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睿帝十二年五月二十,段梁睿收到常懷恩替商流火上呈的奏報。
“臣聽聞邊城環(huán)境惡劣地廣人稀,民風彪悍愚昧無知。同為大秦子民卻不知農(nóng)耕之道圣賢之言。為報效陛下的知遇之恩,商流火決定前往邊城,替陛下教化邊民學習儒家經(jīng)典知禮識義。過個三五年,說不定能消除邊疆戰(zhàn)事守護一方百姓安寧。”
段梁睿看著商流火的奏報,對著朝臣們贊嘆商氏的家國胸懷和民族大義,當即準了商流火的奏報。
三年的時間荀傲雪在燕南城的水稻種植大獲成功,澄晨被大王委以重任帶人在大秦境內(nèi)一州一郡的慢慢推廣。太學里的第一批學子,開始在朝堂的各部衙門嶄露頭角,大秦迎來復(fù)國后新生代朝臣崛起的第一步。
麥杰明聽從商流火的勸告回到了南楚鄴城,接掌家業(yè)娶妻生子入朝為官。丁軼男跟隨商流火到了草原,開始自己的學術(shù)游歷。
二十四歲的施蘭青帶著從嘉慧城商氏學館挑選的大批優(yōu)秀學子,和第一批內(nèi)地無家可歸的移民趕往草原。協(xié)助商流火改造草原民族好戰(zhàn)的因子,重塑他們改造自然安定生活走向文明的規(guī)矩。
司空燕攻下來的幾個草原城池用繳獲的金銀美女,和城內(nèi)的權(quán)貴富商換取城建材料開始同步改造。
西州境內(nèi)廢黜奴隸制度,禁止各家權(quán)貴和商賈私下買賣奴隸,家中仆從必須是雙方自愿簽署的從屬關(guān)系,雇主須按其勞計酬有償服侍主子。私下虐待仆從的,知情人可以告官罰銀代罪,無故致人死亡的許償命。
戰(zhàn)爭中獲釋的一部分奴隸和流離失所的牧民,可以自主到城府衙門登記戶籍恢復(fù)自由人的身份。衙門會根據(jù)人頭在當?shù)刂付ǖ牡胤剑纸o每人一二畝好壞搭配適宜耕種的農(nóng)田,作為口糧地的保證。
單身青壯年參加建城勞役,每天管一頓午飯完工后,憑借自己的戶籍可以從衙門領(lǐng)取四頭母羊,一頂毛氈帳篷外加十兩銀子做安家費。
三口之家還能再領(lǐng)五十斤粟米八十斤大麥,五個家庭聯(lián)合為一組配給一頭公羊,孤寡傷殘人士給其安排差事做工,以保證其能自食其力。
這一舉措立刻在每個領(lǐng)地掀起軒然大波,每個城池涌入大量壯丁都踴躍報名參加勞役。草原的夏季到得晚,雖然已經(jīng)過了耕種稼棵的時節(jié)。
但是商流火專門安排懂農(nóng)事的寒門學子,指導牧民種植生長周期短的胡豆和玉米,其間套種從內(nèi)地帶來的菘菜南瓜和蘿卜等產(chǎn)量高的蔬菜。
兇悍的草原民族開始轉(zhuǎn)變傳承了幾千年的生活模式,以全新的面貌開始新的生活。沒有土地耕種的地區(qū),也會有專門售賣粟米和大麥等糧食買賣的馬隊定期上門交易。
秋季稼棵收獲后,秸稈曬干可以做牛羊的冬季飼料。草原上的人第一次收獲了自己種植的蔬菜,菜秧照樣可以曬干當做牲畜的飼料,還可以給人做菜。
短短四個月幾個城池,就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好戰(zhàn)的草原人采用農(nóng)牧相結(jié)合的方式,開始嘗試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生活。
這一年西州進入穩(wěn)步發(fā)展的第一年,西州大小的城池都是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讓那些世代居無定所的牧民看到了生活的希望。秋收后,牧民入冬的生活有了保障,心里自然也就安穩(wěn)了。
牧民開始按照西州領(lǐng)主的倡議大面積的種植冬麥,有條件的地方還建了蔬菜暖棚。牧民跟著內(nèi)地遷來的人學習曬干菜,腌制過冬的腌菜和臘味,收割牧草和莊稼秸稈儲備牲畜過冬的干草。加固牛羊圈修繕屋頂防止大風雪,為牧民過冬提前做準備。
西州人都知道他們領(lǐng)主是一位才干不輸男子的女子,但是誰也沒有見過。圖婭城里的商流火入鄉(xiāng)隨俗,一頭纏著五顏六色綢帶的小辮子披在身后。
她上身穿束袖煙灰紫夾衣,同色束腰繡花半裙將腰身勒的凹凸有致。下穿銀灰夾褲和長筒羊皮靴,活脫脫草原女子的裝束。悠閑的躺在躺椅里曬著太陽吃著干果小零食,看著四個夫君正在城外的草場上,專心致志的教導孩子們騎馬。
七個人皆是一身草原孩子的打扮,澄明和商重五同乘一騎,十二歲姿容絕佳的小少年在馬上神采飛揚興奮地哈哈大笑。
“哥哥,二爹爹,看我能坐在馬上摔不下來了。是不是很棒?”
“嗯,小五很勇敢,是個好孩子。”二十八歲的澄明俊朗剛毅的臉上,帶著沉穩(wěn)和成熟的男人氣息,滿眼贊許的稱贊兒子。
“嗯,這些天小五學習騎馬很辛苦,也比我們棒。”十四歲的商重杰已經(jīng)初具少年人儒雅睿智的模樣,而且哥倆皆是名揚大秦的少年神童。看到商重五興奮的高呼,一點也不吝對他的夸贊。
“爹......爹,這馬又......高又大,我害怕。今天可不......可以不學?歇息一天?”商重六顫巍巍的坐在馬上,帶著哭腔雙手抖的抓不住韁繩低頭對著舜月哀求道。
“小六啊,你和弟弟妹妹一天學騎馬,十天了一騎馬就腿哆嗦,要不就哭個沒完。到現(xiàn)在連個上下馬都沒有學會呀!你乖了,爹爹牽著馬韁,你先慢慢騎一會兒熟悉熟悉哈。”
“騎馬飛馳的感覺很威風,就是騎久了大腿會被馬鞍蹭的有點痛。習慣就好了,看我現(xiàn)在都能慢慢騎了。姐姐是膽小鬼!羞羞臉......”商重惠坐在馬上慢慢靠近小六,并對著她做了個怪臉。
“可是......我真的......很害怕。哇哇......”商重六坐在一匹油光水滑的棗紅馬上嚇得小臉煞白,終于忍不住哭了。
一聽小六的哭腔,商重八和商重七倆人默契對天翻了個白眼,御馬慢慢越過哇哇大哭的她說:“咱們離這個愛哭鬼遠點吧。大哥、二哥,等等我倆。”
商重六噘著嘴有點不情愿的懇求道:“我的腿......都腫了,......也痛好幾天了,爹爹,能不能......歇會兒啊?”
司空燕黑著臉嚴肅的告誡她說:“小六你是長姐,要給大家做個好榜樣。怎能剛遇到一點點小挫折就怕了呢?再說草原上氣候多變,周圍空曠沒有明顯的路。逃命和行路都是靠馬代步,不會騎馬就會成為狼群的獵物。商家人從來就沒有慫貨,要么咬牙學會騎馬,要么做個臨陣脫逃的孬種,你選一個!”
荀傲雪也很贊同的附和道:“這話很對,看看小潤和君君學得認真用心,才幾天就學會了!你們幾個有這么多人陪著護著,還挑三揀四的抱怨實在是不應(yīng)該。”
“嗝......哦。”看著幾位爹爹們的黑臉,小六委屈的癟癟嘴強忍著眼淚,只得咬著牙繼續(xù)堅持下去。
十七歲的茍潤和十四歲的商承鈞一路隨行,二人挑眉對著挨訓的人露出一個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來。
四胞胎已經(jīng)九歲,商重惠也已經(jīng)快八歲了。自從一年前,十三歲的司空杰在京城量才取仕的士子考試中考取第六名,十一歲的商重五以身殘為由,將第一名拱手相讓給別人,就引發(fā)太學士子對商氏學問狂熱的崇拜之風。
尤其幼學教育在大秦貴族之間引起爭相跟風攀比之風,有身份和身價的人以入教授商氏學文的學館為榮。而且凡是學過商氏學問的漢子性子,明顯比上傳統(tǒng)儒學的孩子更知道變通和機靈,適應(yīng)能力更強。所以商氏學問,已經(jīng)在大秦世族中有了很大的影響。
為了提高孩子們的身體素質(zhì)和自保能力,這這九個人日常都得到長榮的私下教導,身手都學得有模有樣。丁軼男受到商流火四年多悉心的教導,眼界大開涉及的學問多方發(fā)展,也拓寬了自己視野不局限于一地的人文教育。而是多方的探索,并學以致用融會貫通。如今他正在西州各處游歷,計劃建立一所流動的草原牧民學院。
商流火的身體經(jīng)過四年休養(yǎng)情況已經(jīng)漸漸穩(wěn)定,日常嗜睡的癥狀也有所改善。現(xiàn)在藥材都已搜集齊全,只等著百里沐夏老夫人帶著鳳霄族的月靈泉水到來就可以用藥了。
為了方便生活商流火和和四位夫君商議,將西州首府定在和鬼戎交界的烏爾巴托城。同時加大烏爾巴托城的擴建和改造,施蘭青借助淳于疆在內(nèi)地的幫助下,開始大批量的招收各種工匠和平民攜家?guī)Э谶w往西州草原各城池定居。
內(nèi)地和草原歷經(jīng)幾千年的分割,有了第一次文化和人口大融合。這給以后的西部游牧民族的發(fā)展帶來了希望,也一下子奠定了西州王接受多個外族相投的開疆擴域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