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歸來 2.別惹事
- 竹節青
- 安呈
- 4497字
- 2024-09-29 17:07:39
陳有有看著電話眼皮跳了幾下,心下不安的接了起來,電話那頭是老局長著急且鄭重厚實的聲音∶“有有啊,你現在立刻馬上回到警局,蒼南市一中的文件先放放,警局人手不夠,你可能得在遼遠待一段時間,小張已經調查取證回來了,我們需要開個緊急會議。”“好的,您放心,我現在趕回去,案件的大概流程我是知道的,確實棘手”陳有有抬手撫額,此時汗水早已浸濕了她的衣襟,來不及喘一口氣她迅速攔下一輛的士匆忙趕回去。
一個月前本該風平浪靜的遼遠市發生了一起殘忍的兇殺案,那本是雨后的清晨,空氣清新自然讓人迫不及待的呼吸好洗去滿身的疲憊,才剛剛升起的朝陽被高大的建筑擋住,在雨后形成的光暈給平常生硬悶重的城市帶來了一些暖色調。人們就在這樣的生機中忙碌起來,陳有有準時來到警局,才剛要開始整理文件,就被通知距離南環路715道500米的廢棄高樓中發現一具尸體,情況復雜,要盡快出警。
于是,胡清毅帶著她和樂寶迅速趕去現場。等他們到達,他們看見一具無頭尸體身上穿著一件黑色雨衣,姿勢呈平躺,緊靠在廢棄鐵桶旁邊,鮮血因為暴雨流了滿地,有的匯流在一個個小坑中,倒映出他們的身影。
顧景舟正站在這具尸體面前,神情平靜,他的旁邊站著法醫袁碩,還有三四位警員正在對現場拍照保護,“胡隊,你們來了,我先說一下大致情況,今天早上六點五十二分小張接到報警電話,是一個年輕男士報的警,小張已經帶去警局做筆錄了。但袁碩說這具尸體死了大概不超過一天的時間,具體還要再觀察研究。”胡清毅點點頭,擰緊了眉頭:“從現場來看罪犯還是很囂張的,將受害者信息查詢一下,有有你和樂寶負責”“明白”二人齊聲回應。
陳有有在之后就查到死去的受害者是一個26歲的年輕女教師,名叫唐詩雨。巧合的是這名教師任職的學校是蒼南一中。
陸夏家里有她和哥哥陸宇軒兄妹兩個人,家里更是大企業,她的母親霍啟曼對兄妹兩個人寄予厚望,上心很多。對她從不過分嬌縱溺愛,也只有兄長陸宇軒可以滿足她無理的要求,陸夏的性格可謂從來都是隨心所欲,說一不做二的,這也都是哥哥的功勞。可兄長遠在英國留學,沒人護著她,導致出于母親的威壓,她不得不好好學習,同樣她也要出國留學,可她對出國一點興趣都沒有,只想留在國內上大學。因為這一點二人多次不歡而別,霍啟曼仍然堅守在中心陣地,想著這次出國帶上陸夏看看大學,奈何怮不過陸夏,就讓她留在了家中,但出于安全考慮,還是聯系了在遼遠市的姐姐讓她稍加留心一下。
自從母親出國辦事,陸夏心中難免竊喜,終于可以放松了。霍啟曼臨走前將她大姨家姐姐的聯系方式給了她,并囑咐她要聽陳有有的話,別忘了學業為重……陸夏心不在焉的記錄著電話號碼,她已經想不起來這位姐姐的模樣了,自從祖母去世,在汝州市的家庭聚會她就不怎么去了,多數只有父母回去。
許是叛逆,她不想被管教,想趁早和陳有有劃清界限,過自己的自由人生就提早打了電話表明了態度。她和同學郭思楠約定好了去遼遠市游玩,所以陸夏給陳有有打完電話,就下了樓,坐上了高鐵前往遼遠市。
海躍集團是做外貿的,海躍集團股權所屬為徐璐父親,但實際控股是由李家譚家徐家三家分權操縱。該集團名下有不少投資了一家外國的藥企,合伙研發了一款復合膠囊藥品——帕羅普蘭,可以治療人的不治之癥,同時能預防癌癥。但只有內部人員知道這款藥品沒有經過正規的人員試驗就上市了。這款藥品憑借廉價和治百病的夸大宣傳,被病入膏肓的人們爭相購買。
海躍集團股權所屬為徐璐父親,但實際控股是由李家譚家徐家三家分權操縱。該集團名下有不少組織負責公司運營,其中代表之一有龍平組織,組織靠著在集團徐璐明白他們玩的什么花樣,她對這些人的蠅營狗茍毫不在意,但她怎么也沒想到就是她的忽視放任會將她推向萬劫不復之地。她覺得他們一定瘋了,玩的太過只會自毀,所以上個月出了超乎意料之外的事情她也沒有多驚訝,因為遲早的事。
上個月她邀請這些組織里的朋友們去遼遠市慶祝自己的28歲生日,在歐克派這家令人紙醉金迷的酒吧里,他們打算一直狂歡到深夜,這期間有位公子哥謝遜叫了幾位陪酒小姐,做主開了幾瓶上萬的酒,拉著陪酒小姐和大家打起了牌。
起初,謝遜和幾位出挑的美女玩的不亦樂乎,由于玩牌總是輸掉但是不想丟面子,心里本來有些煩悶,但是面上的情緒不能表露,而前面的陪酒小姐不小心將酒灑在了他新買的18萬私定的高昂襯衫上他本來就略有不爽,這下情緒徹底放開,大聲喊了一句:“不長眼嗎?”并一腳踹在了美女身上。
這位謝遜公子哥是個富二代,這么放縱不羈完全依賴于他有一位“好”父親,他的父親是個暴發戶,靠著拆遷有了資本,而后他的父親開始了他的領土擴張計劃,先后與投資商和房地產業內大佬簽訂合約完成階級躍遷,只用了短短八年的時間,話說“漢高祖劉邦七年統一天下實現階級躍遷,而今謝兄八年資產過億成為鉆石王老五,實屬王者氣派啊”這是許多人對他父親的評價,難免吹噓也是現實,可想而知謝遜的傲慢與放縱是有先者風范的。
面對他的憤怒行為,這位小姐沒來得及反應,其他人也著實嚇到了。一時間鴉鵲無聲,她們不知道說什么才能使局面緩和而不感到尷尬。蔡文鈺算是個妥妥的美人,可自從來了歐克派,在一眾美女中卻也是淡漠于姹紫嫣紅,并不突出。可蔡文鈺能在歐克派待這么久,她是個機靈的姑娘,她端起酒杯站到謝遜面前說“謝少,伯夷叔齊不念舊惡,您退讓我們,這樣的君子氣概我以酒相敬。”言畢在場的人都見機行事附和捧場,謝遜的臉色好轉,他抬眼看著蔡文鈺,對他來說不亮眼的姑娘他很難關注,就憑剛才幾句話他不禁多看了她幾秒。他不知道蔡文鈺是從哪冒出來的,但轉念一想,現在自己有些失態,白給的臺階他肯定得接住,況且他越盯著蔡文鈺看越發喜愛上了,他謝遜看上的妞哪有跑的道理。
他在蔡文鈺接二連三的續杯中按下了酒杯,將她籠入懷中,拂去額間碎發,蔡文鈺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而訝異了一聲,她的聲音因為酒精的作用而發甜,說話像含了塊糖,甜膩而清冽。謝遜卻毫不在意的說“大家繼續玩,今天是我朋友的生日,我先走,別掃了徐大美人的興。”徐璐和譚雅茹早就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見已息事寧人就不再理這個紈绔子弟的做作花招。
謝遜拉著蔡文鈺離開了包間,蔡文鈺默不作聲,只是低著頭。謝遜因為她的幾句話心情好極了,他脫下自己的外套給蔡文鈺披上:“剛才應該是我的失態,怎能讓一個姑娘活活受罪,我看你也累了,樓上有間包房你先去休息會兒”被哄好的霸王龍收拾起獠牙,佯裝一個好人惺惺作態。“謝少,我沒事的,能讓客人玩的開心本來就是我們的服務職責。”此時她隱約感覺身體飄飄忽忽,走路像是踩在棉花上,越發覺得不妥正在想該怎么拒絕時,謝遜嘴角上揚一抹壞笑:“你看你神志不清了都,放心吧休息好了才能好好工作不是嗎?”他拉著蔡文鈺走向高層包間,打開了303房門。眼前的景象讓他和蔡文鈺怔愣住了,還未等二人反應,“滾進來”沙啞富有磁性的聲音慢悠悠的說出這句看似譴責卻是隨口即來的話語。讓謝遜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立即鎖上房門。他望向坐在真皮沙發上的那個男人,指間星光點點,煙霧繚繞,看不清面容。而龍哥他的老板不知為何出現在他的包間,此時跪在旁邊頭不敢抬一下,碎了一地的玻璃彰顯著怒氣,不知是紅酒亦或是血液順著額發流過他的眼瞼,讓人看不清他的神眸,桌角的紅酒滴滴落在潔白花紋的地面蓋住了原有的圖案,只剩一灘紅,著實刺人眼目。
屋內剛發生一場激烈的斗爭,謝遜的大腦迅速反應“龍哥,您帶我那么久,做事向來嚴謹,我還是沒學到本,我不知道您今天有貴客,真是唐突,我隨時聽從二位傳喚。那我就先不打擾了……”空氣好似凝固,正當謝遜硬著頭皮要拉著蔡文鈺離開時,“嘭!”蔡文鈺倒下了。
蔡文鈺看見空中飄著白色蜘蛛絲網,陽光刺眼,但她聞到了茉莉花香,讓她心情愉悅舒適,她掉進了棉花做的絨被,好軟好輕柔,而后一句“文鈺,這個蝴蝶發夾你帶著真好看。”她聽見這句話在光亮處看見那個少女慢慢隱去。
謝遜傻眼了,他覺得自己闖了大禍,“蔡文鈺,快起來”他小聲地喊她,著急的推著她,不見反應,額間發汗,雙手也有些麻木。“把那姑娘留下,你可以走了”沙發上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謝遜連說:“好好好……”急忙退了出去,那還管蔡文鈺的死活。
謝遜回去,心臟因為緊張在不停的提醒他剛才有多慫。到嘴的鴨子飛了讓他著實窩了一口氣,可剛才的情景讓他也納悶,但他什么也沒想,就接著吃喝玩樂起來。
就在徐璐生日過后的次日,警察因為調查殺人案“無頭雨衣女”而查到了歐克派。謝遜是早上九點要離開時,看見了警車。他坐上那輛酷炫的保時捷跑車,什么都沒想,哼著小曲回想狂歡夜,結果想摸口袋,發現外套不在自己身上,后知后覺不太妙,對于組織很重要的U盤他昨天帶在身邊了,他就告訴了他的伙伴們昨晚做的“大事”。一群人只覺得他愚蠢至極,同時也表示:“肯定查不到,你謝少實力多強,不是有金主兜底嗎?”“去你們媽的,那是我上司,什么金主,喊他一句老板也是給他面子”謝遜大罵,“哎呀,謝少說什么就是什么唄,誰不知道謝少牛逼啊,可以在遼遠市橫著走呢”不知死活的段峻熙杠了謝遜一句,“姓段的,你夾槍帶炮也只能認命你是給組織跑腿的”“夠了,別吵了,還真有心情,我和雅茹去處理,都收斂著,真出事了命搭進去都不夠賠罪的”徐璐極其生氣,這是自己的生日會,她不想因為別人的臟水惹得的自己一身臭。“謝遜,這是最后一次,你和段峻熙等人與龍平組織的骯臟勾當最好別再讓其他人知道也包括我,否則你的下場會很慘!”謝遜心中不服卻只是咽下這口氣,他不敢惹徐璐,只好以默不作聲來表示退步。
陸夏到達車站口等待著郭思楠,百無聊賴的她晃起了腿,忽的看見一個人影消失在巷口,她突發覺得那個人影很熟悉,她迅速跟上,只見巷口處一個肥碩的中年男人雖說穿的金貴,卑躬屈膝的樣子顯得十分猥瑣,配上他的媚態毫無違和感,只是越發覺得厭煩。“龍哥,這批貨要是今天給不了我,我不好交代啊,我知道您也緊張,但是客戶可不認面子啊,您這不是讓我難看嗎?”“沒有就是沒有”龍哥極其冷淡,頭上纏著紗布,獨眼更讓他顯得有些神秘了。龍哥約莫三十左右,在這個行業混了有五六年之久,反偵察能力還是很強的。
戴冠昊早就注意到了陸夏,他不動聲色,只說一句:“別送蝦肉”那肥碩男人明白意思,點了點頭默不作聲。他很驚訝明明很小心,是誰在監聽,難道是警察。他開始緊張,后推了幾步,陸夏不懂他們說的話,轉身離開,忽覺后頸被一力道痛擊,沉重的倒下,戴冠昊順勢撈起:“看來是要麻煩了”中年男人長舒口氣:“許是個不懂事的過路姑娘”“不行,保險起見,還是得問問,誰會來這個偏僻的巷口游逛”
郭思楠左等右等不見陸夏,三個小時了,消息不回,電話不接。她聯系了車站人員,詢問了陸夏的蹤跡,得到的卻是令人失望的答案,她早已經出站,她會去哪?郭思楠十分擔憂陸夏,她想到了人販子是如何拐賣婦女的,當下拿起電話,當即撥打了110。
會議即將開始,陳有有讓樂寶去拿整理的文件,樂寶離開是報警電話就響了起來:“喂,您好,這里是”少女急促的聲音響起,因為跑動而喘著氣。“請您幫幫我把,找一下我的朋友陸夏,雖然她失蹤時間不足于立案,但我害怕”她的話沒說完,就被這位警官打斷了“陸夏失蹤了?她在遼遠市?把你定位發過來,保持電話通暢,我問你答要如實,明白嗎?”“嗯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