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都會幻想,白色的床單,藍色的病房,濃重的酒精,想要提醒我什么。
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仿佛死亡就躺在我身側,但這不是天各一方,也不是陰陽永隔。
層層打開的殺菌室,就像我的皮膚被劃開的一刀又一刀,我是一個怕疼的人,我渾身顫抖著緊張,用筆簽下了將自己的身體交于別人來掌控的合同。心里好像充斥著后悔,又好像充滿了解脫。晃眼的白色大燈瞬間打來,讓人刺痛地睜不開眼睛。
這是第二次手術,而化療也已經快要成為常態,家里已經負債累累,看著坐在對面的父親滿臉褶子,也因為歲數他們就好似風中殘燭,不由來的自責。
是我拖垮了整個家我這個年紀本應該讓父母在家好好享受,但是自己卻比他們先倒下。
這是我沒有想過的,這對我來說是痛苦,我多么期望這是一場夢,我寧可醒來之后發現自己是一只蝴蝶,我也不想經歷這種痛苦就好像一切都是我活該一般。
看見父親突然從夢中驚醒我告訴父親,我想看看窗外的世界,他拿起了枕頭把我的身體墊高一點,看這遠方的那一抹綠色,和閃著彩色燈光的摩天輪我陷入這片城市也陷進了這片土地中,再望向窗口仿佛有一只蝴蝶,一只彩色的蝴蝶就在那個窗口煽動者自己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