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回頭看到了千葉笑意盈盈的臉，“你們——”

一柄苦無狠狠捅進了他的心臟，成田武聽到了生前的最后一句話。

“信智先生托我們向你問好。”

血液汩汩地順著苦無流淌下來，百川感覺空氣中都開始有一股發粘的鐵銹味。

千葉鼓了鼓嘴，吐出一個咬破的魚鰾，又用空閑的左手拉開自己的衣襟看去。傷口已經發癢了一陣，里面心臟的創口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只剩下一點肌肉和皮膚的外傷。

血液跳動著像是有生命一樣爭先恐后地在傷口上編織了一張小網，然后這網開始收縮拉緊，慢慢閉合，最后吐出一股灼熱的水汽，留下一道淺淺的疤痕，整個過程只有短短的5分鐘。

千葉感嘆道：“太厲害了，好像神跡一樣。”

百川在成田武綢緞布料做成的華衣上反復把苦無擦拭干凈，神情平靜道：“于人是寶物的東西，于我卻如毒藥一般。”

“以后會越來越好的，我們現在只能遮住寶物的光芒，但是將來總有一天，我們會有保護它的實力，然后用它來成就自己的名號。”

“嗯。”

門里是密集的兵刃交擊，不時也傳來幾聲爆炸和煙火，門外卻是煙雨朦朧，該死的人死了，該活的人活著。

“也不知道里面怎么樣了？”

“反正不是我們能參與的戰場了。”

……

南賀成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這本來是忍者戰斗時的大忌，會因此被敵人抓住舊氣剛出新氣未進的時機。但他實在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連這一點遮掩也做不到了。

提前布下的陷阱已經觸發殆盡，忍具包里還有最后一張起爆符，手上這支苦無也是最后一柄了，他的左臂此時安靜地躺在廢墟里，剩下一支右臂可能連下一次攻擊都撐不住。

血糊住了他半張臉，瞳孔也有些開始擴散，但他還是勉力抬起右手，擺出防守的姿勢，勉力握緊苦無，盯著面前的敵人。

茨木也在微微喘氣，他沒想到荒板的卑劣是這樣的卑劣，他只是全程站在一旁，任由手下消耗自己的體力，一旦自己稍有松懈就會做出發力進攻的姿勢。

他也沒有想到一個中忍會這樣堅韌，不哭不叫，不言不語，為了拖延時間多消耗自己一些體力和查克拉，不惜拼上自己的性命。

不過，下一擊就是最后了，這樣意志堅韌的忍者在最后時刻不會無端送死，他一定留有最后一張底牌，所以，一定要快。

茨木左手結了一個“子”印，風的氣息開始在他身側活躍起來，他的刀翻折過來貼合在左臂之下，右腳在前左腳在后站立。

與此同時他余光瞟到荒板也開始結印，“丑—申—卯”，茨木眼神一凝，那是水龍彈的印，雖然他曾經嘲笑過這個術，但是現在是有人牽制住自己的情況，結果會完全不同，他是在逼自己出手啊。

那么現在到了信任同伴的時候了吧，“前輩”？

“哈哈。”茨木竟露出暢快的笑容，隨著左腳發力，整個人化為一縷狂風，裹挾著一柄利刃，吹向了敵人。

南賀成伸出手臂去擋這狂風，就好像螳臂當車一樣，但是他的手臂上也燃起黑色的光火，在狂風來襲的那一刻轟然爆炸，吹熄了風，也炸死了自己。

荒板在此刻結下最后一個“酉”印，他看著被炸得空門大開的茨木，眼神陰翳，露出殘忍的笑容。再見了，斬鬼劍士。

“水遁水龍彈之術！”

“水遁水龍彈之術！”

一條巨大的水龍從后門破門而入吞噬了南賀成的尸體直奔茨木而去，同時也有另一條水龍從前堂而來，擦過茨木的身側和它悍然相撞。

巨大的沖擊混雜著龍吟的聲音在房間里猛然爆發，在場的人都出現了短暫的耳鳴，荒板怒不可遏地看向沙發的位置，“你？！”

真介手里還保持著最后結的印，沖他露出一個笑容，這笑容尋常人看來只是一個老人和藹友善的表現，落在荒板眼里卻極盡嘲諷。

真介的雙腿有些虛弱無力，結印的手也在顫抖，眼皮也是在勉力支撐不讓它落下，這是查克拉消耗過度的表現。

荒板自然看出真介的狀態，直接抽劍斬向他，“去死吧老頭！”

5米的距離對茨木來說只是一瞬，但他此時剛剛落地，荒板也是劍術高手，這個時間足夠他完成這次斬擊了，甚至真介都放棄了求生的希望，站在原地含笑等死。

這時后門傳來一聲大喝，“荒板悠一！看看這是什么？”

荒板自然不可能被簡單的騙術騙到，但后門是妹妹剛才離開的位置，對妹妹的擔心讓他下意識地用余光看過去，只見一個少年舉著一顆滴血的頭顱，那面目上的雙眼睜得滾圓。

“阿彩！”荒板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就要轉身去殺那個少年。

然而身后襲來的茨木，打擾自己廝殺興致的真介，還有殺妹之仇的少年，三個人影在他的腦海交錯，理智和憤怒的交割讓他的大腦出現了短暫的混亂，竟在原地猶豫了一瞬。就是這一瞬間的猶疑，要了他的性命。

茨木飛來一刀，帶起巨大的氣浪，梟了他的首級。

一道灼熱的蒸汽從茨木口中呼出，他的查克拉幾乎見底，爆發的手段用得太多，連經絡都有些損傷。他起身撿起荒板的頭顱，那雙眼睛還殘留著困惑不解的神情，好像從沒有想過死亡會降臨到自己身上。

他笑著對百川說道：“你怎么來了，不是說讓你們待在成田家嗎？”

百川看著狼藉一片的廢墟還有站在一旁的真介前輩，說道：“我們也有我們的作用，隊長一個人的話，似乎搞不定呢。”

茨木感到自己一下失去了隊長的威嚴，笑著承認道：“是啊，如果沒有前輩和你們幫忙，我可能這次就要入土了。現在障礙已經清除，接下來就是找到成田武了。”

千葉拖著一個尸體進了屋子，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成田武的話，已經在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