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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河流會快樂嗎?

半個小時后,翟羨逢趕到酒吧,這時我已經(jīng)喝得頭昏眼花。

他一進門,就看見了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的我,安靜乖巧,不像是個醉鬼。

“攸嘉。”他走近,輕聲喚我的名字。

我緩緩睜開眼睛,茫然地望著眼前的人,無法聚焦的眼睛,過了好幾秒才判斷來者是誰。

“是你啊。”我放松下來,眨眨眼睛,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翟羨逢知道我可能壓根兒就沒把他認出來,不由失笑。他將我攬進懷,她溫順地把臉貼到了他的西裝外套上,像只貓。

Chalmers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他揚了揚眉,抿了一口杯子里的干馬天尼。

翟羨逢剛想向男人道謝,卻在對上那人目光時愣了愣。不過多年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也不是白練的,很快他便冷靜地伸出手。

“Chalmers,好巧。”

Chalmers目光戲謔,回握住了他手:“翟先生,尊夫人可算是讓我開了回眼界。”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敘舊打蒙了,捂住腦袋,“等等,你們認識?”

“合作商。”翟羨逢回答得很快。

我瞇起眼睛,警惕地打量著Chalmers這位放浪形骸的公子哥。他目光里是星星點點的笑意,像是剛目睹了一場小孩子掐架的大戲。難不成,他是蓄意接近?

被這么打量Chalmers也不惱,他無所謂地聳聳肩,“你該不會以為是預謀偶遇吧?放心,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很好,你把我惹火了。

還沒等我說什么,翟羨逢就輕輕按住我的肩,溫柔地在我耳邊道,“走吧。”

我頓時心化得說不出話。

*

走出酒店來到室外,翟羨逢剛松開手想要拿車鑰匙,我卻誤以為他是想扔下自己,慌慌張張環(huán)抱住了他的腰。

“別扔下我……”

翟羨逢的手懸在半空,像是有些無奈。

“沒有要扔下你,我只是在找車鑰匙。”

我卻包得更緊了。

翟羨逢只能艱難地開鎖,艱難地把我安頓到副駕駛座上。

喝醉了的我格外黏人,一下車,就又抱著人不撒手,和平時那個臉上寫滿了“給我滾”的人判若兩人。

好不容易進了家門,我又急急地地抓住他的手臂,呼吸又急又重。

我一直有輕微的夜盲癥,再加上喝醉的緣故在黑暗環(huán)境下很容易慌神。

“別怕,我在。”他拍了拍我

“我沒怕。”我嘴硬,顫抖的手卻抓得更緊了。

我像只考拉,整個人都快掛在他身上了。

“你喝醉了對誰都怎么親熱嗎?”翟羨逢的手撫上我的腦袋,揉了揉。

“我是良家婦女。”我悶悶地辯解。

“良家婦女這么不矜持?”

這次我沒有立即回答他的話,幾個深呼吸后,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此刻,我離他的距離只剩下沉重的心跳,在黑暗的環(huán)境中分外鮮明。

我的手撫上他的胸膛,垂眸輕笑,“它為我跳嗎?”

“嗯。為你跳。”

我終于滿意了,從他身上跳了下來,背著手,徐步朝著客廳走,走著,用領(lǐng)導似的眼神打量著室內(nèi)的裝潢。

一邊搖搖晃晃地走,我一邊忍不住道:“翟先生,你經(jīng)常會帶醉酒女生回家嗎?真是混蛋。”

他為我這小把戲貢獻耐心,“你醉酒和一個混蛋回家,就不怕混蛋對你做什么嗎?”

我轉(zhuǎn)過身,背著冰冷的月光,被銀白色包裹住,在如油畫一般的霧氣里朝他微笑,

“其實,我不輕易和混蛋回家的。”

“你這句話太缺少說服力了。”他笑。

我嘆了口氣,“先生,難道你還沒看來嗎?我還巴不得混蛋對我做什么呢。”

他目光柔和下來,輕聲問我,“這算是什么?”

我后退幾步,張開手,“還沒看出來嗎?我在勾引你。”

下一秒,我便被他護住后腦勺,身體貼在墻壁上。他默不作聲,嘴唇覆上,幾乎快掠奪了我全部的呼吸。

我直覺告訴我,我們之間有一團火在燃燒,蓬勃又小心。或許多年前的我根本不會想到,有一天我會如此認真地去愛一個人,不會想到自己會為他主動斂住鋒芒的羽翼。

黑暗中,他喘著粗氣,一把抱住我的腰,熾熱的目光快要把我的心臟灼燒出一個懂洞。

“常攸嘉。”

我輕輕“嗯”了一聲,手指拂過他的鬢角,“我在。”

“我愛你。”

“我也是。”

他將我橫抱起,將我平放在床上時,我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旋轉(zhuǎn),模糊之前似乎看見了梵高眼里的星空。

“認得我嗎?”他的臉離我很近,熱氣就噴灑在頸間,低啞的聲音曖昧。

我輕輕捧住他的臉。

“認得。你是翟羨逢,我喜歡的人,喜歡了很久的人。”說完,我伸出手臂勾下他的腦袋,在他嘴角落下虔誠的一個吻。

我忽然想起了當初那個在劍橋嘆息橋上,冷漠地看游船人經(jīng)過的翟羨逢。我從未想過,這樣的神情會出現(xiàn)在他的身上。那是一種麻木的表情,僵硬沒有朝氣,與當年那個勵志要考北大的學生會會長完全不同。

那時的他指著嘆息橋下的河流,笑:“日復一日地流,河流對自己的生活是會快樂還是難過?”

他變了嗎?我不知道。可他是翟羨逢這一點,在我心里從未發(fā)生過變化,這一點,我無需懷疑。

*

凌晨兩點,我蜷縮在床的一角。只聽見翟羨逢嘆了一口氣,翻身抱住了我,胸膛貼上了我的背。

“這幾天我想起了好多事情。”我垂下眼,平靜地說。

他沒有說話,卻是抱得更緊了些。

“你知道嗎?我發(fā)現(xiàn),比起面對真相帶給我的殘忍,我更害怕,我忘掉了我和你之間的所有。”我努力平靜地說出這句話。

男人的下巴就這樣抵在我的肩膀上。

“對不起。”他說。

“你道什么歉?你有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啊。”

“我后悔我自私地隱瞞了你那么多。那些記憶是屬于你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找醫(yī)生幫你治療。”

窗外是滿月,我想,今夜我們恐怕還不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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