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還能有什么，”秦意涵邊說邊吃飯，隨后想起什么，“哦，比起這個，我手機倒是有幾張圖片，手術難度比這個大一點，你們可以看看。”

陳齊修一直淡淡的看著秦意涵，都是主任醫師，接觸的病人大同小異，可能會更多更嚴重，所以她不可能受到這些影響。

他這樣認為，其他人就沒有這般高的覺悟了，“什么？還有比這難度更大的？”

不小心看到秦意涵手機里照片的尹慧額頭突突跳了起來，直接抓住秦意涵的手，“那個，秦醫生，現在不是學習……”

秦意涵沒理她，搗鼓了一下手機后，隨后挑了下眉，“你們可以看看，借鑒借鑒，說不定以后用的上。”

眾人本來還在好奇，等到看到那幾張圖片時，瞬間凌亂了。

陳齊修和江慕白也掃了一眼，饒是見過各種血腥場景，還去天平間待過的人，仍然難以接受。

好一會兒，齊瑤臉色蒼白的問道，“秦醫生，你還不是從法醫轉的醫生吧？”

原本以為能嚇到她的，不曾想反倒被她給嚇得不輕。

秦意涵搖頭，“我一開始就選擇的醫學，當然，我認識不少法醫。”

尹慧舔了下嘴角，皺著眉道，“有一次我無意看到她手機上的照片，都嚇到了……其他女孩子手機里都是自拍照、風景照什么的，只有她手機里都是這些血腥照片，你們以為自己手機的照片怪嚇人的，可看到她手機里的照片，你們就會知道什么叫做更高一籌……看完之后我一整天啥也沒吃。”

這些醫護人員真就看得吃不下飯，全都捂著嘴，隨時都會犯惡心。

秦意涵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拿起筷子，“快吃的，飯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陳齊修拿起筷子，看了她一眼，倒是小看她了，看來戰斗力不錯，這些人以后能乖一點了。

江慕白挑了挑眉，“不怕死的非要撞上來能怎么辦，涼拌唄！”

一眾想看好戲的醫生護士全軍覆沒，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三位大boss吃得香甜，仿佛這些不過是小兒科。

不知什么時候，方敏雅和高文軒也坐在他們不遠處，“咱們這位秦醫生啊，可是相當厲害，什么樣的血腥場景沒有見過啊？”

這語氣別提多怪腔怪調，其他人默然無言，對于方敏雅的反常，眾人心知肚明，整個急診科的人都知道這位方醫生看不慣秦意涵。

眾人看看秦意涵，看看陳齊修和江慕白，又看看突然插話的方敏雅，總覺得電閃雷鳴，隨時都有可能來一場暴雨。

秦意涵毫不在意，只是淺笑些說了句，“方醫生言之差矣，醫生什么情況都會遇到，如果暈血，或者忍受不了血腥場面，怎么做醫生？”

方敏雅大概沒想到秦意涵會戳到自己的痛處，訕訕笑著，不再出聲。

江慕白輕笑了起來，似笑非笑地開口，“有醫生暈血嗎？”

可那語氣……明眼人都聽得出來是想看好戲。

秦意涵被他的語氣弄得一陣惡寒，她還是第一次發覺這個男人居然有這樣的惡趣味，不過很得她心。

其他人放下筷子，好奇問道，“哎呀，我之前就有一個同學暈血，所以最后直接轉文職了。”

“我也有一個同學，那個同學直接被扔進手術室，看了一天的血腥場景，整個人都快抑郁了，你說我們醫生怎么可能不見血。”

“那又怎么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

一群人七嘴八舌，誰都沒在意方敏雅的臉色越來越黑，很快，食堂里就不見那兩個人的人影。

秦意涵和陳齊修吃飽了放下筷子，低頭討論著什么，一旁的江慕白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們兩個人，可誰也沒搭理他。

說著說著，秦意涵拿出手機，點開一個界面，大抵是從前做過手術的的一個病例，陳齊修看著她的動作笑了起來，“你之前做過這樣的手術？”

秦意涵將手機遞給他，莞爾一笑，“我在國外什么樣的病人沒遇見過，疑難雜癥，稀奇古怪，什么都有，這樣的病癥自然也不例外，只不過她的要求有點特殊。”

陳齊修其實早就想問她，“她到底有什么特殊要求？”

秦意涵看了江慕白一眼，笑了起來，答道，“女人最希望有一天可以當人母，似乎這也是一件極為幸福的事。”

“當人母？”

“對，她跟我說她雖然到了這個年紀，可沒有結婚，男朋友早有結婚的想法，可能一結婚就會要孩子。”

陳齊修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突然問道，“你覺得女人一定要生孩子嗎？生孩子比自己的生死還重要？”

秦意涵一愣，忽然想起尹慧對她說過了八卦，當初他的母親就是為了生下他這個兒子，這才大出血離開人世。

所以，一討論到這樣的問題，他總像是變了一個人。

秦意涵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不是所有男人都如你一樣的想法，可以不要小孩，很多男人思想仍舊保守，認為有孩子才是家的延續，這才是正常的。”

陳齊修深深看她一眼，“如果兩個人在一起只是為了傳宗接代，和任何人在一起都一樣，為什么還會有那么多人單身呢？”

秦意涵被他認真的模樣逗笑了，“好好的說這個病人的情況，怎么感覺你好像有很多意見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誰也沒辦法左右，作為醫生，能做的是就是在保證病人生命安全的同時，盡量滿足他們其他的要求，比如盡量對他們的身體帶來損傷，又或者能保護好他們某些功能。”

“但是，你說的特殊要求卻是……”陳齊修皺著眉，“你以為這是你能盡力就能做到的，這種病癥身為醫者很清楚，想要懷孕的可能性實在太渺小的，單從這一點來看，不管你的醫術多么厲害，可能都沒辦法改變。”

江慕白也覺得奇怪，陳齊修的事他是清楚的，沒想到他會這般耿耿于懷，看樣子那件事對他的打擊確實很大，他一臉無奈，“這說的是病人的事，怎么回事啊？”

秦意涵搖搖頭，“可能觸景傷情，反正我是不明白，只覺得作為醫生，盡力就好，我雖然不是婦科醫生，很多避免不了，但是也不是全然沒辦法。”

江慕白抿唇笑了一下，“看樣子，以后說不定婦科也會請你去坐診，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

三個人小聲說著，其他人想聽卻聽不清他們說的什么，干脆坐在那里干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