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很幸運,這條例下個月才生效。“
石磊嚇得腿都軟了,這可真是天籟之音啊……
“顏汐月,是我啊,石磊,我啥也不知道啊!我……唔唔唔!”下一秒,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了話了。那感覺,就像被什么東西頂住了下巴,根本張不開嘴巴,滿腔理由直接堵嘴里了。
顏汐月頭疼地瞥了他一眼,這個石磊她認(rèn)識,是自己的同班同學(xué)。
大一的時候自己因為任務(wù)多,由組織與學(xué)校交涉開了個長期假條,基本上與班里同學(xué)沒多少交流,所以很多人她都不太了解,但是這個石磊她還是印象深刻的,班上女生群至今還流傳著他齷蹉的稱號。
這種事情本來根本不用守門人來出面,要不是這件事情與那個重絕密計劃息息相關(guān),為了保障計劃的順利進(jìn)行,所以處置中心還是安排了她過來盯著。
想到這顏汐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清冷的聲音里木得一絲感情:“都是成年人了,該對自己的行為負(fù)責(z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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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房間居然沒有關(guān)門?”余燼看著面前的門縫,有些疑惑。
這一下他反而有點猶豫了,關(guān)上的房門里面大概率只有人,因為行尸走肉可不會關(guān)門。但是沒關(guān)的房門里面有什么東西可就不好說了。
就好比一個豬圈,關(guān)好的豬圈里面只會有豬,頂破了天就是群病豬,沒關(guān)好的豬圈就難保里面有沒有進(jìn)豺狼了,而且搞不好這豺狼還沒走……
余燼想了想,還是決定進(jìn)去看看。
他小心地打開門,右手反握著筆,冰涼的觸感給他帶來了些許的冷靜。
“嗯?沒人?”
余燼快速走進(jìn)去,反手關(guān)上了門。現(xiàn)在,只有封閉的空間才能給他一定的安全感。
余燼再一次仔細(xì)地搜索了一下房間,然后皺起眉頭,坐在房間里的老板椅上,直直地看著面前桌子上擺著的一杯干凈的水。
“我現(xiàn)在是越來越懷疑了……”余燼喃喃道,然后拿起水一飲而盡。
在確定了心中的猜想后,他果斷地將筆插向了自己的左手。
“噗嗤。”
“哼,果然。”余燼舉著左手,看著左手上滋滋往外冒血的血洞,“沒有痛覺,以及不合理的世界。”
“這應(yīng)該是清醒夢。”
該怎么醒來呢?
余燼回想著平時自己看過的小說,開始集中注意。
“醒來醒來醒來……”
房間里,一個男生一本正經(jīng)地默念著。
……
“你醒了?”
“我去,怎么臉疼得慌?”
“你被夜魔拉入夢中了。”
“哦……嗯?啥是夜魔?不是,大哥你真在這啊?”
“?”大叔無語地扔下余燼。
余燼一睜眼,就看到剛剛那燒烤店大叔一身血,正揪著自己的領(lǐng)子左右開弓。
還好,他沒有很用力,只是在試圖叫醒自己。
沒打壞……
“吶,這個就是夜魔。一種E級污染源,一般只有沒準(zhǔn)備的普通人才會著它的道。”
余燼看著一旁應(yīng)該是仰面躺著的一大坨生物,眼角不自覺地跳了一下。
為什么會說“應(yīng)該”這一個詞,是因為這玩意的腦袋已經(jīng)被砸得不成樣了,余燼根據(jù)上面的紫色紋路盲猜,這應(yīng)該是個正面……
余燼的眼神在神秘生物和宛如不法分子的大叔來回晃悠了幾下。
要不……咱還是繼續(xù)睡了吧?
咋感覺好像醒了更恐怖啊。
“你是個普通人吧?我跟你說,這里叫做‘里世界’,表世界就是我們生活的那個世界。”
“在里世界,有大量的污染源存在,而表世界,則有污染體存在。”
余燼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大叔打斷了:“你見過表世界的那些污染體嗎?那就是被污染源和污染物所污染了的人類。”
突然,余燼突然心中一陣悸動,仿佛心有所感似的,從包里拿出了那本筆記本。
“咋了?”大叔見到他的動作,好奇地湊了過來。
余燼沒有說話,打開筆記本,下一刻他的瞳孔猛地一縮,然后迅速蓋上筆記本。
“你拿本空白的筆記本干嘛?”大叔好奇地看著筆記本,剛剛那一下他下意識地瞟了一眼,“一本啥也沒寫地筆記本還扣扣搜搜遮遮掩掩,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上面寫了你的小網(wǎng)站呢。”
余燼緩緩地轉(zhuǎn)過頭,盯著一旁的大叔,沒有說話。
“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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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唐,撿到余燼了,但是他的情況好像不對勁。”
顏汐月拎著目光呆滯的余燼回到車上,一邊打視頻一邊心疼地看著自從把人放到副駕駛,就一動不動盯著車頂?shù)挠酄a。
“他好像……受到什么刺激了,從界門出來之后見到我第一面就喊我仙女姐姐,然后在答應(yīng)了我的邀請后,就一直這樣了。而且,似乎,又失憶了。”顏汐月摸了摸余燼的額頭,拍了一張他的照片發(fā)過去,擔(dān)心地繼續(xù)打字道,“你知道我和他是有些關(guān)系的,看到他這樣,我也很不舒服。”
手機對面,是一個身穿卡通運動服的老男人。
“說實話,不清楚。”老唐端起保溫杯喝了一口,左手拿著手機右手一筆一劃地寫著,“而且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根據(jù)監(jiān)控排查,那個不屬于我們的人也通過界門進(jìn)入了里世界。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去了這個人的消息,他沒從里世界出來。
手冊上只提過這個人,讓我們放他進(jìn)入里世界,沒有具體的解釋。”
顏汐月打開老唐發(fā)來的照片,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皮膚喲黑的寸頭男人。
突然,顏汐月感受到一旁的動靜,她轉(zhuǎn)過頭去,看到原本呆滯的余燼死死地盯著手機上的照片,干裂的嘴唇張了張:“我是……余燼。”
顏汐月愣了一下,她不理解余燼想表達(dá)什么意思,以為是他又想到了什么。
自從撿到他開始,這孩子就一直一驚一乍的。不是在發(fā)呆,就是在摸手腕上帶著的一個銀色手環(huán)。
這個手環(huán),通體銀色,環(huán)體扭曲,顏汐月不知道他是從哪找到的,明明進(jìn)去的時候沒有,出來就帶上了。
看到余燼干裂的嘴唇,他似乎很久沒有喝水了,顏汐月轉(zhuǎn)身從后排拿過一瓶水,扭開遞給余燼。
見余燼依舊沒有反應(yīng),又輕輕地把瓶口湊到他嘴巴上,緩緩地給他喂了點水。
“我叫……余燼。這里是,表世界,對嗎?”余燼的眼神逐漸對焦,似乎是恢復(fù)了神志。
顏汐月輕輕摸了摸余燼的腦袋,說道:“我叫顏汐月,這里是表世界,剛才你可答應(yīng)我了,要跟我去處置中心的。”
“知道了,仙女姐姐。”
“你好好睡一覺吧,睡一覺就好了。”
“好。”
顏汐月看著安安靜靜靠在副駕駛閉著眼睛逐漸陷入沉睡的余燼,打字道:“他好像失去了很多記憶,心智也回到了幼齡。筆記上沒有描述他出來之后的狀態(tài)也沒有具體指示,他現(xiàn)在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按手冊上的做,沒給具體指示,那就保證大方向不能錯。”
“嗯,那么…恭喜我,順利完成'接引行動’,以及,找到了自己的”
黑暗里,顏汐月發(fā)動汽車,看著面前漆黑的道路,打開車燈。
淡黃色的車燈是這片黑暗世界里唯一的一束光明。
在余燼的筆記本里,一行字緩緩地出現(xiàn):“隨著接引行動的完成,清除了我不該有的記憶,我也正式踏入守門人的世界,沒有人知道,這三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包括我。”
過了一會,又有一行字出現(xiàn):“封門計劃,正式啟動。”
隨著這行字的出現(xiàn),原本無法銷毀的筆記本,竟然在一瞬間化為了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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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戰(zhàn)中心的一處指揮室中,兩個四十多歲模樣的男人看著面前的屏幕,上面的場景正是余燼被拉入界門的畫面。
“計劃開始了,老唐。”左邊那個男人穿著一件寬松的運動服,手里拿著一個保溫杯,喝了一口后又將枸杞吐了回去。
“嗯,余燼已經(jīng)從里世界出來了。”被叫做老唐的男人呼了一口氣,“目前為止,一切都在指引筆記的計劃之中。包括他的狀態(tài)。”
“但是接下來,就只能靠我們自己頂住壓力了。
我們已經(jīng)活得夠久了,生生死死都已經(jīng)看淡了,接下來好好配合這些新生代吧,看他們的了。”老唐說著,又盯著看著屏幕里余燼略顯稚嫩的臉,“姓黎的,他的父親,還好吧?”
“墨,啟動第二階段計劃吧。”黎國川沒有回答老唐的問題。
緊接著,在機械運轉(zhuǎn)聲中,他緩緩開口:“還活著。”
下一刻,整個指揮室的屏幕開始閃爍則藍(lán)白色的光芒,一個投影出現(xiàn)在指揮室中央:“封門計劃第二階段——萌芽行動正式開啟。
保密級別:絕密;
時間:2023年9月8日。
守門人,墨向你們致敬。”
老唐沒有做聲,而是盯著手機屏幕,上面正是顏汐月剛剛發(fā)來的余燼的照片。老唐放大了他手腕的那一部分圖,手機上展示的是那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手環(huán)。
“莫比烏斯環(h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