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西說:“現(xiàn)在你不睡,以后呢?以后的路,你得自己走下去。”
阮嬌嬌盯著頂棚,橫在兩側墻壁間的一木柱開裂了,搖搖欲墜。
她諷刺一笑:“以后的路?給他們當機器?生一個賣一個直到生了男孩?”
知道自己懷孕后,她曾用力捶打自己的肚子——她才不想生下強奸犯的孩子,這個孩子是恥辱、是她回家的阻礙。
但是這家人寶貝她肚子寶貝得跟什么似的,她最終還是沒有機會能把這個孩子弄掉。
現(xiàn)在生下了,知道是個閨女,這家人又立馬就變臉,轉頭就賣……
多可笑。
“不。”閆西把阮嬌嬌放下。
不是待在這里過著豬狗都不如的生活。
閆西在阮嬌嬌耳邊說:“是回家。”
阮嬌嬌定定看著閆西比自己還稚嫩的面龐,片刻后頭一轉:“別開玩笑了。”
閆西問:“你難道不想去找你的女兒嗎?人說為母則剛,你都堅持到生下她了,現(xiàn)在她在等你。”
“我沒辦法找到你的女兒,但是我會想辦法把你帶出去。”
阮嬌嬌沉默片刻:“你憑什么幫我?”
閆西反問:“重要嗎?”
重要嗎?
不重要。
阮嬌嬌愣了一會兒,隨后淚水滾滾掉落。
回家啊,那是她日思夜想,卻又不敢想象的話題。
撐下去,回家,找女兒!
桂芳大嬸端了一碗米湯來,閆西見此回到季家。
季大娘見她回來了,沒什么特別的反應,只是讓她繼續(xù)擇菜。
“娘。”
季大娘抬頭。
閆西蹲下來:“你上次不是說要把我嫁給紀茗嗎?”
季大娘手擇菜的手一頓:“怎么?你不是不樂意嗎?我看他好像也沒那個意思。”
閆西接過季大娘手上的菜:“感情是要相處出來的,你整天讓我干著干那,喂雞喂鴨子,我哪有時間?”
“你還怪我了嘿?結婚這種事情,你看看這福祿村,哪一個不是爹娘做主的?”
甚至直接把老婆買來,誰管誰樂不樂意。
“紀茗不是福祿村的人。”
季大娘略有松動:“可這些事情你不做家里誰幫忙做?讓老娘我一個人累死?”
“不是還有嫂子幫忙嗎?”閆西抓住季大娘命脈,“而且嫂子嫁過來的時間也不短了,一直沒有懷上,如果搭上紀茗,說不定可以帶嫂子去城里的醫(yī)院看看。”
季大娘還想說什么,閆西叫了一句:“娘。”
季大娘不耐煩的擺擺手:“去去去,你愛怎么樣什么樣,別來煩我。”
閆西去村長家找紀茗對口供。
紀茗顯然還記著上次的事,語氣揶揄又帶點惡劣:“怎么?不怕你喜歡的人誤會?”
“他不會。”
不會什么?不會知道?還是不會吃醋?
紀茗沒問。
問了顯得他很關心似的。
閆西告訴紀茗一聲后,就去看周慕佳了。
周慕佳臉色看起來比上次更加憔悴,她照舊被鎖著,只是被鎖的地點從柴房轉移到了里屋。
見到閆西,周慕佳愣了一下。
沒等閆西開口,她就說:“別幫我了。”
周慕佳扶著肚子:“我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