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遠遠望去，摩托車騎得險象環生，人快掉下去了李東遠也不管，只管捏著車把轟油門。

張越驚叫，“摔啦，摔啦！”

一把環住李東遠的腰。

李東遠渾身僵了一下，心上不由生出異樣。

奔行幾百里張越也只抓坐墊，不肯與他身體接觸，這還是第一次這么緊緊抱他。

冬日衣服穿得再多，可女人總歸是女人，便是個木頭也會有所感覺。

“喂，大姐，你想老牛吃嫩草也得瞧瞧自己有沒有那個資本。把我抱得這么緊，被村里的臭三八看見，壞了我的名聲，你要負責啊？”

張越暈乎乎地喊，“養牛，養水牯牛！”

李東遠嗤道，“酒瘋子。”

“不要回家，不要回去，我想去河邊。李東遠，你帶我去河邊好不好？”

“去河邊又想表演一次跳水呀？你有勇氣跳下去我可沒勇氣在這么冷的天里把你救上來！喝個酒而已，就要生要死的，還說什么改頭換面，我看是換湯不換藥，和以前沒什么分別。”

張越手指在李東遠腰上一掐，“沒大沒小的小家伙，總是想教訓我！姐姐要你好看！”

李東遠嘶了一聲，吼道，“張越你瘋了！還在騎車呢，快放手！”

“你叫我放手的啊，那我就放過你了！姐姐大人有大量，不與你這種小屁孩計較！”

哈雷一個漂亮的飄逸，停在一處僻靜的沙灘上。

張越從車上滾進李東遠的臂彎，盯著他喃喃道，“小屁孩當年可喜歡來偷吃我做的大骨頭了，沒想到一轉眼就長成男子漢可以保護姐姐了，當年的肉骨頭可真是沒白喂啊。”

李東遠冷冷地瞧張越殷紅的臉蛋，“別總以大姐自居，想想你干的那些破事兒，有資格當姐姐么。小屁孩小屁孩地亂叫，當心惹惱了他，叫你看看小屁孩的厲害。”

張越順勢從李東遠手臂中滾下，一屁股坐在潮濕的沙子上，“嗯，你說得對，我懦弱而無能，委實沒資格當誰的姐姐。”

李東遠望望空空的手臂，心中居然也有點發空，“喂，你起來坐石頭上。”

拽起張越發現她哭了，不由煩躁地抱怨，“你說你酒量又不好，充什么酒中仙和人拼酒，是想給自己掙面子還是想給你爹掙面子？前者你面子已經很夠了，不需用酒來添補；后者就張叁那樣兒的，你表現得再好人能記你一功么，貢獻再多還不是為他人作嫁衣裳。現在難受了吧悔了吧，可除了我又有誰管你。”

張越將臉藏在膝中，“我只是見不得家人前倨后恭，或者說是展示實力不讓人小覷，大概就是那種想讓人刮目相看佩服我的意思吧。”

“你的實力已經讓人刮目相看了，很是用不著表演展示，何況真正的實力在于心悅誠服而不是耍猴給人看。你就是個過日子的實在人，生意場中那一套并不適合你。你只管踏踏實實地主內，呃，將好豬兒打理好，外面的事情有我呢。”

張越吸吸鼻子，抬眼道，“沒事，我只是心里有點難受，不喜歡處處算計的家人。和你比起來，有時候真是覺得他們連個外人都不如啊。李東遠，有時候我好羨慕你，一輩子都無憂無慮隨心所欲，做任何事都不違背本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這樣活著應該很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