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再遇(1)
- 榮王嫡妃
- 飲笑長歌
- 2020字
- 2014-07-08 18:44:29
從春陽高照,到落霞綿延,施粥的工作總算告一段落。
“國師大人,您與這位姑娘,你們真是善心人,活菩薩!”
末了,人群爆發出一陣感激,在場人紛紛屈膝,對兩人跪拜,這樣的場景,來源于最原始淳厚的人間真情。
“諸位不必客氣,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這都是子都該做的。”
東陵胥走上前,親自去攙扶,見東陵胥前行,宋初玉也緊隨其后,上前扶人。
待得眾人全部起身,直至離去,東陵胥依舊笑容和煦,只是在人群都散盡后,方端了一杯溫水,遞到宋初玉面前:“我試過水溫,不燙。”
“謝謝……”宋初玉接過茶杯,一邊喝,一邊在腦中過濾,《東昌史》中關于東陵胥的信息。
東陵胥,字子都,陽城縣人,十八歲奪科舉魁首,成為歷朝第一位以如此年紀奪得文武雙狀元的人,因其對天文歷法、奇門遁法頗有心得,且幫助當今圣上取得幾次大戰役的成功,二十五歲,便被委任東昌國師之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基本可以說,東昌朝堂半邊天,由他一人執掌。
她先前從史料上看到,還以為東陵胥是個老頭子,再不然也該是個油頭滑面的神棍,卻不想竟是如此仙氣飄舉,甚得民心的主,倒真叫她顛覆以往對于國師的認知。
“今日多謝姑娘慷慨相助!”東陵胥接過宋初玉手中空茶盞,傾身施禮。
“國師大善才是東昌百姓之福,玉兒所為,不值一提。”這不是假意客氣,而是真實心聲。
“玉兒?可介意我如此喚你?”商量的語氣,顯露極好的修養。
“自然不會。”
宋初玉剛點頭,但見,先前無意將湯汁灑在她身上的老婦,由一中年婦女扶著,神神秘秘,將東陵胥喚至一邊。
宋初玉沒有偷窺的習慣,也沒有旺盛的好奇心,便等在一邊,待東陵胥回來,同他告辭離開。
只是,半晌,東陵胥來到她身邊,卻遞給了她一個同心結。
“給我?”宋初玉目光,落在東陵胥手中,另一只同心結上。
見宋初玉并沒有接的打算,東陵胥耐心解釋:“老人家的心意,我不好推辭,玉兒若不喜,回家后可自行處理。”
宋初玉隨著東陵胥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笑容和藹慈祥的老婦身上,那般期待的目光,當真讓她不好推拒。
“好,老人家,多謝!”宋初玉將同心結的一端套入指尖,對著老婦聲聲感謝。
既是個美麗的誤會,她也不愿做那惡人將它打碎。
老婦點了點頭,對著他們比了個奇異的手勢,接著,在中年婦人的攙扶下,轉身,夕陽將她們的影線拉長,漸行漸遠。
“什么意思?”宋初玉問的自是老婦人比的那個手勢。
“她是想說不用謝!”東陵胥望著她,笑容溫柔,眸光如水。
“原來如此。”
宋初玉領悟般點點頭,眼見天色不早,怕李嬤嬤憂心,便立馬跟東陵胥告辭。
女子的背影纖細如柳,卻又自有一番風骨,秀雅灑脫,東陵胥注視那遠去的背影,直到再也不得見,方才將目光調轉到手中的同心結上,良久,方妥當放置在身邊。
也是此刻,流珠閣的房頂上,流光魅惑的眸眼,注視著東陵胥遠去的背影。
青衣小童在身邊,忍了半晌終于忍不住開口:“世子,咱們為何要來此處?”
“她如何會惹上那個人?”低沉迷離的語音,喃喃自語,直接將小童的疑問過濾。
“世子!”連生大著膽提高語調。
“哦,我來找人修琴。”似終于想起連生的問話,公儀鶴語調慵懶。
“修琴?”連生狐疑,世子這般閑散的姿態,寬衣大袍中何處可置琴,即便來尋修琴人,也斷沒必要在此吹了近半日冷風。
“可惜,人走了。”公儀鶴語調惋惜,面上卻當真沒顯露一分一毫可惜的意味。
“那我去替世子將人抓來!”腳底風起,連生正待輕功離地,卻被公儀鶴一指輕輕勾住衣領。
“做人不能太粗暴,尤其對待女子,無妨,兩日后,我與她自會再見!”公儀鶴笑意深深,顯示他此刻難得的好心情。
連生禁不住嘴角抽了抽,粗暴?主子以前將那些花癡女人直接扔出時怎么不嫌粗暴?將北漠國公主一掌飛入沙坑時怎么不嫌粗暴?將沐府郡主掛在樹上風吹日曬雨淋三日,不聞不問時,怎么不嫌粗暴?
突然,連生想到了個不太可能的可能,不過隨即又搖了搖頭,主子閱美萬千,卻從無一人能近他三尺,更別說得他青睞,就那個女人,不可能不可能!
連生在一邊頭搖得似撥浪鼓,卻沒看見自家主子眼中一閃而過的不爽。
不用謝的手勢?東昌國但凡有見識的人都知道,那是永結同心的意思,只有那個笨女人不知道!
難得覺察到身邊低沉的氣壓,連生似乎看到,主子眼中一閃而過的不悅,就像,自己心愛之物被他人覬覦,只是,還未等他細細分辨,公儀鶴已如驚鴻般掠出老遠。
“世子……”等等我!連生連忙提氣,卯足全力緊隨追趕。
雖說宋初玉因習武,身子骨不差,但好歹是站了近一個下午未歇,手臂也因施粥上上下下揮舞而酸痛,行至府邸的路上,她便一邊行走,一邊做著伸展運動,以期緩解身體負擔。
將拐過宋府外院圍墻,行至正門,宋初玉便一眼望見,騎在白色駿馬上,身姿挺拔瀟灑的沐云琛。
不曉得是不是她目光太過驚詫,沐云琛便在她見到他的下一秒,轉過身,眼中迸裂出苦盡甘來般的驚喜。
只是,未等他眼中驚喜全部化開,宋初玉但見駿馬絕塵疾馳,再然后,身子一輕,竟被沐云琛拉上了馬背。
因從未有過騎馬的經驗,即便前世,也不過是在跑馬場中騎過由飼育員牽著的小馬駒,頓時,宋初玉覺得五臟六腑都要被顛出,正欲說話的嘴中,呼地灌入一股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