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試探 -夢-
- 與你甜蜜的緋聞
- 小布愛吃蛋撻
- 9381字
- 2021-06-15 14:54:17
“臣女周氏拜見太子殿下,殿下大安。”宮宴結束,周婉走在點著宮燈的白玉小道上,竟與太子李嘉允不期而遇。
“起。”李嘉允似乎喝了些酒,初春料峭的風吹過,帶著微醺的嗓音從周婉頭頂傳來。
“謝殿下。”周婉直起身,頭依然微低,眼睛望著太子的黃袍底端遮住的靴子。
李嘉允借著昏黃的燈光,看著她柔婉的側臉,心里一陣溫流而過,想讓她抬起頭來,又怕唐突了她讓她覺得自己輕浮。
“剛才的‘破陣曲’彈得很好,我……代父皇賞賜你吧?”人人稱道的少年英才,竟然有些磕絆的跟少女說話,那語氣也像是商議。
“殿下醉了。”什么叫代圣上賞賜,圣上健在,何須別人替代。
李嘉允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失言了,“呵,是有些醉了,婉兒……表妹是要回府上?”
李嘉允的圣母賢貴妃是周家女兒,算起來他也要叫周婉的父親一聲表舅。
周婉本以為只是偶遇打個招呼就可以離開了,今天這宮宴是為了給魏家父子踐行的,南蠻入侵,魏將軍同魏小將主動請纓南下破敵,因此周婉特意作了一曲新作《破陣曲》祝二位魏將軍凱旋而歸。
就在剛才,那位魏小將派人給自己遞了信,正亥時他要去府上拜訪,讓自己不要歇下。雖說這大半夜的見外男不妥,可魏叢瀚敢光明正大的遞信說要見自己,只怕有自己的方法說服爹爹,因而她正趕著回府收拾一下。
“婉兒表妹?”李嘉允見她不出聲,又叫了一聲。
“是的殿下,臣女身子不適,正要回府歇息。”周婉無意攀親,語氣疏遠又恭敬的回答,不與他“表妹”“表哥”的糾纏。
“如此,那便回吧,路上讓車夫行得慢些,別顛簸了。”李嘉允看著周婉認認真真的行了禮告辭,又喊了聲“表妹”。
周婉立刻頓住腳步,轉身詢問,“殿下還有何吩咐?”
“下月初五,母妃辦了花會,你,會來么?”李嘉允右手握成拳虛虛的背在身后,心里卻是緊張著。
初五的花會,誰人不知,是為了選太子妃而特意辦的。
-夢 未完-
1
那日,李承遠自黑是處女座后,兩人的相處竟莫名的和諧了許多,溫暖不停地做著心理建設:處女座是這個星球的弱勢群體,能安穩的活這么大年紀,沒被地溝油毒死、沒被同學拿硫酸潑臉、沒被家人嫌棄斷絕關系,已經實屬不易了,我要懷著一顆包容的心,讓他知道人間自有真情在的,要包容、更包容。
李承遠瞧見她看自己那種……類似可憐的眼神,覺得有些納悶,不過只要能相安無事就是最好了,三個月合同一滿,實習證明替她拿到手,許攸那邊也有的交差了,多好。
尚皇有一套完整的明星培養機制,中韓合資的公司、中韓共享的資源,采用的也是練習生培養的方式。一般由星探挑選十八歲到二十五歲的年輕人,簽約之后公司會有專門的各種老師教習,學成之前原則上是不曝光的。
當然也有李承遠這樣半路出家的,就是先集中培訓一段日子,之后一邊拍戲一邊上課,在課程完全合格之前是不接通告的,這也是為什么李承遠如此受歡迎了,曝光率依然少的可憐。
“三年的課程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這個月形體課考完試之后,就要開始接各種活動了。所以,你大概算是我真正意義上第一個助理經紀人,工作上的事還要多麻煩你了。”李承遠大概解釋了一下公司的培訓過程,頗為正式的向溫暖伸出手來握了握。
溫暖說不清楚自己心里那種豪氣沖天的激動是怎么回事,只覺得這男人認真說話時候的神情語氣簡直讓人……心悅誠服?總之,她覺得自己好像有很大的責任,似乎李承遠還能不能紅下去就要看自己的了。
“放心吧,李哥,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溫暖眼里的堅定讓李承遠有點愣,“那個,我就是隨口一說。”
我就是隨口一說,你不用太當真的,反正三個月以后你就走了。
可惜先一步到達形體教室的溫暖已經聽不到李承遠的話了,她頗是熱情的沖教室里那個穿著花襯衫的形體老師鞠躬打招呼,“您就是文老師吧,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我是李承遠的新助理,您叫我小溫就行,我們家李承遠平時沒少給您添麻煩吧,聽說他這個月要考試了,您可千萬手下留情,多打幾分啊……”
李承遠看著跟孩子家長似的溫暖在那兒點頭哈腰,內心涌起一陣無力感,我去,這貨為什么和她大表哥那個人精一點兒都不像……
“其實……”花襯衫男的被夸的笑的合不攏嘴,那句“其實我不是文老師”怎么都沒機會說。
“溫暖,閉嘴!”李承遠忍無可忍的低喝了一句。
還處在“黃河泛濫滔滔不絕”的夸贊“文老師”狀態里的溫暖一秒鐘收聲,轉頭疑惑地看向李承遠。
“那不是文老師!你沒看過《正義審判》么?”李承遠不太愿意相信自己唯一的作品,這個小助理沒有看過。
溫暖轉過頭去看了看那個“文老師”,媽呀,剛才進來就鞠躬,竟然沒發現這個花襯衫男子是《正義審判》的男主……顧少白!
“顧顧顧少好!”溫暖一緊張,有點小結巴。
“我助理重要的事喜歡說三遍,大概是覺得你的姓氏挺特別的,多念幾遍避避邪吧。”李承遠這次是真心有些嫌棄的把溫暖從他面前推開了些。
“哦?”顧少白嘴角噙著笑,“新助理?”
“是。”李承遠言簡意賅的應了,又問“來這干嘛?”
“找文老師問點兒事。”
李承遠聽了點點頭,也沒再追問,把薄外套脫了遞給溫暖,又拿回來親自掛在衣架上,“你不是得弄個體檢報告么?學校有校醫院沒?”
溫暖上一秒還在想衣服被拿走是嫌棄自己么,下一秒就明白李承遠的意思,“有有有,我這就打電話預約,說不定下午就能做檢查。”
“嗯,那你先回去吧,都弄好了明天再來這兒報到,我八點的形體課,你早個十分鐘來吧。”李承遠有條不紊的安排。
“哎,行,那李哥你好好學,我先走了,回見!”溫暖又沖顧少白打了個招呼,腳步輕快的就離開了。
半個小時后,形體教室里的兩人連同文老師都收到了溫暖定的有湯有飯有水果的“愛心午飯套餐”,挺高檔的一家專做外賣的餐館。
“喲,承遠這新助理還挺有心的。”文老師把肉和米飯撇到一邊,只挑了菜吃。
李承遠看了看外送單上的價格,心里補充了一句,也挺有錢的。
不知道是一樁心事了結了還是體檢抽了那半管血導致自己體虛,溫暖剛躺下想刷會兒微博,就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夢里那個“李承遠”酸了吧唧的喊自己“表妹”,全然沒有今天見到的真實的他那么冷淡疏遠,夢里的他小心翼翼又帶著幾分懇切的問自己“初五的園會去么”,那樣的語氣讓睡著的自己都跟著揪心。
不知為何,夢里的那個周婉分明對李嘉允一絲感情都沒有,可作為旁觀者的自己卻總是看不得李嘉允一分一毫的難過,而且她覺得自己似乎越來越與周婉融為一體,不再是第三方觀察的視角,而是越來越正面的觀察李嘉允了。
這個夢依然是揪著心醒來的,溫暖爬下床拿起晾水壺“咕嘟咕嘟”的喝了幾大口,擦嘴角時瞥見安然嫌棄的小眼神。
“又咋了?”溫暖不知道怎么就冒了句東北腔,一副“我是砍省兒女,信不信分分鐘喊人來”的痞樣兒。
“姐,你這樣一點兒都不優雅,你的命中注定會不喜歡你的。”安然一副“我很懂,快來請教我”的模樣。
溫暖最近對李承遠這個名字還挺敏感的,“說,怎么不優雅了。”
安然端起溫暖的那個水壺,抽了張紙擦擦壺嘴,親自示范,“看,軟妹喝水應該這樣,‘咕咚~咕咚~哈~’,你呢,喝水這樣,‘墩墩墩墩墩’,這是女漢子,這樣不行!”
溫暖若有所思,“好像很有道理。”
接過水壺去學著安然的樣子用所謂軟妹的方式喝水。
一旁的楊芃看那兩只蠢貨在那兒學的不亦樂乎,實在受不了了,走過去拿過那個水壺,在自己另一只手里端著的汝窯小瓷碗里倒了四分之三杯水,輕抿了一口,“別逗了,軟妹哪里會直接用水壺喝水?”
李承遠七點五十到形體教室時,發現溫暖已經到了,長發扎成個丸子頭服帖的束在腦后,穿了身淡紫色的休閑套裝,正在木欄桿前壓腿,晨光透過大塊的窗戶照進來,那畫面還挺好看的。
溫暖緩緩收回腿,帶著笑沖李承遠打了招呼,替他將外套掛起來。
見老師還沒來,溫暖沒話找話的跟李承遠聊,“李哥,你有沒有夢見過奇怪的場景,比如前世什么的?”
李承遠面色如常,“前世?”
2
李承遠面色如常,“前世?”
溫暖點點頭,“對,前世,夢到過么?比如夢見自己是大將軍啊、皇帝啊什么的,有么?”
李承遠有些奇怪的看了溫暖一眼,“沒有,你夢到過?”
“嗯……經常夢見,夢見自己是皇后,跟電視劇似的,連續做,有劇情的做。”溫暖循循善誘,企圖讓李承遠也有點印象。
“溫暖,”李承遠突然笑了,“你是雙魚座的吧?”
溫暖摸不清頭腦的回道,“哎?不是啊,我是雙子座的。”
文老師這時走進教室,李承遠帶著溫暖去跟老師打了個招呼就開始上課了。
溫暖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掏出手機搜“雙魚座”,發現大量的網頁標題是“愛幻想的雙魚座”、“愛做白日夢的雙魚座”、“如果雙魚座女孩跟你講她的夢千萬別笑”……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知不覺的小半天過去了,溫暖瞄了一眼正練習醉酒后走路踉蹌的李承遠,大概是用手搓過臉,臉頰微紅,襯衣領子被解開到胸口,露出一小片健康麥色的皮膚,一只手插在褲兜里,一只手微微張開保持著身體平衡,像是努力的要走直道,卻硬是走了半個圓弧。
溫暖看他的眼睛,發現他真的演的很逼真,眼神都有些渙散,好像無法聚焦到一個點上,突然他抬起頭直直的看著自己,定睛看了兩眼,甩了甩頭,又看了兩眼,然后笑著大步走過來,一把拉住溫暖的胳膊,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停!”文老師拍了兩下巴掌,“挺不錯的,不過甩頭的時候站得太穩了,你這樣……”文老師說著開始示范。
李承遠認真的聽著,不時“嗯”一聲,等輪到他來表演的時候,他小聲跟溫暖吩咐了句,“去307幫我拿件襯衣,這件都皺了,好惡心。”
溫暖“哎”了聲,拿著李承遠給的鑰匙轉身出了門。
一邊走路一邊走神,溫暖想著李承遠剛才一秒鐘換氣場的情景,覺得半路出道怎么了,不是科班怎么了,李承遠比她見過的任何一個演員都要認真和有天賦,不管這個判斷主觀不主觀,反正她是這么覺得了!
吹了個流氓哨,溫暖食指轉著鑰匙環,在307的門口卻看見了昨天才見過的顧少白。
“溫暖是吧?”顧少白也看見她了,先打了聲招呼。
“顧少好,真難為您還記得我名字呢。”溫暖小跑兩步前去開了門,請顧少白進門。
“不難為,記美女的名字有什么難為的,再說你這名字又這么朗朗上口的。”顧少白笑得清風朗月,惹得溫暖小小花癡了一下。
“您來找李哥的吧,他在練習室呢。”溫暖也是第一次來李承遠的辦公室,四處看了看想給顧少白倒杯水。
“我自己來吧,”顧少白拉開洗手池上方的壁櫥拿出一次性紙杯走到飲水機旁接了兩杯水,遞給溫暖一杯,“你來找什么的?衣服?”
溫暖點點頭,“顧少您真了解李哥。”
“好基友嘛。”顧少白笑得賤兮兮的,還沖溫暖拋了個媚眼。
“顧少,您眼里進東西了么?”溫暖問得挺認真。
顧少白一邊去開衣柜挑了淡紫色的襯衣,一邊響亮的吹了個流氓哨,“我猜你李哥應該喜歡這件基佬紫吧?”
溫暖頭一次見到這么能嗶嗶的男人,都快趕上她爸了,只得露出一臉“呵呵”的標準微笑,靜默不語。
顧少白摸了摸后腦勺,對著不說話的溫暖問,“我跟你一塊兒給李承遠送過去?”
溫暖正探頭探腦的研究衣柜里的衣服,聞聲舉起手里的襯衣,“我覺得他會更喜歡這件娘炮粉色的哎。”
李承遠下了課正坐在溫暖剛才坐過的椅子上喝水,就看見顧少白和小助理都掛著邀功的諂笑,一人舉著一件騷包的襯衣——那是他滿柜子里僅有的兩件帶顏色的衣服。
“喲,承遠,瞧你這衣服皺的,快去換了吧。”顧少白先一步把手里的襯衣塞進李承遠手中。
溫暖沒來得及說話,只眼巴巴的看著李承遠,看得李承遠莫名的有負罪感,覺得她像是一只被人搶了肉包子的小奶狗,那種委屈的濕漉漉的大眼睛讓人心軟得不行。
于是自發把自己看作“肉包子”的李承遠把襯衣又塞回顧少白手里,“我最近比較喜歡粉色的。”
說完這話,李承遠絲毫沒有忸怩的從溫暖那兒拿了衣服去更衣室換了。
本來顧少白還當他是給溫暖面子,可聽他這么坦蕩的語氣,一時也分辨不清他是不是真的喜歡粉色了,干笑了兩聲,“李承遠還挺少女心的啊,哈,哈哈。”
“他可能只是不想撿肥皂?”溫暖也笑。
“溫助理,我怎么覺得,你好像很不喜歡我一樣……”顧少白納了悶了,自己這么討喜的臉和性格,怎么好像一直被嫌棄呢?
“顧少你想太多了!怎么會有人不喜歡顧少呢!”
不是不喜歡,是仇視好么!
溫暖查過李承遠所有的資料,發現他一直潔身自好,沒有什么花邊新聞,倒是因為出演《正義審判》和顧少白被一群腐女湊成了李顧CP,而且顧少白參加綜藝節目時也說過他和李承遠曾經合租過一年的房子,后來有錢了自己才搬到新家。
所以在溫暖眼里,顧少白就是自己的頭號情敵,尤其是這兩天見得這兩面更是讓溫暖意識到這兩個人的關系很親近。
什么基佬紫!這貨是在跟自己宣誓主權么!
不管!既然月老說了我們倆是三世情緣,就算是彎的我也得給他掰直了!
顧少白是不知道溫暖這短短一瞬間想的那么多內容的,他只是聽到她的回答以后釋懷的笑了,“也是,怎么會有人不喜歡我呢?”說完還從口袋里掏出個小方鏡來照了照,用右手小拇指把額前的碎發攏了攏。
溫暖嘴巴微張的看著臭美的男人,強忍著沒把心里的嫌棄表現在臉上。
“昨天不是才來的么,今天怎么又來了?”同樣表示嫌棄的還有換好衣服的李承遠。
老話說人靠衣裝,其實這衣服也靠人配,長得帥穿什么都好看,哪怕是娘炮粉啊,溫暖用“沒關系我是花心的雙子座,而且這本來就是個看臉的世界”來解釋了自己剛才看直眼的花癡行徑。
不過李承遠似乎并沒發現有人在垂涎自己的美貌,又問了顧少白一遍,“別照了,問你話呢。”
顧少白把鏡子裝回褲兜里,“科學家說每天欣賞一點美的事物可以延年益壽,我這不做保健呢么!”
“少貧,說正事。”李承遠微微不耐煩,已經抬腳要往練習室外走。
“哎,別走,真是正事,我轉公司的事。”顧少白連忙恢復正經。
李承遠看他一眼,仍是抬腳先走,丟下一句,“去我屋說。”
溫暖見狀也跟著往外走,卻被顧少白拉了一把,湊到她耳邊輕聲問,“姑娘,你不會是喜歡李承遠吧?”
“你想跟紀哥?”李承遠端坐在沙發上,從容的沖泡著紅茶,懸壺高沖,分杯勻茶,一氣呵成。
“是,我跟天禧的八年合同下個月就到期了,現在圈里待遇最好的、對藝人最負責的也就是尚皇了,紀彥成是公認的金牌制作,我想更好的發展,就得跟更好的經紀人。”顧少白接過茶水聞了聞香氣,緩啜了一口。
“你都視帝了,想簽哪個公司想跟哪個經紀,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找我干嘛?”李承遠同樣的動作品茗,臉上還帶著笑意。
溫暖坐在正對著的兩人的身后的高腳椅上,聞著一室的茶香,安靜的玩手機。
顧少白看了一眼溫暖,思量了半分鐘才又開口,“你知道你們公司規定的。”
“你是說藝人不準談戀愛?”李承遠換了大茶杯倒了半盞遞給顧少白。
顧少白這次看起來舒服多了的接過去喝了一大口,“是。”
“偷著唄,反正這么多年了你還沒習慣?”
“可是我想公開了。”
一直玩手機的溫暖耳朵瞬間支愣了起來,后背繃緊,眼睛雖然盯著屏幕,卻連閃爍的“game over”小字都沒看進去。
我嘞個擦,我這還沒出手,他們就要出柜了么!
李承遠也回頭看了眼溫暖,恰巧對上溫暖看過來的眼神,那兇狠的似乎隨時會撲上來咬人的目光嚇得他手一抖,茶水灑了小半杯。
“咳咳,你想好了么?是你的意思還是林蓉的意思?”李承遠拿紙巾擦了擦露出來的水,再看向溫暖時發現她又溫順的玩手機了,好像那一眼只是自己的錯覺。
“呵,我再不公開,只怕就沒有公開的機會了,蓉蓉她,已經開始接受家里的相親了。”
納尼?劇情為什么突然反轉了?
溫暖順從著自己八卦的心,聽顧少白開始哭訴自己女朋友怎么不念舊情,怎么不顧及他的感受,怎么跟那個禿頭的大學物理系教授相談甚歡。聽得溫暖母性大發,覺得顧少白這么可憐,自己還那樣誤會他,簡直是喪心病狂。
“所以呢?公開戀情然后開始轉型實力派?”李承遠打斷他對物理教授的人身攻擊。
“是,我早就不想當花瓶了。”顧少白一臉堅定。
“你把你那個鏡子掏出來。”
“哎?”顧少白聽話的從兜里拿出方鏡。
“看看你那個臉。”
“我臉怎么了?”顧少白認真的看了看。
“長那么帥當什么實力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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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那么帥當什么實力派。”李承遠這話說的無比認真,完全不像是開玩笑。
溫暖沒繃住,“噗”了一聲,好在沒喝什么東西。
被夸贊的顧少白倒是難得的臉皮薄了一下,把鏡子塞回口袋里,說了句,“承遠你啊,就愛說實話,真是的~”
溫暖被那“恰似白蓮花一低頭的溫柔”給刺激到了,一句“你們慢慢聊,我去趟洗手間”就尿遁了。
門鎖“咔噠”一聲扣上,室內的兩個人對視了兩秒,氣氛瞬間變得正經了許多。
“你助理什么來路?”顧少白先開了口。
“許攸表妹。”李承遠濾了遍茶,給顧少白那個大杯添水。
“不覺得她怪怪的?”
“今天才第一天上班,看不出來。”
“一是昨天那個外賣,說明這姑娘不缺錢;二是我問過她的專業還有實習經歷,發現她并不需要這份工作;三嘛,是她一直對我有敵意,這個我搞不懂。”其實還有第四條的,顧少白想看看李承遠怎么說再決定要不要告訴他自己剛才有趣的發現。
“就一小助理,用不用這么上綱上線的分個一二三?許攸說她要進圈子發展,但是想先了解了解情況,熟悉一下,所以托付給我的。”
“這么簡單?我怎么覺得她……”
“我心里有數,你也不要總疑神疑鬼的。”李承遠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紀彥成不會要你的。”
“……”顧少白到嘴邊的那句“我怎么覺得她的意圖是你”生生給憋了回去。
“尚皇的第一教義是‘謹言慎行’,紀彥成帶的人更是沒有花邊新聞的,你不適合。”李承遠就事論事,直白地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蓉蓉跟了我十年了,我確實欠她一個婚禮;可是跑了五年龍套,好不容易這三年事業才有了起色,說實話我不甘心就這么推倒重來。”顧少白語氣是無奈的,又帶著幾分可憐。
“說到底,是你太貪心,什么都想要。”李承遠這么說了又有些不忍,“我,幫你問問看吧。”
顧少白有些自嘲的笑笑,“我是貪心,可這都是我努力得來的,哪一個我都不想放手。承遠,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么幸運的。”
那么幸運的一入行就跟了最厲害的經紀、簽了口碑最好的公司、拍了最受歡迎的電視。
李承遠沒辯白自己的那些付出,能走到這個地步的人,誰沒辛苦過呢,何必說。他起身拍了拍顧少白的肩,“好奇怪,有時候明知道你在利用我,不過我好像并沒那么生氣。”
顧少白看著已經走出去的李承遠,心里有些難過,他是真的把李承遠當兄弟,雖然他知道這圈子里其實誰都不能信。
紀彥成的辦公室就在同樓層的盡頭,李承遠沒多呆,跟紀彥成簡單把事情說了,讓他好好想想,跟公司高層說了再告訴自己結果。
“你希望我簽他?你們以后是直接的競爭對手,很多節目或者本子都可能有沖突,現在公司剛決定要強推你了,他來跟你搶資源是幾個意思?是他想跟我還是你想讓他跟我?為什么他不自己來跟我說?”紀彥成不希望李承遠被人當槍使,尤其是以什么友誼的名義。
“紀哥,拿我們倆賣賣腐不也挺有噱頭么,這事,你多幫幫忙。”
李承遠一句話也不解釋,完全沒有求人的模樣,紀彥成捏了捏額頭,“行了行了,快別讓我看見你那張怨念的臉,先走吧。”
看著李承遠拉開門了,紀彥成又問了句,“我說,你不會真跟顧少白有一腿吧?”
別的藝人雖然礙著公司規定說是不談戀愛,誰還沒個地下情侶,哪像李承遠,跟了自己三年真是清心寡欲的。
回應他問題的是“嘭”的關門聲。
李承遠上學早,又跳過三次級,始終比自己的同班同學小好多歲,加上他情商跟智商成熟的不太同步,雖然并不反感和女生交流接觸,但也從來沒有過密的關系,更別說談戀愛了——小時候覺得身邊的都是姐姐,長大了又覺得年紀相仿的女生好幼稚。
至于性取向,雖然沒有過實戰經驗,但他猜自己應該是直的……對顧少白是純朋友的感情,若說有什么不同,大概也就是因為他是自己入行以后認識的第一個人。
開始的時候覺得顧少白這人跟名字一樣白癡。喜歡胡吹海扯,東西到處亂丟,衣服成堆成堆的攢著,還總黑處女座……后來,熟悉了以后發現他這個人一股子痞子氣,或者叫做義氣。有一次一個帶資入組的男演員請他們吃飯,酒過三巡之后,那個演員叫來幾個老板模樣的人,大概是看自己是新人沒后臺,居然要潛他。李承遠酒量不怎么好,而且那酒里估計下了藥,當時他一點勁兒都使不上,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人扶著要架走。
倒是總被自己嫌棄的顧少白挺身而出了。
李承遠以為顧少白會把人都打趴下。
但事實是顧少白給他們跪下了,一通磕頭一通哭,鼻涕眼淚的抹了老板一褲腳,然后紀彥成他們就來了,據說是顧少白覺得手麻的時候就發短信叫救兵了。
用顧少白的話說,“我雖然是個跑堂的命,但是一身的王子病,這嘴啊比誰的都靈敏。”
李承遠拿著酒精擦顧少白的額頭,那幾個響頭是實打實的,額頭上有些滲血,“王子沒有那個技能,給他試吃的太監才這么敏感。”
“去你大爺的,要不是哥出手,你可能以后都得太監!”顧少白拿臭腳踹李承遠胳膊。
李承遠沒躲開,事實上,此后的很多次,顧少白用跟他臭腳一樣臭的破事兒麻煩李承遠的時候,他都沒躲開。
顧少白那晚磕了四個頭,所以李承遠心里念著要幫他四件事,可顧少白總把洗衣服、帶外賣或者幫他和女朋友打掩護這種事麻煩他,他又覺得四次機會似乎太少了,于是四變成十四、變成四十,漸漸的他也習慣替顧少白收拾爛攤子了。
從記憶里慢慢回神,看到溫暖坐在自己辦公室的門口的地上,低頭認真的玩著手機,淡紫色的衣領襯著白皙的脖頸,整個人顯得充滿活力。他突然想起了顧少白的的話,溫暖要當自己的助理是圖什么?
“李導!你們去哪里了!”溫暖抬頭看到熟悉的人,一起身,血往頭頂涌,舌頭一打結稱呼就錯了,叫成了之前一直跟著做節目的那個李姓導演。
“你叫我什么?”李承遠疑惑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領導?你這個姑娘……真會拍馬屁。”
“啊,呵……我這不是覺得正式上崗了就得叫的正式些么。”溫暖滿嘴跑火車,就讓這稱呼成為一個美麗的錯誤好了。心里這么想著,屁顛屁顛的跟著李承遠進了屋,“咦?顧少走了?”
“不然呢,躲在屋里不給你開門?他沒那么無聊。”李承遠看看表已經快十二點了,“我下午沒課了,會在家看些東西,你去認認門?”
這么快就邀請我去他家坐坐?!是不是有點太快了啊……
李承遠沒注意到她那一臉嬌羞,“之后你每周五下午去打掃一下就可以了,平時我保持的比較干凈。”
原來是去打掃衛生啊,果然想太多了……
溫暖笑呵呵的等李承遠收拾好了背包,主動的拿過去背著,“李哥,咱們怎么去你家?有專車么?”
“剛才不是叫領導么,怎么又變李哥了?”李承遠鎖上門,跟溫暖并肩走,眉頭皺了皺。
“呃……領導我以為你不喜歡這個稱呼呢。”溫暖悄悄翻了個白眼。
“雖然嘴上說著不喜歡,但是好像耳朵很誠實的希望你繼續這么叫哎。”李承遠聲音依然清冷,但撲面而來的萌萌噠的話風簡直讓溫暖要流鼻血。
“咳咳,你喜歡就好。”溫暖拿食指摸了摸鼻子下方,確認沒有血才放心。
“紀哥說你有駕照是吧,以后我的車你來開吧,省下司機的錢也加給你。”李承遠對自己突然要真正的出道這事兒還有些不習慣,尤其是發現自己好像確實需要助理做許多事情后。
“領導放心,我那證上扣的分都不是我的,是我爸我媽還有我弟拿去消分用的,我技術好著呢。”溫暖笑的頗為得意,好像出賣家里人是件很光榮的事。
李承遠被她這么狗腿的喊“領導”,覺得心情十分愉悅,連想訓人的話都放柔了幾分,“以后這些違法亂紀的話別在我臉前說,忘了我學什么的了?”
“對哦,領導你學法律的,可是為什么會選擇當演員呢?不想再從事法學的行業了么?”短短幾分鐘,溫暖對這個稱呼已經駕馭地十分自然熟絡了。
“當時想辦個事務所,就是你表哥現在任職的那個,但是缺錢,正好有人介紹我去《正義審判》試角兒,大概我本身比較符合劇中人物的習性和氣質,就選上了。后來跟尚皇簽了八年的約,預支了我一筆錢,加上這劇又火了,我把后邊四部的約都簽了,錢也拿了,事務所也建成了。再后來嘛,約也簽了,公司也出錢出人的給我培養了,那我只能先把剩下的五年過去再說咯。”李承遠很耐心的跟溫暖解釋。
溫暖點點頭,竟然有些感動,網上那些說李承遠高冷的真是扯淡,我領導明明是平易近人的暖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