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回到位置上，拿手機給錢，錢先生春光滿面，懷抱大開，“抱抱。”

“不要。”沈夜是真服了。

“別，給個面子，交個朋友。”

不等沈夜再次拒絕，錢先生彎身，把沈夜圈在懷里，手不規矩，伸進沈夜后面坐位的黑書包中。

“你！”

“給你留了個小禮物，不用謝。”

這是什么路數，沈夜真沒看懂。

“別擋小爺的道，小爺現在可是有錢人。”錢先生推了推空眼鏡框，背挺得筆直，昂首挺胸，一副拽樣，回到了座位上。

他向來是個不在意他人眼光的人。

沈夜靠在座椅上，右手死死抓住書包，建設了心理防備，拎書包到了面前，打開，埋頭。

一塊被保鮮膜封閉完好的柔軟之物，安靜躺在不同器物中。

心臟？

他心中半分驚恐，倒吸了一口氣，手摸了進去，當手指傳來粘稠惡心觸感，他壓抑狂跳的心臟，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

他把心臟翻了幾個面，看到在心臟上面有個黑色五字，他手抖了一下，抽手回來，裝作無事模樣，包放在了最里面。

沈夜想起了白家殺人魔事件，全身寒毛頓時都給立了起來，他閉了閉眼睛，用全力集中精神回憶，剛剛所有發生。

“叮”的一聲，半空出現了一張巨大畫卷，畫卷之內有個被斗笠包裹的高大黑影，引得大多人站了起來。

沈夜一怔，也站了起來。

“歡迎各位來到死亡航班，這趟航班的終點為，死，神，界。”

畫里面傳出低沉聲音，引修行者們一陣共憤，死神對此不覺，重重落下的聲音下達殘酷指令。

“那么，請各位犧牲品做好準備，甄選開始。”

強大威壓猛然打下，沈夜被震得大腦一陣抽搐，筆直雙腿硬生生彎了下去。

沈夜用手撐上靠椅，目光掠過一群趴地不起的人，帶著殺氣，看著畫中黑影。

下一刻，畫卷從透明到消失，威壓也跟著消失，仿佛從不存在。

“啊……”

“怎么回事，我的頭發……”

“救命。”

之前因為威壓趴在地上的人，毛發開始脫落，耳鼻流血，眼睛爆開，十分慘烈。

面對異變，沈夜死咬嘴唇，透過窗子看了外面一眼。

外面黑色的天，頂了一輪赤色月亮，血色之光，從窗戶照入。

“啊，我的身體……我的背好疼……”

變異還在繼續，異變之人，長出了利爪獠牙，背后突出一大塊……

沈夜心亂如麻，在這里除了沈夜，沒有變異的人只有錢先生。

沈夜對錢先生喝了聲，“錢先生，你后面。”

錢先生做了個剪刀手勢，抽出兩把小刀，當先搞死了近身的兩只，沈夜剛好向錢先生跑了兩步，血噴在了沈夜臉上。

血腥味讓沈夜大腦徹底清明，他從腰間黑色袋子里，掏出一條鑲嵌著二十四個銅錢，黑紅相間的長繩。

“錢先生，不要鬧出太大動靜，這里是飛機上，我來困住他們。”

他嘴里面念咒法，長繩覆蓋上紅光，像是有生命一般，疾風穿梭在變異人群之間，把變異人之人捆成了一股。

“好重。”沈夜皺眉頭一只手死死扯著長繩，長繩內有金絲非常堅硬，勒進了他肉里，手心紅了一片，他也沒功夫去顧。

“吱吱……”

一雙雙肉色翅膀，從變異人背后，猛地崩出。

“他們這是沒完了？”錢先生悠哉悠哉，笑說。

沈夜掏了一塌符，拋向捆成一股的變異人。

符紙被紅光控制，毫無章法貼在了變異人身上，尤為壯觀。

“要看戲買票去電影院，過來砍他們翅膀。”

“哦。”錢先生抬起一只手搓了搓，“不知你出多少錢。”

沈夜瞪了錢先生一眼，把紅繩轉了幾圈固定在手上，另一只手喚出斧頭，握緊斧頭，飛身向前，砍一只只撲扇的翅膀。

一時之間，斧頭劈肉的聲音，與凄慘叫聲，響徹云霄。

另一個包廂中，一女二男，在一個矮小男人指揮下，發瘋了似斬殺變異人，地上除了在變異人尸體，還有許多被保鮮膜封住的五臟六腑。

每塊五臟六腑上，都刻了不同數字，數字最大是到四十九，數字周圍延伸出暗紋，正在吸食者變異之人流的血，無盡怨念，擠滿了整個機箱，真是人間煉獄。

“怎么少了顆心臟，媽的。”矮小男人一耳光拍胖女人原地轉了三圈。

現在的胖女人，沒有了高高挺起的肚子，沒戴帽子和口罩，瘦了許多。

藏在她肚子的東西已經取出來了，就在地上。

異物在長繩符紙中掙扎的動作越發變小，沈夜長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在旁邊。

成了。

“了不得，了不得，束縛可比殺了要考技術的多。”錢先生拍響亮掌聲，走到沈夜身邊，身體彎下，盯著沈夜。

“白家當家說你是個脆皮，你這不像啊，難道……”說著他揪起了眉頭，“有人送了你系統？”

沈夜冷笑，“少看點小說，對你好。”

“你在生氣。”

“是的。”

“方便告訴我，你現在修為？”

“玄階下位。”

就在這時，飛機頭部，一只變異怪，重重撞擊了駕駛艙，飛機瘋狂搖晃了起來。

“吱吱吱。”

“機艙里面有……”

錢先生，“那地不是他們自己人？也會中招？這心比我還黑。”

“轟轟轟……”

一切都來的猝不及防，在山崩地裂震響中，飛機從頭炸到了尾。

爆炸炸斷了紅繩，怪物排山倒海倒下，沈夜身上聚起火紅光芒，也被爆炸震散，灼熱淹沒了一切。

隨著腳下空蕩，沈夜身體墜落了下去，他驚恐看著上方，一個個變異怪物，以玩好模樣，飛向紅月，消失在紅色之中。

鑲嵌在黑幕下的緋色之月，讓他雙眸猛然刺痛，一抹紅色從中滴落，灑他身上，一陣冰涼一陣火熱。

世界天旋地轉，周邊空間變成了荒蕪土地，高樓大廈拔地而起，他搖了搖頭，身體抽痛不停，像是被強行撕裂開，再重新組裝。

他意識一晃一晃，再次清醒，是在條長長通道里。

通道兩邊墻壁成黑色，有很多裂口，頭頂吊燈是一顆一顆發光骷髏頭，通道中有風在游走，發出滲人聲音，如果沈夜不知道這里是死神界，他大概率會以為這里是個恐怖屋。

低頭，他手心有個正在倒計時的數字。

“還真是二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