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另外三個孩子，慕白，慕若，慕霖，雖然比慕楓大些，也沒大哪里去。自己站著點著炮仗，慕白羽連忙抱開。

終于，幾個孩子輪了一遍。慕白羽感覺自己才是那個最累的。氣鼓鼓地來了句，“哎呀媽呀，這炮放的，我自個找事嘛！”

惹的孩子們哄笑連連。

林姨娘走出門外，“苗苗，菲菲，女孩子家家的，咱不放了！都大姑娘啦！”

兩個孩子連番求情。

“哎呀。姨娘，再給放一個吧！”

“對啊，娘，再給放一個吧！我們還小呢！”

林姨娘笑著，“不小了，不小了。過年又長一歲了，菲菲十一了，苗苗也九歲了。都快可以相看了。”

一句話臊得兩人不行，無奈只能跟著進了屋子。

過年要守夜，鄭秋雁組織了打馬吊，大致規則跟麻將差不多，上家可以給下家放炮。

就是這坐序，把羅伊都帶進去了。

老夫人與二老夫人對向坐著，老夫人上手是桂秀娘，二老夫人上手是羅伊。

羅伊被拉上桌，一看排序，罵道：“鄭秋雁，好你個黑心的。”

鄭秋雁笑得合不攏嘴，“嫂子，你好好陪陪娘啊！我那邊還有事。今晚要燈火通明，我要安排去各院巡查啦！”

說罷連忙脫身就跑，羅伊只能歇氣，擺出銀子，不就是打麻將！哎呀，可惜不能贏。

兩個婆婆，兩位妯娌，這只能是友誼賽啊！可，這，想放炮給自家婆婆，她在上手啊！麻煩！果真是個大麻煩！

牌局開始。羅伊執東，首發。

牌上手，筒子多，條子少，萬字有兩個，風牌一張。抓了十圈，羅伊聽牌了。

一四七筒，看看場上，對家打萬字，二老夫人打條子筒子，老夫人打萬字筒子。外面已經對起來一筒，一筒

羅伊等了兩圈，也沒抓到，老夫人卻是打了張四筒？

羅伊吃驚地看著放在中間的四筒，這，胡不胡？嗨，還是不胡吧！羅伊最終下定決心，不胡老夫人放的沖！

自己抓了張風牌，內心暗道，再等等吧！

兩圈后，老夫人又打了七筒，羅伊又沒胡。輪到二老夫人，她抓了張胡牌，屁胡。

“屁胡也是胡！開局好啊！”桂秀娘笑呵呵地拍了馬屁。

老夫人氣鼓鼓地側身看向羅伊的牌，“你胡啥？”

羅伊小聲道，“一四七筒！”

“那我打的，你咋不胡？”呼地一下，老夫人把羅伊的牌一推，“怕我說你不成？”

“胡啊你！想啥呢！我輸兩倍就兩倍，平白給她們胡了不是！”

“你胡，贏我兩倍，她們一倍啊！”

羅伊驚訝道，“唉？娘，你點炮，她們也給？”

原來規矩不同啊！現世誰點炮，誰輸錢。

“喔嚯嚯，大嫂，你這麻將規則還不太明白嘛！”桂秀娘笑著嘲笑起來。

“呵！是不太會。不過我會成牌，娘，你給我算賬。”羅伊擼擼袖子，打牌而已，前世最大的打了幾百萬，那都是進項好不，出血的事，可從來沒有。

失去了坐莊的機會，沒關系。

“碰。”

“杠。”

“吃胡。沒啥事，小的很。”

四百文進賬。

“杠。”

“對。”

“自摸清一色。五百文一家。”

桂秀娘不情不愿地掏錢。

“兩萬。”

老夫人樂呵呵道，“哎呀，對上！羅伊，我打個三毛，你要不要！”

“娘，我不要。我要下張牌。”自己碼在跟前的，自然知道他是南風！

“混一色。四百文一家。”

老夫人爽快地掏錢，二老夫人與桂秀娘板著臉掏錢。

一圈又到了羅伊坐莊。羅伊這回抓著莊就不放，連開四牌。坐莊連番。最后屁胡一百文，翻了四次，一千六百文一家。

“掏錢，掏錢！對面的，快掏錢！”老夫人實在太高興了，看著趙郁芬肉疼地掏錢樣，實在太爽了。

如此又打了兩圈，鄭秋雁路過，看著羅伊跟前滿滿的碎銀子，笑道，“大嫂，你這可真是膽大的很，刮了這么多銀子來！”

羅伊笑笑，桂秀娘看著對面笑就來氣，“老三家的，你來替大嫂。”

羅伊聽了順勢起身，“來，弟妹，你來打吧！就用我這些玩。”

“這么多呢！大嫂，這有四十兩了吧！”鄭秋雁撥弄了幾塊銀子。

“嗯。”羅伊笑著點頭。

“四十六兩六百文。”老夫人大聲說著，那眼神，真是喜不自勝啊。

四人繼續打著，羅伊揉揉肩膀，守夜？那是不可能的！回去抱著小閨女睡覺去啦！

回了雙橋院，看院里張媽媽周媽媽喝著小酒，幾個丫鬟玩擊鼓傳花的游戲，小廝們就著門檻玩牌九。

羅伊也沒要人服侍，自顧自回了廂房，坐在梳妝鏡前。

鏡子里的自己，細柳眉，丹鳳眼，珠俏鼻，櫻桃小嘴瓜子臉。不知不覺間，用著這副面孔生存在這古代已經半年多時間了。

前個年夜，自己與誰吃的？沒有回家和沒有家的下人一起過的。最后在吵鬧的倒計時中，聽著敲擊的鐘聲，“啪嗒”，“啪嗒”，“啪嗒”，然后過去了一年。

還記得逝去前，身上插著各種管子，沒有眷戀，自己就像個象征，羅氏集團掌家人的象征意義。

呼吸停止的那瞬間，也就是象征意義失去象征的時候。對啊，只有象征意義，沒有家人，沒有愛人，沒有孩子，別人看到的是空空的外殼，內里空虛寂寞冷，只有自己品味。

擁著孩子睡覺，羅伊覺得，此時此刻很不真切，雖不是自己經歷過的生育，但血脈里，相容相連的感覺，讓羅伊非常沉醉。

睡得很香，很沉，很深。

“嘀嗒”，“嘀嗒”，“嘀嗒”，這聲音？

醫院的點滴？！

最后一聲“嗶”長鳴。

耳邊傳來各種聲音，唏噓，感嘆。聽著醫生下的結論：“羅伊女士死亡，死亡時間20xx年9月13日，二十點零四分。”

這是，死去的時候！

門外呼啦啦一群人進來，她的家族侄兒，侄媳婦。

那侄兒羅涵沖到自己尸體近前，“為什么？為什么？姑姑，你為什么把錢都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