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8

如果下雨讓你想到的不是梨花而是關節炎，進餐館只看餐單，不看漂亮服務員，覺得流行音樂難聽得要死，兒子不再惹你生氣，妻子越長越像丈母娘，那么你老了。

人到中年，想照鏡子看看，自己是否變油膩，結果臉上反光太強，看不清……

小雪，我們已經分手20年了，我總習慣拿2001年我等不到你的那個春天算起。

雖然你結婚后，我們還不咸不淡地聯系過，甚至還倉促地見過一兩面，可是最近有一年沒了你的消息，你為什么不更新動態，讓我不知道你過得是好還是壞。

539

年齡大了，聽不得情歌，感覺每首唱得都是我。

今日是很平常的一天，天氣突然變冷，天陰沉得像預謀一場大雪，我站在戶外能明顯感覺冷空氣不放過任何縫隙往身體里鉆，我縮了縮脖子，索性把連在衣服上的帽子也罩在頭上，不知道你那是否也冷氣入骨。

我打開微信看咱倆聊天記錄，最近的一句還是一年前的，一年來，不知道你有沒有什么變化。你的身體好些了嗎？工作還是那么忙嗎？這么些年你遭受了那么多的生活變故，我卻什么忙都幫不上，你依然那么堅強。

540

想發個消息給你，但是又不知道說哪句合適，說句，“你好！”太疏遠，太客套，說個具體的什么話題？不知道目前你心情如何，會不會剛好撞上你心情不好的時刻。

我斟酌良久，覺得還是說說天氣吧，剛好今天格外地冷，也算是一個找你搭話的中性理由，沒有什么感情色彩。

我問你：“今天你那是否也特別冷啊。”然后等你回復。

我盯著手機等了一會兒，沒見動靜。

我放下手機去干別的事情，還是沒聽見手機消息的響起，我心里想，這會兒也許你是在忙，沒看手機，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給我回復了。

雖然是這么想，可是我在做其他事情的時候，手機只要響起，我還是趕緊去看看，總以為是你的消息。遺憾的是，每次都不是你回的消息。

我想起我們高中時候學的一句詞，“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

541

“那就等晚上吧，下班回去你也許有空看見我發的消息。”我在心里對自己說。

可是一直等到第二天，也還沒見你的回復，我又忐忑地等了一上午。

第二天的下午，我字斟句酌后，又給你發了消息，“你的扁桃體的問題咋樣了，好久沒見你的消息。”我想這么具體的問題，你看到應該會回復吧。

同樣忐忑的心情我又等了一下午，還是沒見你的回復。

我心理略略有一絲絲不安，難道你病情嚴重了？還是如你所說要打算生二胎，在家里不方便看手機？再或者有其他什么事情？

我再一次翻看你的朋友圈，除了給孩子的繪本英語打卡，幾乎沒什么自己的內容，不過昨天晚上有最新一次的打卡，說明你昨晚是打開過微信的。

可是為什么沒有給我回復呢？

是消息太多沒有看見？還是看見了，不方便回復，或者是不想回復？

542

很多人心里住著一個人，不是不愛，而是深愛。不是不聯系，而是不能聯系，不是不想忘，而是忘不掉。茫茫人海，能走進你心里的人，就會無時無刻去想那個人。沒有一輩子的情，卻有一輩子的思念。

我望向窗外，窗外下起了雨，路上行人稀少，偶爾有路人，也是打傘匆匆而過，發呆中我又回憶起過往的點點滴滴，曾經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對話，還有當時我每一次的心情，不知不覺中，我心里陣陣難過，感到鼻子酸酸的，眼眶有些模糊，我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下自己的心情，讓嘴角笑了笑，可是眼里還是不爭氣地噙滿淚水。

我放下手機走出辦公室，不讓別人看見我的眼，我到了衛生間照著鏡子，發現眼睛紅紅的，眼淚還在里面打轉，我對著鏡子苦笑了一下，眨巴幾下眼睛，讓眼淚成為眼睛的潤滑劑消失掉。

走回辦公室，找到你的電話號碼，我想打電話給你。

看著你的號碼，遲遲沒有撥出去，我在心里揣摩著想要給你說的每一句話，以及可能遇到的你各種情況和情緒，我應該做什么回答。

按下撥打鍵，手有些微微的抖動，心撲通撲通跳的聲音我自己都能聽到。手機鈴聲艱難地響起，感覺特別遙遠和生澀，像信號不良一樣。

響了良久，我聽到了你短促的聲音“喂？”

我也趕緊說了聲“喂！”

聽見你說：“哦，怎么是你呀！”我聽著聲音是歡快的，明亮的，清脆的，略帶意外的，我心里稍許有些安慰。

我趕緊說：“你在忙著嗎？”

“我去另外一個部門路上呢，怎么，這時候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有事兒嗎？”從你的聲音里聽不出什么異樣。這個時候，說話聲音突然變得嘈雜，信號似乎要斷的樣子，我聽見你還和旁邊的人在說著什么。

我說：“沒啥事兒，給你消息沒見你回復，問問你情況，你在忙嗎？”

你說：“手機我沒登錄，沒看到消息，你不著急的話，我一會兒忙完給你打過去。”

我說：“好，沒啥急事，那你先忙吧！”

掛了電話，我的擔心幾乎解除了，你還是那么可愛的聲音，沒有聽出來一絲絲的疏遠。回想著剛才的電話，我能想象到你走在找其他部門同事的路上突然接到我電話的樣子，你沒想到竟然是我。

我安心地等你電話，等著你不忙了回我電話。

可是一直等到了下班，也沒見你回過來，晚上也沒有。

我想你應該是下午比較忙，忙完就著急回家了，家里事情忙完估計也晚了，你也許是怕打給我不方便。

也許明天就打過來了吧，我這樣想著就睡去了。

543

第二天依然沒有接到你的電話，到了下午，我還想再打給你，可是想想還是算了，我相信你要騰開時間了會打給我的，可是整整一天過去了，還是沒有等到你的電話。

一直到第三天下午我開車出去，依舊沒有接到你的電話。

我開著車還在想著你為什么就沒有給我回電話呢？回憶著我們的種種過往，我心潮起伏。小雪，你覺得我是不是有病啊！

我把車停在路邊，拿出電話，又打開你的號碼，看了良久，腦子里很亂，撥出還是不撥出，斗爭好幾個回合，手都有些發抖。

后來，腦子一熱，鼓起勇氣，先撥出去再說吧。

電話，嘟嘟響了好幾聲，然后，你拒絕接聽掛斷了電話，迅速過來一條短信“正在開會，過會聯系。”不知道是手機系統自動發出的，還是你主動發過來的。

我回復了“好的。”撂下手機，啟動汽車，繼續開車。

眼淚又一次不爭氣地涌了上來，我使勁抿著嘴唇，努力控制住，不讓眼淚流出眼眶，往事一幕幕浮現。過了兩個紅燈，我拿起手機，還想看看是否有你的消息。

果然一連發過來好多條，我趕緊把車又停在路邊，打開手機看。

“最近忙企業改制的事情，比較忙。”

“批文剛下來了，開會盯進度。”

“干部任免，合同，社保一堆事兒。”

最后，還發過來一個笑臉。“咋了？微信能說嗎？不方便我等會兒出去回你？”

我看著你發來笑臉的表情，似乎真的看到了你的微笑。

我回復“你忙吧，沒啥急事兒，就是好久沒你消息，擔心你是否有啥事兒。不用回電話了，你閑了，微信聊吧。”

到了下午快下班時候，你發過來了一個消息“好。”

544

哪有什么突然想起，還不是因為一直放在心里。

我可以明目張膽地想你，卻不可以明目張膽地找你，我可以明目張膽地喜歡你，但是再不可以明目張膽地擁有你，愛而不得，望而不舍的煎熬，也說不上是痛，但是真的很難熬。有時候我鼓起勇氣想再找你一次，但是我打開聊天框的時候，我發現，我沒有理由，更沒有身份找你，而且我心里面知道，也是我最害怕的，就算我鼓起勇氣找你，也是毫無回應。

所以我告訴自己算了，意難平就讓它難平吧，難平也得平。

也許是我病了！

或者病一直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