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羽輕哼一聲,將當天的解藥扔給了黑刀,拽起瀟旸就要出門。
“等等!”長駱一只手臂攔在兩人身前。
紫羽一怔,似乎預感有事要發生,眉頭一皺。
“哼!我們是有口頭協議的,我們醫治你老大,但我們不是你們的犯人,這樣攔路恐怕是敵意未消吧?”瀟旸竟然首先發問。
“錯會了我的意思了瀟公子?!遍L駱語氣不再那么強硬,放下手臂:“兩位昨晚去哪了?”
這么直白的一問,兩人竟然一時啞口,還是紫羽世面見的廣些:“怎么?我們兩個人互相愛慕,夜晚獨自待會兒也礙著這位師傅的雅致了嗎?”
紫羽雖是這樣嚴肅的說著但這種男女情愫之語從一位年輕貌美的姑娘口里說出,確實還是在生理上不由自主的暈紅了臉頰。
長駱一笑置之,輕輕的向床邊踱步,似是思考又像是讓這笑聲跟剛才紫羽的話語發酵一會兒。
“你笑什么?”瀟旸終是先忍不住了,“我與紫羽姑娘互生愛慕,沒錯,互生愛慕,蒼天可鑒,倘若你們惡人發難我情愿舍得性命,護姑娘周全!”
此語說的情真意切,屋內四人都感覺無法反駁,紫羽更是心下歡喜。
“好吧,看來我不露點真本事你們是不會說實話了!”長駱說著一聲尖銳的口哨聲響起,不一會那只消失了許久的白雕破窗而入。
長駱與白雕眼神對視,口中喃喃自語,白雕發出時短時長的鳴叫之聲,像極了平常人之間的聊天。
紫羽瀟旸兩人面如土灰,想不到這人竟會獸心術,一頓咿呀交流之后,長洛會心一笑,放任白雕飛去。
“怎么樣?你以為闖蕩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會點三腳貓的功夫能生存下去?人心之險惡,獸心之毒辣,倘若沒幾樣技藝傍身,恐怕都活不了一天,這位瀟公子未經過世事,狂妄一些倒也理解,畢竟傻人自有姑娘你送的傻福嘛啊哈哈?!?
“可是姑娘您這本事沒學到家,竟然學會偷聽別人秘密?我看是時候將你拿下了!”
“唉,別別,兄弟,別那么嚴肅嘛,”黑刀忙站在兩人之間勸阻,“兄弟,大哥知道你功夫、謀略厲害,但是,得為大哥我想想啊,是吧兄弟?”
“大哥不要攔我,殺了這兩人取了解藥來,你一樣恢復如初。”
“這就是兄弟你欠考慮了不是?萬一這藥弄錯了呢,或者說這七天服下去的是不是一樣成分一樣量的藥劑呢?還是欠考慮啦兄弟!”黑刀苦口婆心,像極了怕死的懦弱之輩。
遂又轉身向著瀟旸二人:“我這兄弟呢,喜怒無常啊,不見怪啊!”
紫羽煩透了這種嘴臉,將頭扭向一邊,瀟旸倒是十分客氣,頻頻點頭:“這中間一定有什么誤會吧?”
“對對,小兄弟說的對,有誤會!”
“唉老二,你不能肯定的事不能亂說啊,當大哥的不能由你胡來啊~”
“好,你們把昨天的所聞都說出來,聽到了什么不該聽的,說出來,這事就此作罷!”
紫羽一聽,知道此事瞞不住了,白雕應該把所見所聞都告訴了長駱,不過她還是露出了久違的微笑。
“沒錯,我們都聽到了!”
“聽到了什么?”黑刀老大突然變得窮兇極惡。
“藏寶圖啊,御龍珠啊,反正都聽到了。”紫羽寫意的回答,讓黑刀和長駱氣的恨不得立馬就殺掉這兩個多余的人。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黑刀老大眼中殺氣似乎要迸發出來。此時猛虎奔雷也已做好了進攻準備。
“恐怕你們還不知道御龍珠是個什么東西吧?”
“哼!珠子嗎當然戴在身上了,獨霸一方與四族分庭抗禮,誰都不能阻攔我!”
“好吧,不如還是我給你們透露一下吧。”紫羽繼續輕松的寫意。
“首先呢,這位瀟公子是瀟族未來的族主,御龍是人家的家傳,血液里帶的,他不對你們構成威脅,其次,我從我們租人的古書上見過關于御龍珠的信息,知道它怎么用,而且,并不是只能一人享用,可以多人共享?!?
“怎么,這個珠子是吃的嗎?”黑刀無奈的撓了撓頭。
紫羽并不搭話,繼續道:“做個交易吧,不如我們化敵為友,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一起去找尋御龍珠,你們有圖,我有使用方法,以后有了實力,一起開疆拓土,豈不美妙?”
瀟旸、長駱、黑刀面面相覷,難以想到這樣的想法竟出自這黃毛丫頭的口中。
“那,紫羽,你不去找你的師父不去四族獻禮了嗎?”瀟旸吃驚的問著。
“我跟師父他們心照不宣,都是為本族人做事,還用分哪件事嗎?況且,師父師兄他們自去獻禮,有沒有我都是一樣。”
“還有我喜歡的人在身邊,還能有壯大族人實力的機會,為什么不去呢?你說呢公子?你愿意為我冒險一試嗎?”紫羽恢復了溫柔的語氣。
瀟旸就在剛一瞬間仿佛不認識紫羽了,不過也就一瞬,隨之而來的還是愛意占領了理智,點了點頭,同意了紫羽的建議。
“好!就這么定了,紫羽姑娘不愧是女中豪杰呢,這膽量這魄力,值得我們每個人學習啊,哈,是吧大哥?”長駱竟然替黑刀老大承下了此事。
黑刀也不想自己毒發身亡,更不想自己得到了御龍珠卻真如紫羽說的不會用,豈不暴殄天物?具體詳情摸清了再走下一步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想到這里黑刀哈哈大笑,命人去馬車上取酒來,今日要在這木屋里慶祝一番。
四人商議已畢,命人去林里逮幾只野味,中午眾人酒足飯飽以后繼續加快了往北方走的步伐。
這一日一早,長駱帶著瀟旸及幾名隨從找尋最近的鎮子補充食物及過冬的衣物。這幾日里瀟旸的公子貴服早已因穿林過嶺變破爛不堪。
長駱似乎比瀟旸還要了解這片土地,一路越嶺攀山終于在晚霞消失之前尋到了一處有著稀疏破敗房屋的村落。
瀟旸縱馬當先在一處泥濘的路口站定,眼前稀稀落落的分布著七八家木屋,天已昏沉,幾家破敗脫漆的木屋里亮起了瑩瑩燭火,街上三兩個老農扛著鋤具顫巍著往家里趕,一只散養的土狗朝著離它最近的老農一陣陣狂吠,被無視后悻悻的走遠拐進一所寂靜無光的宅子里消失了,糞便和腐葉的摻雜氣味彌漫著整個村落,瀟旸下意識的抬起胳膊擋住了鼻息。
長駱下馬走進最近的一家詢問,不一會就出來了,一臉的失望就算是深膚色也未能阻擋住。
眾人在長駱帶領下走進了一家還算過得去的店里,一個‘宿’字的招牌斜倚在大門口右邊。
店里伙計見有生人來投店,歡喜的忙前忙后,一頓簡樸的晚餐過后,眾人紛紛回屋休息。
趕了一天路的瀟旸,早已累的疲憊不堪,心里一千個不情愿,嘴里發著牢騷,若不是有紫羽陪著恐怕早已回燕城享福去了。
幾聲輕輕的扣門聲,瀟旸懶得去開門,問明來人一聽是長駱,趕忙收起苦臉迎了進來。
長駱微笑著進來,見瀟旸愁眉難展,早已會意。
“瀟公子,恐怕過慣了錦衣玉食,這等破茅爛屋想必是看到就會作嘔吧?”
“二當家,你有話就講何必拿我調侃?”瀟旸語氣中透出了不耐煩。
“豈敢豈敢,若有冒犯請公子見諒?!遍L駱說著單膝跪地,長棍橫臥,畢恭畢敬地低下了頭。
突如其來的一幕令瀟旸大吃一驚,趕忙扶起:“這,二當家就算剛才失言也不至于此啊?究竟何故啊?”
“公子,其實我乃瀟族子民,只因之前得罪了殿內大臣,落得如此地步,后在被追殺中偶然被黑刀所救,故此一直追隨在他身邊,黑刀心直,我觀他并不是十惡之人,一直隱在此人左右,伺機而動,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手刃仇人,并最終能為我瀟族竭盡我力。”
“哎呀,原來是我瀟族忠臣勇士,長駱先生請坐!”說著扶著長駱坐下。
“公子日后必定登殿稱主,我愿保我瀟族小主周全,誓死追隨!”
瀟旸見長駱如此真情致意,心中大喜。略一思索,側身便跪,說道:“請師父收我為徒!”
長駱驚慌不已,隨即跟著跪下。
“先生,不不,師父,請收下徒兒吧,徒兒自幼在燕族為質,所學不過皮毛,真要學有所成也要等待時機回到昆侖華城之后才能接觸高等藝法,可我現在早已不在燕城之內,沒有功夫技藝傍身恐怕難得長久,身旁也沒有了像阿乙哥這樣的仆從跟隨……”瀟旸想到阿乙想到曾經朝夕相處的阿乙哥,像親哥哥一樣的愛護他,不禁眼神迷離起來。
瀟旸知道自己想的多了,回過神來繼續道:“路過涿光城,認識了紫羽姑娘,也漲了一些見識,又遇到了你們,才發現原來紫羽姑娘功夫那么好,還有各種神奇技法,毒鏢暗器。可交手之后又發現原來黑刀老大竟能使喚猛虎,而長駱師父功夫一流,還能與白雕交流說話。我早就看在眼里佩服在心里,今日您不來找我,他日我也定會找機會拜您為師的!還請師父收下徒兒!”瀟旸說著又是一拜。
長駱見瀟旸句句真情,字字赤心,趕忙答應了下來。見瀟旸歡喜洋溢在臉上,自己也欣慰的笑了起來。
兩人復又落座,長駱一臉嚴肅,瀟旸見師父收起笑顏知要交代事情,忙也坐正,虛心謹慎地聽著。
“公子,我還得繼續叫您瀟公子,兩層原因,一,您是小主未來的族主,即使是師父作為臣子也不能以下犯上呼族主的大名,二,現在情況并不明朗,黑刀以及手下人是否愿意聽我的歸順我們還不知道,我想還是小心為妙?!?
瀟旸點了點。
“至于功夫技法以及您未曾窺見的神力,”長駱在此頓了頓,瀟旸伸長脖子敬聽。
“短時間內難以學成,不過我愿將我在侖山內找尋到的龍涎根交于小主,此根乃上古巨龍當然最起碼也得是飛天遁地呼風喚雨的應龍級的涎水滴在氣清地靈的神所,才會積聚靈氣生根發芽,當然我也只是在古書之上略窺一二,具體細節我也不能太清楚的領悟,不過這根須卻是實實在在的增強功力?!?
長駱說著從身上取出一個棗一般大的玉盒,小心翼翼地打開,一根土黃色的細線般的根須斜躺在錦布之上,干枯微卷?!肮幽?!”
瀟旸面部堪稱冰火兩重天吶,難為的臉上擠出兩個字:“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