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云則不想再繞彎。
直接開口報價。
“桑牛打到卡的每一筆錢我都清楚。”
“剛開始他是每個月賺多少打多少，后來他怕給太多容易扎眼，一直保持同樣數目。”
“我來之前算過，相加總計六百萬，還錢！”
“他瑪德，獅子大開口，你還真敢要啊！”桑健波一拍桌子怒道。
說實話，他只知道卡里應該有五六百萬，但具體到數字他真不清楚。
反正剛開始是用錢就找老頭子要卡來刷，一直都沒刷爆。
后來他找到門路有了自己生意，卡里錢就一直沒用光。
但甭管他把卡里錢怎么用，桑健波都不可能允許已經屬于自己的錢，被人啥利益交換都沒有的平白拿走。
“你給不給？”
羅云繼續逼問。
“不給！”
桑健波堅定拒絕，并看向不敢抬頭的桑梓。
“桑梓你別在這低著頭，明明來要錢的還在這裝無辜？你裝什么裝呢？”
“今天我就跟你把話說明白了，這錢于情于理你都不應該問我要！”
“桑牛是老頭的親兒子，贍養那是天經地義。而且他的錢又是全部打在老頭子身份證辦的銀行卡上，你說這筆錢是不是專門打給爸，是不是本來就跟你沒有關系？”
桑梓還是低著頭，不敢說話。
黎雯芳一看她這熟悉的縮頭烏龜樣子，不屑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而桑健波就當桑梓默認，繼續自己的強詞奪理。
“當然了，你也可以說既然是給爸，那你身為老頭子的親女兒也該有你三分之一的一份？那今兒我告訴你，這你就想得大錯特錯！”
“老頭子如今可是身體一年比一年不好，每年光是吃什么野生人參，冬蟲夏草啊這些之類的保健品營養品的錢，哪年不是十幾二十萬的往里面砸，連個水花都看不見。”
“而一旦有個頭疼腦熱的，從開藥到住院，哪次不是我把錢不當錢的往醫院里面扔才讓老頭子得以痊愈。桑梓你自己算算，這些年一筆又一筆的花銷，你哥卡里那些錢夠用嗎？”
“這是我一直心善，想著我能幫襯就幫襯，沒跟你算這筆贍養費。可你今天倒好，還敢反過來跟我要錢了？誰給你的勇氣？你咋這么不要臉呢？”
到底他么的誰不要臉？
聽完這一番三觀扭曲的歪門邪理，羅云嘆為觀止！
論桑家人臉皮厚度，城墻都自嘆弗如！
那桑家老頭有沒有每年幾十上百萬的花呢？
當然是沒有。
還野生人參冬蟲夏草？桑健波舍得每年給老頭子買點高麗人參的人參須，都算破天荒孝順得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可桑梓被這一筆糊涂賬算得，卻是徹底不敢在要錢了。
“二哥你不用說了，我不要錢了就是。”
羅云哀其不爭。
正要說話，密碼防盜門突然被從外面打開。
一個花白頭發老頭以及一名中老年婦女，熟門熟路走進門。
“今天沒高興開火，想著飯點過來蹭個飯。”
“爸、媽，快坐，正好剛開始吃飯。”
桑健波連忙起身招呼，招呼桑老頭子跟桑梓后媽入座。
當初買房時汾城的房價不算高，便直接在千仞小區買了兩套。
剛開始是這一套住一起的，準備另一套算作投資等升值。
可后來黎雯芳抱怨說有礙二人世界，桑健波便勸著桑老頭公母倆住了另一套。
但倆家每天都有串門，桑老頭公母倆經常跑過來蹭兒子的飯吃。
看見桑梓父親后，羅云又直接對桑老頭說起了錢的事情。
從一開始就是桑老頭把錢要過去的，羅云想知道這老頭到底還有沒有良心，對女兒還有沒有一點的憐憫之情。
“老先生你來得正好，作為桑梓的父親，今天你女兒來討要她哥用命換來的手術費，你覺得應該怎么辦？”
桑老頭眼神閃躲著：“先吃飯，吃飯。”
并未回答羅云的問題。
羅云繼續緊逼著追問：“我就想知道，這些年你自己大魚大肉吃著，豪車豪宅用著，卻放任你親生女兒艱難求存，你心里就沒一點愧疚嗎？”
“桑梓要的不是全部，只是想治好她自己的腿而已，你們這都不給？”
“尤其你作為他的父親，你這樣對待自己的女兒，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嗎？”
“親情是相對的，你這般刻薄，就不怕等你老了躺病床上沒人給你養老送終嗎？指望一個半路兒子，或者也可能是別人傳的你私生子，給你摔盆起靈，真是荒唐！”
被羅云如此咄咄逼人地硬懟。
桑老頭拿起筷子的手，再也伸不出去。
被氣抖著抖著，筷子就拍在桌上。
“你是哪里來的小毛頭，長得人五人六可嘴里就盡會噴糞，老子的家事跟你有個屁的關系？”
“爸，這是大哥的戰友羅云。”黎雯芳在一旁插嘴，語氣鄙夷而刻薄。
“戰友？就這點關系非親非故的，在這給這瘸子出頭，怕不是看上我女兒了吧？長得挺俊，可這眼光真是應該上眼科醫院好好瞧瞧！”
老頭子沒有絲毫為人父的風范，罵人一點沒顧忌桑梓當面。
直接就開口閉口瘸子，更是污蔑羅云跟她的關系。
桑梓聽著，垂淚欲滴。
“不說話是吧，讓我猜中了吧！我就知道，所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還沒確定關系呢就胳膊肘往外拐，想著回娘家要錢了？那等真扯證了，怕不是想把桑家給搬空吧？”
“所以，從一開始我不給錢她治腿就是對的！嫁了人就是外人，怎么能讓外人來挖了我桑家的墻角！”
“你們兩個外人給我滾，桑家不歡迎你們！”
老頭子說到最后站起身，雙手揮舞著，似乎想要打人。
“桑梓？”
羅云看向桑梓，一看那哭成淚人情緒幾乎奔潰的樣子，就知道今天是沒辦法繼續培養桑梓自強自立了。
“羅哥，我們走吧。”
“好。”
只能先這樣了，得先讓桑梓冷靜下來再說。
若強壓著繼續很可能會把人搞精神奔潰，這不是羅云想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