕭王帶回宮里，她幾乎是專寵，蕭王每晚都會到她的寢殿里，只是每當要寵幸她，都熄了蠟燭，用黑紗蒙了她的眼睛。

每次云雨后，蕭王都會親自抱她到寢宮里的浴池里，細細的為她沐浴，有時候把她都揉搓紅了，身上時而青紫。

只是，華冰凝咬咬唇，她總覺得和她共赴巫山的男人，和蕭王似乎不是一個人，那個男人身子精壯，而蕭王，雖然也是結實的，卻似乎更細致些，少了些粗糙和陽剛。

而且，她是學過醫術的，嗅覺比常人更能分辨各種氣味。

身邊的蕭王身上總是有依稀的薄荷香，而每每被蒙上眼睛，這香味就沒了，或是在很遠的地方，只剩下干凈的皂角味道。

華冰凝越想越害怕，忍不住轉頭看睡在身邊的蕭王，他的側面立體，高聳的鼻梁挺立，明天，被蒙上眼睛后她要摸摸他的臉，是不是也是如此的棱角分明。

——

風清淺坐在竹亭中，一輪明月懸在中天，面前一壺梨花白，兩個酒杯。

“你在等我？”預期中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烈王踱到風清淺對面的椅子坐下。

“不是我等你，是你一定會來。”風清淺把酒杯斟滿，作了個請的手勢。

“你不怕霍文昊知道，氣的病倒？”烈王拿起酒杯，卻不飲，這酒不烈，但是易醉。

“他知道你會來，總得和你交代清楚葉太妃的情況。”

烈王點點頭，淺淺的抿了口杯中的酒，果然清冽。

自從知道了烈王不過是蕭王手里的棋子，風清淺對他的敵意就減了不少。

簡單把葉太妃的病情和烈王交代清楚，風清淺還是忍不住問，“如果你這么一蹶不振，沒有了利用的價值，蕭王會怎樣？”

“他會培植新的人代替我，他的皇子們如今也長大成人了，可以和太子抗衡了。”烈王淡淡的說，好像這和他沒有關系般。

“那你呢？”殺了？

烈王饒有興致的看著風清淺眼里的好奇和關心，“你在擔心我？”

風清淺肅了臉，“我只是好奇而已。”

“你放心，他不會把我怎樣，這些年我也知道些他的秘密，如果他要魚死，我也會網破，他還不想破壞已經建立的平衡和假象。”

“那你為何不用這些秘密，換出太妃？”

風清淺不解的問道，為何要讓自己的母親在宮里受苦。

烈王垂下眼簾，“你以為我不想？”烈王干了杯中的半杯酒，“可是什么都抵不過我母妃的性命。”

風清淺想了想就明白，蕭王看準了烈王不會犧牲自己母親的性命，是以就掐著葉太妃的命在自己手里，這樣烈王就是永遠的服從。

那些掌握的秘密，對于烈王來說，可以防身，卻不能作為解救葉太妃的交換條件。

月亮躲到烏云后面，陣陣的涼風吹過身邊的竹林，發出瑟瑟簌簌的聲音。

鐵刀躲在樹林中，瞪大了眼睛盯著竹亭，主子說了，今晚烈王還會來，他要看護好，如果烈王賴著不走就學雞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