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靜坐許久，張越才有氣無力地開車回了家。

還沒來得及整理情緒，就看到張芳等在門口。

張越淡聲道：“大姐，你來了。有什么事嗎？”

張芳伸手想點一下她的額頭，張越卻避開了。

親密姐妹情再難重復，真要這么生分下去嗎？

張芳苦笑，“有什么事才能找你嗎？怎么，不請我進去坐坐？”

“那你進來坐坐吧。我挺忙的，可能沒有空招待你?！?

“再忙我也是你姐！難道分點時間招待我都不行？那個李東遠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瞧著你們不大對勁？你是個離婚女人，本來名聲就壞了，再添一樁勾引年輕小伙的罪狀，你還要不要在家鄉待下去了？如今你事業做得大，自然人人都奉承你，只有我們家人才肯說幾句實話，話可能不大好聽，可忠言逆耳利于行……”

“那不說也罷！”

張芳一哽，半晌道，“二妹，你怎么變了這么多，以前你不這樣的，聽得進好話啊。我為了你專門多待了一天，你也知道我婆婆的脾氣，回去后不知還要受多少磋磨呢。我為了你好，你去好心……”

“這樣的好我敬謝不敏！姐姐有空操心別家事，自家事可有處理好？那雜貨鋪老婆婆可有打罵你，那雜貨鋪老板姐夫可有辱你，那雜貨鋪第三代可服從你管教？披星戴月累成老狗的你可有聽過一句好話？過年時可敢帶著一家幾口回娘家而不使人看了笑話？還有這次，聽說你給了父親千元大紅包，這里頭又有幾分女婿孝敬？”

見張芳臉上漲得通紅，不由頓了頓，“你愿意掩耳盜鈴地過日子，那是你的事，我無權過問，但你不能置喙我的人生！你捫心自問，我如今這般模樣，難道又沒有你幾分功勞？難道你想過那種封建社會的日子，就要逼得我也要同樣？我離婚也好，勾引也罷，哪怕被人家的唾沫星子淹死，大約也與早已不在同一個戶籍上的你無關。管我之前，先看看自己！當年你無視我生死之時，便沒有了管束我的權利。如今只盼你顧好自己，莫要插手旁人閑事?！?

張芳面紅耳赤，臉上露出極度傷心的表情，“我都是為了你好啊！你都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說你！昨日酒席上李東遠與你同坐，雖無過分舉動，但只要是過來人，誰能瞧不出來不妥？幸而人家父母不在當場，如果在場，以王蘭愛子如命的性子，我都怕當場打起來。我知道以你現在的條件肯定能找個不錯的男人，但這個人絕對不能是李東遠。他是天上皓月，你是地上螢火，你不要膨脹了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張越一震。

“我說這些你肯定不樂意聽，就當我是多管閑事吧。如你所說，過年我不能回娘家了，祝你過個好年吧。我走了?！?

終是話說得有些重了，張越叫住張芳，“大姐，總之怎么過日子都好，但絕不能挨打，不能像媽一樣……你有手有腳，哪里沒口飯吃……算了，都說勸和不勸分，言盡于此，我總是希望你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