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慶淺淺地笑,眼神貫注的看著吃飯的余令,男孩子家家也不好說什么肉麻的話,他就想著作為父親關心問道:“你怎么剪頭發?”
余令手上的動作一頓,微微心酸一笑:“男人嘛寸頭才帥。”
“以前叫你去剃頭,你都不愿意剃,現在怎么…換風格了?”
桐月睨視旁邊余令的側臉,他眼神從平靜到有些紅潤,余令嘴唇有些顫抖,假裝毫不在意地說:“你老婆說我剃了頭特別像你。”
話道完后,氣氛瞬間安靜的像被關了靜音鍵,鴉雀無聲,沒有人想打破這份寧靜。
若說是像余慶,眉眼間是有幾分相像,但氣質卻截然不同,說的再好聽,也只是找份寄托罷了。
他一走,一年半載,是個女人都不舍,萬分思念,可又有什么辦法呢。
余慶慚愧地低下頭,眼淚在眼眶打轉,像打翻了五味罐,酸甜苦辣一下子涌上心頭。
周小依滿臉寵溺,毫無怪罪地說:“不打緊。”
桐月見狀,起身推著余令出門。
余令面無表情地跟著桐月走,心里滿溢難過。
見余令走路慢慢吞吞,還耷拉個腦袋,桐月回頭和他并排走,“余令我請你喝湯吧。”
“嗯?”
“暖一暖。”桐月嘴角掠過笑容,而后,撒嬌地扯余令的衣角,“好不好?”
余令敷衍道:“嗯。”
桐月和他散步到商業街,越往商業街那邊靠近,人們像潮水般涌進街中,來來往往,川流不息,熱鬧非凡。
店員的吆喝聲,遠處就能聽見的音樂聲以及人們的聊天聲,組成了一首吵鬧的交響曲,讓這條繁華的街道充滿活力。
這條繁華街道的最角落,有一家專門喝湯的店“湯到”,裝修日式,沒什么人,專門讓人安靜品湯。
一進店,店員見是桐月,熱情道:“又來了,小姑娘。”
桐月笑:“老樣子,兩杯”
“好,那你們隨便坐。”
他們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余令問:“你經常來這喝嗎?”
桐月點頭,“嗯,喝湯暖身子。”
“經常在這喝,還不如自己買食材,自己煮著喝。”
桐月擺手:“我不會。”
“你不會學嗎?”
“能用錢解決的營養,干嘛要動手。”桐月話在理。
余令招手讓桐月往自己這邊靠,他俯身往前,在她耳邊小聲地說:“那你怎么知道他這里煮的湯,就一定營養呢?說不定是湯包呢。”
“湯包是什么?”
“就是批發湯包料,拆開包裝放出去加熱就是一碗新鮮的湯。”
桐月呆住:“還可以這樣?”
余令不解地皺眉:“你沒有常識嗎?”
“從來沒人跟我講,”桐月生無可戀地搖頭,“沒有人。”
此刻,余令才發現桐月好像缺少很多生活常識,這有可能是她情商低的原因。
“你不看新聞嗎?”余令問,“不玩手機嗎?”
桐月搖頭,平靜地說:“以前拼命學習,戒掉了手機,現在也沒多大興趣玩。”
余令無言以對。
可看她的表情,有一種全世界都欺騙她的感覺。桐月突然間感覺到好委屈,喝湯的心情完全破滅,眼眶也在逐濕潤,閃著淚光。
“你干嘛?你別哭啊。”余令束手無策又無奈地說。
桐月兩眼凝視遠方,亮晶晶的淚珠在她是眼睛里滾動,然后一顆顆閃閃發亮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頰滾下來,持續不斷。
“我操!別哭啊,”余令面對女孩子哭,根本不知所措,“我操我操,我操!”
桐月想哭出聲來,可是在別人店里,太丟人了。
余令安撫道:“別哭別哭,以后你什么不懂,你都來問我好吧。”
桐月帶著哭腔哽咽道:“你不會嫌我煩嗎?”
余令信誓旦旦:“不會不會,我不對你煩,你別哭。”
最終他們湯也沒喝成,就匆匆離店。余慶踐行前的一面也沒有見到。
余慶被臨時通知有新的任務,飯也沒吃幾口就趕路了,周小依看著他的背影遠去,心里既擔心又思念,下次見面也不知是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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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下課后,已經是九點半,燈光明亮,教室里的盞盞燈光,隨著同學走后盞盞熄滅。
桐月總是最積極沖出校園的,回家的路上總共要花費十分鐘,洗澡十分鐘,吃藥護膚也是十分鐘。她要控制在十點睡覺,所以她不會浪費一分一秒。
學校總會給她特例,提前下課,上課可睡覺,可以在任何課上學習大學專業知識,甚至月考卷還有她出題的一份。
課間,陳安意拿到了上次英語考試的試卷,她站在講臺報分數,底下的人都安分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王賀習,90分。”
王賀習大搖大擺的上講臺,拿到試卷第一反應就是彈試卷,欣慰道:“這次終于踩到及格線了。”
“郭欣然,98分。”
“楊晨宇,69分。”
“靠!”楊晨宇看到試卷,垂頭喪氣的嫌棄。
“龔岸尋,147分。”
陳安意很客氣地把試卷往前一伸,放到龔岸尋桌子上。
“桐月,149分。”
桐月接過試卷,查看哪里被扣分,原來是作文寫錯了個單詞,竟犯這么粗心的錯誤。
“余令,140分。”
“我操!阿令,你抄桐月的吧。”楊晨宇說。
“抄你妹,老子自己寫的。”
桐月還沒回到位置,折路返回幫余令一同拿了試卷。
陳安意繼續發試卷。
桐月回到桌位,把試卷給了余令,思緒幾番后,說:“給我看看你哪里錯了,我教教你。”
余令把試卷塞進抽屜,沒好語氣地說:“沒什么好看的。”
“桐月。”龔岸尋大聲呼喚著。
桐月向他瞧去,驚奇的看他,這是這么久以來龔岸尋第一次在班上和自己說話。
“怎么了?”
龔岸尋推了推眼鏡,很客氣地問:“能給我看看你的試卷嗎?”
“可以啊。”桐月把試卷放到余令桌上,示意讓他傳過去。
但余令跟眼瞎耳聾了一樣,一動不動。
桐月尷尬地收回手,耍脾氣道:“我要出去。”
余令漆黑的眸子對準她,板著的臉,兇巴巴的,單眼皮俏皮總給他原本就兇悍的模樣,帶來一種溫和的象征。
“他那么聰明,需要你的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