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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難逃的消逝(1)

看著身體日漸復原的阿耀,阿然心底說不出的高興。可同時,隱藏在心中的仇怨秘密,也讓他越來越焦躁。

阿然很想出宮去尋找兇手,他曾經(jīng)對慘死眾人發(fā)過的誓言,是無論如何都要兌現(xiàn)的。可一旦他走了,阿耀又要怎么辦,留下他一人阿然實在不放心。萬一阿耀再遇不測,他還能再有機會,來得及救他嗎?阿耀一旦不在了,這世上獨留他一人,又有何意義呢。

這也是阿然一直沒敢對阿耀,說出靈覺寺已經(jīng)發(fā)生之事的原因。他太了解阿耀那個人了,一旦讓他知道,他定會承受不住。可不說,自己又要如何去尋找兇手呢?換句話來說,即便自己真的對阿耀講了,難道就真的能夠做到將他一人丟下?不可能的,這次阿耀險些沒命,早已讓阿然后悔不已,他就不該讓阿耀獨自回來的。如果當初他與阿耀一起回來,又豈會讓他命懸一線,歷經(jīng)死劫。

雖然到現(xiàn)在阿然都不知道阿耀生病的原因,但是他相信自己,只要有他在,就一定不會讓阿耀經(jīng)歷那些不該經(jīng)受的。現(xiàn)在的情形,讓從小到大在選擇上從不猶豫的阿然好生為難,這一次,他是真的不知該怎樣辦好了。

心事重重的阿然,漸漸呈現(xiàn)出越來越多的焦躁與憔悴。阿耀將阿然的表現(xiàn)看在眼中,可卻不敢開口相問,他怕一旦自己開了口,就會忍不住將所有事情,全部告訴阿然。那樣的話,阿然還能活著走出去嗎?他實在不敢冒那個險。因為自己,死的人已經(jīng)夠多了,他不想自己唯一的朋友,也為了自己而送掉性命。

各藏心事、各自憂心的兩人,就那樣默默守護著對方。

直到那一天,皇帝一次意外的召見,徹底打破了一切。

盛夏的燥熱,在即將來臨的秋日里漸漸散去,只是秋老虎的余威猶在。望著遠方天際線處的夕陽余暉,阿然心中漸漸愉悅起來,盼了一天的夜晚就要來了,那是他心情最為舒暢的時間,因為那時,他就可以恣意的練劍了。只要舞動手中之劍,他就會覺得離心中的目標更近一步,也正因此,不管何時、何境、何地,阿然都從未放棄過練劍。

夜深人靜,阿然悄悄起身來至院中,趕走守夜的侍從后,便騰躍著舞起了他手中的寶劍。

太子身前伺候的眾侍從們,早已習慣了這位性格怪異的小郎中,他們見太子待他不似旁人,也就全都識趣的不敢多言。

院中的阿然練著練著,忽然面露狡黠一笑。接著,他一個轉(zhuǎn)身迅速直沖殿門。之后,便是一道兩兵相交之音響起。可奇怪的是,只這一聲后,阿然便收劍抱在懷中,站在原地不動了。看他那神情,似是在等待著什么。

過了好一會兒,阿然見門內(nèi)一直沒有動靜,不禁眉頭一挑,朗聲道:“阿耀,還不出來,別玩了。”

話落,只聽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條縫。緊接著,阿然就看見阿耀從門內(nèi)探出頭來,沖自己嘻嘻一笑。阿然上前,一把將他拉出門來,邊拉邊忍不住責怪道:“你什么時候也學皮了,就不怕我傷到你?”

“你才不會。”阿耀用自己那特有的柔暖聲音,信心滿滿的回道。

“刀劍無眼。”阿然再道。

“可你有心。”阿耀接著答道。

“你呀,就那么相信我?”

“當然,我只相信你。”

阿然沒有再說什么,只是輕笑著,對阿耀堅定的點了點頭。

看著阿然的笑臉,阿耀也笑了。臉上,是那抹只屬于阿然的溫暖笑顏。

兩人之間的那一絲距離,似乎在此刻消散了。

“來,陪我練一會兒,你順便也松松筋骨。”

“好。”

應著阿然的邀請,兩人一起舞起了劍。

夜幕下,只見一黃一白兩道清逸靚麗的身影,時而迅捷、時而緩慢、時而上沖、時而急墜,就如兩顆爍光閃閃的流星般,一起舞動于夜色之中。

兩人的劍,似乎練的有些忘形,竟未發(fā)現(xiàn)遠處的屋脊上,正有一人在死死盯著他們。

忽然,只見那人右手抬起,做了一個“動”的示意。接著,便見數(shù)道黑影,自那人身后迅速竄出,向著阿耀二人的方向急掠而來。

幾人的目標很明確,正是一身明黃衣飾,剛剛大病初愈的太子殿下。他們不由分說,齊齊攻向太子要害,那目的簡直就是要直取太子性命。只是令來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位平常看著異常溫暖和煦的太子殿下,功夫竟是不弱。而他身邊的那位白衣人,更是功夫了得,尤其手中一把寶劍,簡直被他用得出神入化。

幾人也算是高手中的高手,聯(lián)手之下竟還是被那白衣人的劍法所傷,心中愕然著,忙急急抽身退去。他們不知道的是,若不是白衣人猶豫著手下留了情,他們幾人此刻,恐怕誰也別想活著離開。幾人想不明白的是,剛剛遠處觀看時,白衣人的劍招兒明明只是好看的花式,可不知為何,一到御敵時,竟有著如此霸道、嚇人的氣勢與力道。

阿然沒有去追那幾名刺客,只是默默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而此刻,站在阿然身后側(cè),被他細心保護著毫發(fā)無傷的阿耀,也以同樣的方式看著那些遠遁離去的身影。

良久之后,阿耀似乎明白了什么,只見他猛地轉(zhuǎn)頭望向阿然,眼中滿是驚懼的憂色。看著身前功力大進,劍法卓越的阿然,他的心開始不受控制的狂跳。是的,他在害怕。阿耀忍不住用手捂住胸口,意圖安撫自己那顆焦躁不安的心,可是,卻一點用處都沒有。

恰在此時,阿然轉(zhuǎn)過身來看他。他怕阿然有所察覺,忙放下舉著的手,極力讓自己恢復平靜,可阿然還是看出了他的異樣。只聽他關(guān)切地問道:“阿耀,你怎么了?哪里不適嗎?”

“沒,沒什么,就是,有些緊張。”阿耀結(jié)結(jié)巴巴的答道。

“你的臉色好難看,快讓我看下。”阿然說著,迅速拉過阿耀的手腕,不由分說的診起脈來。

診過脈后,阿然確定阿耀身體無礙,這才真的放下心來。可今夜的刺殺,卻讓他更難下定決心,離開阿耀了。

忍著心中難受,阿然一邊拉著阿耀往殿內(nèi)走,一邊輕聲安慰他:“阿耀,別怕,有我在,誰也休想傷你。”

“嗯,我知道。”阿耀強裝笑顏答著阿然,可內(nèi)心卻在不安的祈求,希望自己的猜想只是猜想,千萬不要成真才好。

兩人邊說邊進入殿內(nèi)休息,可就在第二天早上,阿耀的猜想還是應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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