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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請酒

袁牧野和盛太平的房間只有一墻之隔,兩人的心情卻大不相同。

盛太平共總感覺狗七在她門外晃悠,擔驚受怕了一夜。

袁牧野按照第二張圖“白猿拜月”修煉了一周天,發現順暢無比,不禁喜上眉梢,準備好好睡上一覺,犒勞犒勞這幾天勞累的自己,不過轉念一想自己這兩天的慘狀,又苦哈哈的繼續運轉周天,呼吸吐納。

一時間,袁牧野房內月輝藹藹,似有大桂蔥蘢盈月,玉蟾銜桂而臥,狡兔撲朔迷離,斫斫伐斧不止,白猿仰面,敬月而坐。這一式“白猿拜月”已小有氣候。

盛太平隱隱感覺隔壁充滿月華之力,但是不敢看,狗七站在院子里,很是高興,然后悄無聲息的出了院子朝山里走去。

晨風叩柴扉,袁牧野睜開眼神瑩內斂,感覺神清氣爽,推開窗子,大喊:“狗爺,起了嗎,早上想吃什么。”

沒有任何應答,盛太平無精打采的推開窗子,袁牧野問道:“盛小姐晚上沒有睡好嗎?”

盛太平看了她一眼,慘慘笑道:“還可以。”

狗七從外面回來,喊道:“大腦袋,早飯做了嗎?”

袁牧野笑呵呵的盯著狗七身后的青銅盒子:“還沒,七爺想吃什么,我立馬去做。”

狗七跳起來打他膝蓋:“看什么看,做飯去,燉鍋魚湯。”

袁牧野吃痛,然后依依不舍的收回眼睛,滿口答應:“這就去。”

袁牧野準備殺魚的時候,曹清德打來電話,袁牧野聽完,腦袋里只剩下耳鳴聲,下意識覺得眼前眩暈起來,手機落在地上。

袁牧野眼眶紅潤,咬著后槽牙,迎面撞上狗七,“我有事出去一下。”

這是繼老爺子去世后,袁牧野最手足無措的一次,在他有限的人生里,他再一次體驗到了永遠失去一個親人的破碎感。

狗七沒有多說什么,在他眉間貼了一個葉片,拍拍肩膀說:“去吧,還有我。”

盛太平透過窗子看到這一幕,跟著出去,站在大堂門口看見一個男孩就在一瞬間長大。

狗七輕輕地嘆了口氣,盛太平好奇但又不太敢問。

狗七說道:“有什么想問的就問,過著這村就沒這店了。”

盛太平猶豫片刻:“他怎么了?”

狗七幽幽嘆道:“老同事死了,昨晚走的。”

盛太平說道:“為什么反應……”

狗七接過話來,嘆息道:“反應好大是吧?復雜著呢,你覺得自己還算是人嗎?

盛太平不解,說道:“為何不是,還未證道,不謂仙,依舊為人。”

狗七不屑,一臉嘲弄,說道:“說的好聽,可心不這么認為,煉炁入體,求道之人即是仙人,總有一天成仙證道,早已不將凡人視為同類,你所處的環境,從生下來見到的遇到的所謂仙人沒一千,也有八百,所見凡人又有多少?整天飛來飛去,可不會往腳底下看……”

盛太平想到什么,想要說,狗七擺擺手。繼續說道:

“同理,老頭子的孫子,也如同你們一般,再加上爹媽去世的早,老頭子接過來年紀也小,吃喝是不愁,本領悉數交給他,卻從來沒朋友,就待在倆老東西身邊,上學了,身邊的人都和自己不一樣,所以從小孤僻,性格偏執,不輕易相信別人,看著對誰都和和氣氣的,實際上自己有桿秤,心里明白,自己是‘異類’,十幾年融入其中,可根兒就在那,變不了,老余的出現,打破了他固有的認知,原來出了爺爺和他的狗以外,還有‘同類’,他沒做出出格的事兒,就算是心境不俗的人了……”

“同類都是抱團取暖的,老余待他也不錯,他自然掏心掏肺的對人好,別看這小子和誰都能聊上幾句,其實能敞開心說話的沒幾個,那個叫老余的就是之一,現在人沒了……”

盛太平不是很能理解。

狗七說道:“我們這種人很難理解他這種人,生活在兩個世界的邊緣,卻要努力向著一個世界的中心靠攏,融入其中,卻始終有層隔膜。”

盛太平點了點頭,但還是無法理解。

狗七說:“行了,也不指望你能理解,以后接觸的凡人多了就知道了。”

盛太平問道:“為什么突然說這些。”

狗七很欣賞,說道:“從見你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你這個女娃聰明滴很,人不都說過嘛,談生意之前先得取信于人。”

盛太平問道:“什么意思?”

狗七開門見山,說道:“在你返回閻浮之前,我要你保大腦袋無性命之虞,酬勞就是那棵樹。”

盛太平很是驚訝:“為什么是我?”

狗七說道:“就憑你是盛宣的女兒。”

盛太平問道:“你早就知道了?”

狗七呵呵笑,說道:“廢話,你小時候見過我,忘了?”

盛太平疑惑地回想,眼睛一亮,又很害怕:“你是哪個,那他就是……”

盛太平指著門外,狗七點點頭,說道:“同意?”

盛太平眼睛飄忽不定,最后泄了口氣:“成交。”

然后又問道:“那你要干什么去?”

狗七平靜的說道:“我也要死了,我也該死了,我也會死。”

盛太平想到了一些傳聞。

劉重的案子很快結束,雖然案發現場看起來是他殺,經過法醫解剖認證,死者死于腦梗,最后以自殺結案,公司出手,以死者為大為由,將劉重的尸體帶走,案件就此蓋棺定論。

天氣陰沉,無形中好像有只大手輕輕挽住所有人的喉嚨,讓人感覺到憋悶。

就在劉重的尸體被搬運到車上的時候,聚集在警局門口的外鄉人伺機而動,但在見到公司的標志后,都放棄了這個想法,很快和公司取得聯系,公司一直沒有給出回應。

就在這種憋悶而陰沉的天氣里,又有人接連被殺,死者和劉重相仿,至此所有外鄉人感到了一絲恐懼,濃重墨云中好像隱藏著一張大網,正逐漸向他們靠近。

公司在玄岳的一間廠房內,袁牧野看著劉重的尸體,眼眶紅潤,想哭卻哭不出來,曹清德將煙頭丟在地上,扭身走了進去,煙頭落在一株蒲公英旁邊,裊裊煙氣中蒲公英飛散。

曹清德拍了拍袁牧野的肩膀,說道:“節哀。”

袁牧野聲音嘶啞,說道:“查出來了嗎?”

曹清德說道:“公司在查了,很快。”

袁牧野攥緊拳頭,說道:“有方向嗎?”

曹清德說道:“不好說。”

袁牧野也有些失控,喊道:“有什么不好說的,都知道怎么死的了,為什么查不到!”

曹清德說道:“知道你急,急也沒用,這么和你說吧,輕易瞬間泯滅一個人神魂的人,是來不到這方世界的,即使來了,動手就會引來天地壓勝,死的也很快,為了殺個小人物,沒必要讓這樣的人來,有更容易的方法,其他方面,比如法寶,符印什么的也都在查,很復雜,都需要時間。”

袁牧野感到一陣無力感,神色頹廢說道:“老余怎么辦?”

曹清德回應:“公司的意思,從哪來到哪里去。”

袁牧野問道:“他老家在哪?我去。”

曹清德兩手一拍,說道:“忘告訴你了,老余原本叫劉重,閻浮東勝神洲武周朝京都人氏,孤家寡人一個,認識個尼姑庵的小尼姑,草臺班子的奸譜花臉,好像級別還不低。”

曹清德跺跺腳,繼續解釋:“我們腳下的地界,他們叫做厚土界,蠻夷方外,他們所處的閻浮世界在此界四周,圍成一個圈,他們在圈外,本來厚土界被混沌包裹,閻浮根本發現不了,不過五千年前混沌震蕩,厚土界漏了一角,讓人家逮著了,所以有了后面的女媧,伏羲幾人的故事,他們幾個是真厲害,真的,平時一個比一個話少,動起手一個比一個下手狠,斬了四個道一十三境,廢了倆,那倆被逼的在此界轉世求活,也不找到活沒活到現在,嗐,我和你說這些干什么。”

袁牧野心不在這,只想知道余興建是誰殺的。

曹清德繼續說道:“草臺班子和我們以前差不多,不過他們不越貨,現在大氣候變了,我們開始轉型做物流了,他們還是老樣子,沒有創新意識。”

曹清德說道:“走吧,再送老余最后一路。”

說完曹清德將余興建的尸體火化,熊熊火光映在兩人臉上。

曹清地給袁牧野一個旱煙桿,說道:“老余死前留在身上的物件,拿著留作紀念吧。”

袁牧野接過去,緊緊攥住,眼神兇狠,眼瞳閃爍火光。

曹清德吐出一口煙,告誡道:“最近小心點,就你和老余最為親近,外鄉人肯定能查出來,為了八字還沒一撇的‘地圖’,他們一定會找你麻煩,按這方世界的標準,他們屬于恐怖分子,一般的道理和他們講不通,記住,打不過就跑,現在招惹不了,有命活下來后再找他們一一算賬。”

袁牧野問道:“有他們詳細的信息嗎?”

曹清德,看了他一眼,嘆口氣:“公司價格,都不便宜,唉,先賒給你,下次見面給錢。”然后給了袁牧野一卷卷軸:“都在這了。”

袁牧野收好:謝了。”

每一個死亡的外鄉人都或多或少與所謂的“地圖”有關系,

繼劉重被殺之后,積雷山摩云洞的妖修狐萬在青桃林被發現尸首,死法和劉重大體相似,但又有所不同。

東海三霄城的碧霄門人云侯雨死在道字碑前,死法亦是大同小異,外鄉人接二連三的死亡,也讓其他人認識到,有人趁機混熟摸魚,伺機奪命。

一時間外鄉人被逼的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甚是狼狽。

不少人不再藏在暗處,開始主動尋求與信得過的人抱團,也有人向公司購買此行所有人的情報,由此公司兜售大量情報,小賺了一筆。

不過公司眼下最為要緊的還是查出來到底是誰出手殺人,然后撇清關系,以便給閻浮那邊一個交代,不然這趟人沒少死,欠缺少賺,算下來要虧得肉疼許久。

公司始終貫徹以人為核心的管理理念,對自家員工愛護有加,每年的福利也讓其他人眼紅不已,不過公司也有出問題的時候,前不久公司電腦被攻擊,公司部分員工的個人信息遭到泄露。

不過公司很快做出應對,修復漏洞,也做出回應,已上報有關部門,會對這件事的責任人追加法律任。

一群人心里膩歪,他們又不是本地人,有關部門管的過來嗎?

就在袁牧野離開老宅沒多久,就有身份不明的人神識不加避諱的掃視,起初盛太平還能容忍,不過在狗七的氣息消失后。

盛太平有些傷感的嘆口氣,她在門口跏趺而坐,從咫尺物中取出一桿青銅大戈插在門口,上面掛著一盞燈籠,藏在暗處的外鄉人對這桿大戈或聽說過,或見識過其兇威,明白這桿大戈的主人要保袁姓小子,識趣的離開。

有不識趣的剛靠近一丈,還沒說話直挺挺的倒在門前,還有準備出手的,腦門被戳了一個大窟窿,片刻下來留下三四具尸體。

盛太平右手捏劍指,平地一抹,尸體消失留下一片枯黃的竹葉。

袁牧野和曹清德分開后,去了鎮上的警局和認識的老警察了解案發現場的具體情況,剛踏進小鎮一步,迎面走來一老一少,一高一矮,老的孔武有力,白發虬長,鶴發童顏,小的嬌小可愛,掛著甜膩膩的笑容。

山魈抱拳,放低姿態,輕聲道:“在下飛仙山山謠,我家小姐想請袁先生一敘,有要事相商。”

站在后面的紫陌青淺淺笑看向袁牧野,袁牧野略過山謠,看向她:“多謝紫陌小姐好意,不過在下還有要事要做,下次定當設宴賠罪。”

說完,袁牧野告罪離開,山謠跨過一步,擋在袁牧野身前,輕笑:“喝杯酒也好。”

袁牧野抬頭看了他一眼,瞳孔微張,說道:“多謝好意,不過還是算了。”

山謠表示無奈,面露難色:“那太可惜了。”

然后袁牧野寒毛乍起,驟然后退,退到小鎮外,山謠猿臂輕舒,拳如暴虎出閘,角兕出柙,直沖袁牧野眉角而去,袁牧野匆匆防御,擋下這一拳,山謠獰笑一下,左手扣住袁牧野的肩膀,向下一壓,袁牧野失了平衡,倒向一側,山謠腿似鐵鞭,一腳抽到袁牧野的肋骨,袁牧野咬牙切齒,太陽穴微微鼓動,捂住肋骨滑向灌叢。

就在葉片扎到手心之際,周游霄突然出現抓住袁牧野,笑道:“這位小兄弟,又見面了。”

袁牧野心想完了,老家伙不講武德,早知道就跑了,周游霄突然拉住,袁牧野豆大的汗滴滴在葉片上。

周游霄繼續道:“忘了?撿抽獎券那個。”

袁牧野恍然大悟:“哦,你是那個。”

周游霄道:“我姓周。”

袁牧野有些狼狽:“周……周大哥。”

周游霄向兩人微微欠身:“在下東勝周游霄,敢問兩位可是飛仙山紫陌青仙子和山謠真人?”

山謠搖身一變和和氣氣,說道:“原來是三皇子,失敬失敬。”

周游霄回道:“豈敢豈敢,山謠真人也為元歲而來?”

山謠姿態不高不低,笑道:“來碰碰運氣,碰碰運氣。”

周游霄臉色一變,笑吟吟說道:“今日與二位相逢便是緣分,不知可否給在下一個薄面,設宴款待二位。”

山謠笑意滿滿,說道:“三皇子相邀,貧道萬幸。”

然后哈哈大笑,周游霄又說道:“在下還有一問,為何二位難為這個小兄弟。”

山謠眼睛寒光一閃,而后笑道:“我見這娃娃與我山有緣,我家小姐設宴相邀,奈何娃娃不識趣,竟還動手,遂出手教育一番罷了。”

周游霄笑意濃烈,說道:“竟是如此,那自當同去。”

山謠大喜,哈哈笑道:“自當如此,同去,同去。”

袁牧野著急劉重的事,周游霄小聲安慰:“這一遭你必須走,換個人,就沒他倆這么好說話了。”

袁牧野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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