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兩支解毒劑,打上后有三分鐘左右免疫蛇毒的時間,或者中毒之后半小時之內注入可以解毒,時間再長就需要做手術了。花蛇的蛇毒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還是要抓緊時間趕回來,否則容易造成永久性的傷病。”
“這是防水的藥材收納盒,小心點,不要弄壞了。沒有防水處理的話,到時候藥材的品質沒辦法保證。”
“趕路的可以試著在樹枝上跳躍行走,把查克拉集中在腳底,然后控制爆發的力度,就會形成短暫的沖擊力又不會把樹枝損壞,樹上行走的好處你們到時候就知道了。還有記得要帶上兵糧丸,那是很好的查克拉補充道具,可以減少你們查克拉提取的時間。“
“情報和道具就是這些,你們遵循情報行動的話就不會有任何危險。那么,還有什么問題嗎?”
百川收好東西,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我還是有些疑惑,為什么是我們?我的意思是,我們還是新人,就算互相有好感也才第二次見面。無論是實力還是關系上都不值得您這樣信任才對。”
木下沒有直接回答,他錯開了話題問道:“你們知道蜘蛛在村里是做什么的嗎?”
“嗯……任務廳的管理人?”
木下搖了搖頭,笑道:“他是小湯村的首領,既是觀察者,又是守護神。”
“觀察者?守護神?”
“蜘蛛一直待在任務廳前的臺階上,那里視野開闊,又處在村子正中,是個適合觀察的好地方。你們是否有所疑惑,為什么完成任務不需要交付尸體只需要交任務卷軸就行了?因為蜘蛛都用他的眼睛‘看’到了,村里的每一個人都在他的視線范圍里,你們做任務的點點滴滴,種種細節,全都一覽無余,這就是觀察者。”
千葉有些難以置信,他驚訝道:“可那是80公里外的地方啊,這怎么可能辦到!”
木下有些驕傲:“這就是為什么他可以做小湯村的首領,因為他的實力無人能及,在他的目光下每一個人都無所遁形。所以小湯村才與眾不同,這里不會有黑暗和齟齬,現在不會,未來不會,只要蜘蛛還看著小湯村一天,它就是干干凈凈的。”
百川和千葉陷入了長久的震撼當中,這是他們第一次感受到了忍者的偉力。震撼過后又心生出向往,自己的理想的道路,原來已經有前輩在上面走了很遠很遠。他走過的路一定也有各種艱險和崎嶇,但他現在就像一尊歷經風雨而不侵蝕的石像,不炫耀也不張揚,默默守護著村里的每一個人。
木下繼續說道:“蜘蛛會給每一個新人做一個資質的評級,和任務評級的標準一樣。而你們兩個的評級,都是A。村里除了蜘蛛就只有一個人得到這樣高的評價,這代表著你們已經拿到了強者資格的入場券,我對你們實力的信任就建立在這份入場券上面。”
兩個少年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好像第一次認識自己一樣,我們,真的有那么厲害嗎?
木下把手放在木箱上面,語氣認真地對他們說道:“所以啊,在成為真正的強者之前,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好好修煉,變得更強,變得比蜘蛛還強,這樣你們就能把握住自己的命運,就可以去實現自己的理想。”
少年們總覺得木下的話里有別的意思,就好像第一次見面時的勸誡一樣,那語氣里透著惋惜和無奈,又生出一分祈求。可惜木下沒有多做解釋的意思,讓他們準備好了就趕緊出發去做任務。
……
忍者和醫生,天生就有著不同的思考習慣。
就像蜘蛛不會偏袒任何一個人,他對年輕人寄予厚望,但不會無償地幫助他們。一個人只有經歷過痛苦和磨難才能成長,只有通過不懈的努力才能收獲美味的食糧,每天悉心照料的精美花朵經不起大自然的風雨,更何況雨之國的風雨不比尋常。
但木下不會這樣想,他經歷過太多痛苦了,自己的,還有別人的,那些針一根根地扎進他的心臟,讓它滿目瘡痍。所以他對有潛力的年輕人態度和蜘蛛截然不同,他希望他們可以好好成長起來。每一個,每一個以和平為理想的年輕人都應該被保護起來,直到他們有實力去面對這個殘酷的世界。
他們如果在和平里成長起來,就會向往和平的世界,并為此努力奮斗,獻出自己的一生。如果在他們身上多花一些精力和資源,他們就有可能成為下一個山鬼,下一個蜘蛛。他們會成為雨之國的一個又一個支柱,然后總有一天,架起通往和平的橋梁。
寒風涌進屋里又倏地停下來,木下咳嗽了幾聲。他已經快50歲了,在這個戰亂的年代已經算是高齡,年輕的時候又四處奔波操勞,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他自己是醫生,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如果好好休息的話,還有好多日子可活。但他每天都會忍耐身體傳來的抗議,制藥、看病、手術,忙到深夜才休息。
一根雨絲從窗外悠悠地飄進來,后面長長的拖著一條水線,不知通往何處。它尋了個方向,朝著木下飄來,連接到了他的太陽穴上。
蜘蛛平靜的聲音在木下的腦海中響起:“榮一郎,雨隱已經下了通牒。”
木下有些不甘心:“我知道,我只是想再試試,他們畢竟是A級,說不定能很快成長起來……”
“北方又起了戰事,山鬼不能過來幫忙,我的術還差一些火候,不能輕動。你應該明白,我們現在連對付堪藏都有些吃力。”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可是我沒有多久活頭了,越到了這種時候越是想做些什么,你就當是我這個老頭子最后的任性吧。”
蜘蛛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說話,然后留下一句“我明白了。”
雨絲輕柔的離開了木下的臉,從窗子退出去,融進了夜色和雨水。
木下重新拿起木桌上的搗盅,往里添了些之前磨好的藥粉。燭火泛著昏黃的光,搗藥的杵子咚咚作響,老人哼起兒時不知名的童謠,在小湯村的南口,這場景持續了很多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