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朝著木下的藥房的方向走去。

茨木從一包物資里抽出兩張正方形的紙，解釋道：“這叫查克拉試紙，是用來測試查克拉屬性的。每個人的查克拉都有著自己的屬性，就好像風會呼嘯，火會燃燒一樣，人生來就有其特殊之處。查克拉屬性分為風、雷、水、火、土五種。試紙遇風就會割裂，遇雷就會褶皺，遇水就會打濕，遇火就會焦黑，遇土就會粉碎。如果人一旦擁有兩種及兩種以上的查克拉屬性時，則以身體對屬性親和度的高低對試紙造成先后的反應。比如我的查克拉屬性是主風副火，那查克拉試紙就會出現先割裂再焦黑的反應，我們物資有限，能省一點是一點，我就不給你們演示了。來，你們往里面注入查克拉試試看?！?

百川注入自己的查克拉，試紙先是中間打濕，接著四角出現粉碎的樣子，逐漸風化飄散。

千葉也試著把查克拉注入進去，試紙瞬間就變得褶皺起來，等了一會兒沒有其他的變化。

茨木看得抽了抽眼角，這叫什么事情，自己的兩個弟子都沒有一個屬性和自己一樣，這運氣也太差了吧。他忍住心里的腹誹，寬慰兩人道：“都是不錯的屬性，水遁忍術最擅長變化，在戰斗時的周旋能力是最強的，土遁忍術擅長增幅和控制，百川你以后可以考慮往這個方向發展。千葉，雷遁忍術，最擅長突刺，雷遁忍者一般都是速度型的忍者，這一點你可以作為參考。還有，千葉，人的查克拉屬性數量并不重要，很多忍者終其一生都不能做到精通一種屬性，更何況如果有需求的話你們之后也可以自己開發其他的屬性。”

千葉倒是覺得沒什么可在意的，他對茨木說道：“可那樣做的話，會花費很多精力和時間吧？我覺得既然我本身的天賦就是雷，那么我只要專研此道就好了。”

茨木露出了笑容，贊賞道：“你明白就好了?！?

他在門前站了一會兒，轉身對兩個少年說道：“你們在這里等一下，可以順便看看變身術的卷軸。我有事要和木下單獨說，等事情辦完你們再進來，事關機密，不要偷聽哦。”

木下看著走進屋的茨木，神情有些平淡，他靜靜地看茨木布下一層隔音結界，又設了一層警戒結界，有些自嘲地說道：“不用那么謹慎吧?！?

茨木沉默了幾秒說道：“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蜘蛛告訴我了，這種事情，他不會瞞著我。”

“我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堪藏竟然——”

“不要說了，高木、二介，那兩個孩子才十五歲啊……”手里搗藥的石杵，好像有千斤的重量，壓在手上，壓在心里，哪邊都不能抬起，就連說話都注滿了濃重的無力和悲涼。

“我們終究沒有抵擋雨隱的力量，不論堪藏是自作主張還是接到了命令，他的背后都是雨隱的半神……反抗，反抗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木下開始沉默，沉默著喘著氣，燭火映在他布滿褶皺的臉上，就像映出了一條殘年的老狗，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不能跳也不能跑。歲月不止抽走了他的健康，也抽走了他的主人和玩具，抽走了他的骨頭和安居之所。

茨木心里堵得難受，他把刀連同刀鞘從腰扣抽出來，輕輕放到了桌上，正坐著對木下說道：“但我們不是沒有希望的，我現在成為了那兩個孩子的老師，我會保護好他們，在我倒下之前不會讓他們失去性命。還有蜘蛛，小湯村的每一個人，我們背后背負著同樣的信念，弱小的時候隱忍，遇敵的時候周旋，等我們壯大起來的那一天，就會迎來和平的曙光。木下榮一郎，這里面也該有你的名字。不要被半藏嚇破了膽氣，他也是個年近半百的老人了，歲月只會帶走他的力量，但時間是寵幸我們的。”

燭火映在這邊，是一雙清澈透明的眼睛，他對生活從來沒有任何猶疑，就像一個武士那樣，向前，向前。那是茨木獨有的氣質，這氣質如此的濃烈，濃烈的情感也像刀一樣，亮的刺眼，斬進人心。

木下仿佛看到戰場上那英勇的身姿，不是為了殺戮而戰斗，不是為了任務而戰斗，他的刀光璀璨，身后背負的信念同樣璀璨。

他眼眶有些發紅，感覺心臟又重新開始跳動起來：“我該，怎么做？”

茨木笑了起來，把刀交到了他手里，說道：“做你該做的事情，朋友來了給他割肉，敵人來了讓他飲血，這么多年過去了，你不會忘了怎么拔刀了吧？不過就算忘了也沒關系，我的‘鬼切’記得很清楚，刀鋒已經磨得很利了，就看你怎樣殺敵！”

木下抓緊了刀鞘，紅著眼點了點頭。

茨木起身抱起桌上收卷軸的木箱，又帶上角落里蜷成一團的花蛇，對木下說道：“藥材我會幫你收集好的，弟子的承諾也是老師的承諾，無論多么麻煩的采集任務我都會完成。不用擔心報酬的問題，你也知道，我不缺錢。”

“而且，越早一天完成這些藥，我們就越多一分機會取勝。我知道的，你幾十年的研究和積累所開出的花朵，一定會像陽光一樣燦爛。所以啊……老爺子。”

“再多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等我把堪藏的頭顱，帶給你。”

……

茨木抱著一個箱子走出屋來，百川問他事情談好了嗎，茨木對他展露了一個笑容。

“嗯，我剛接了一個大任務。”

“那我和千葉去和老爺子做個告別吧?！?

茨木搖了搖頭，晃了晃手里的箱子，對他們說了個善意的謊言：“我本來想讓你們自己做抉擇的，但是木下的身體惡化得厲害，可能經不起這樣的當面刺激了。基本情況我已經和他說明了。喏，我把任務卷軸都帶出來了，等下次他身體好些，你們再去探望他好了。”

“嗯，那只好這樣了。”

茨木看著眼前的兩個少年，他們心里都留存著樸素和善良，在他們眼里世界還是個單純的模樣，非黑即白，非善即惡。對負重前行的人，他們還不能感同身受。

所以啊，木下，在他們成長起來之前，我們要好好把身上的東西扛好咯，然后在死去的那天，全部交給他們，交給下一代。

百川轉身時看了一眼屋里，隱約能看到一截殘燭。

蠟燭雖殘，也有燭火，那火光更亮，亮得灼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