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用雞毛縫一件斗篷？”
涂花兒不遠十幾里地從松陽鎮來到馬家村。
是想著有人欣賞自己的才華，所以才一早趕來的。
可到了地方，面對這種情況，她竟然有些后悔。
看著一地的雞毛，雖然成色很好，卻也不是布匹料子，還不如她的那些邊角料呢。
倒是邀請她來的人凝著笑，很誠懇地說，“沒錯，用雞毛作為原料，縫制一件斗篷。”
“暫缺不說我能不能做到，敢問溫姑娘這東西做出來，有何用？”
什么樣的用途，她不方便透露。
只神神秘秘說了句，“當然是為了賺錢。”
涂花兒更不敢相信，轉身面對著雞毛，寫滿了不可思議。
她用過各種布料，見識也不算淺薄了。卻從沒有聽說過，有人回應雞毛來做斗篷的。
頓了頓，她柔聲相勸，“溫姑娘，即便是我做出來了，可是這雞毛上的味道去不掉。”
“不可能有人會買的。”
這一點倒是溫醞怡沒有想到的。
她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人，似乎是在尋求一個幫助。
阿召先是抱著手聽，后來接收到了她的目光，雙手自然垂下。
看了看雞毛，也一樣搖頭。
可她不想就此放棄，于是對著涂花兒又說，“你只管做，雞毛上面有味道的事情，交給我就行。”
“你放心，我先給你錢。按照你覺得最好看的做。”
有了錢，涂花兒也實在不好推諉。
只能帶上一兜子羽毛，坐著牛車回了松陽鎮。
人走后，阿召回道功德柱的旁邊修煉。
剛準備入定，就被人吵著睜開了眼。
“我要去一趟烤雞店，你要跟我一起嗎？”
溫醞怡覺得近幾日，他們總是形影不離的。便開口詢問了一句。
但是迎上的，卻是對方困惑的目光。
她解釋道：“上一次在松陽鎮，你不是因為離我太遠，所以才虛弱的嗎？”
這是出于一片好心，生怕被人誤會了去。
但是阿召了然點頭后站了起來，負手跟她往集市去。
溫醞怡卻不知道，其實她的作用遠不如功德柱，離功德柱越近功效越好。
偏偏他就是喜歡跟在她的身后。
來到‘福地烤雞’的時候，隊伍排的很長。
但溫醞怡的眉頭卻微微皺了一下，臉上有些不高興。
往常這個時間，應該已經剩下不幾只腌制好的雞了。鄉親們來買得多了，也了解這個規律，一般不會再來排隊。
還有那么多人，肯定是還有充沛的備貨。
走到鐵爐的時候，馬方遠同她打了一個招呼，就繼續忙碌了。
她也沒有說話，只是迅速上手幫忙。
直到黃昏臨近，所有的雞才賣完。他們正準備要收拾的時候。
溫醞怡拉住馬嬸嬸問，“嬸子，我臨走前不是跟你說，每日只準備五十只烤雞嗎？”
對方一下面露為難，看向旁邊的馬方遠求助。
“姐，是我多準備的。”
馬方遠年紀不大，看上去很機靈。只不過這種機靈，再多一點，就成了狡猾。
他又解釋，“因為天天都有老鄉來問，我就想著既然生意好，就多準備了些。”
溫醞怡依然臉上掛著笑，詢問道：“那你每日多準備幾只啊？”
“不多，三十只。”
這一下，她臉上的表情是瞬間消失。
馬嬸嬸是老實人，沒什么主見。看到她這樣，不免有些害怕了。
溫醞怡抱著手，冷聲質問，“你可知為何我每日只賣五十只雞？”
馬方遠搖搖頭。
“你又可知，為什么我們烤雞店能那么久了天天都有人排隊？”
這個他會，直接搶答，“是因為我們的烤雞好吃。”
“味道，是立命之根本。但是最重要的，是我們每天都限量供應，讓他們有期待感。”
頓了頓，她語氣激動了起來，“你這樣，無疑是讓我們這種期待感落空。”
馬方遠剛準備張口解釋。
再一次被打斷了，“還有，你多準備出來的這些烤雞，就會需要更多時間來腌制，也會存在賣不掉積壓的可能。”
“這些問題，你又想過嗎？”
對方被她指點地低下了頭，但看他的反應，應該是不服氣的。
溫醞怡卻難得不依不饒，“我知道年輕人總想著掙點塊錢。我也承諾過你們，要是賣得好，以后一個月多給你們錢。”
“可是，你做的這些事情，已經違背了我的規則。”
要不是看在馬嬸嬸的面子上，像這樣一個急功近利的人，她斷然不會再留的。
她剛準備開口，馬嬸嬸立刻為他求情。
拽著馬方遠的袖子，逼迫他認錯，“溫娘子，他知道錯了。以后肯定不會再犯了。”
“你放心，我回去好好教育他。”
馬嬸嬸使勁拉著他，這才讓人低頭。但依舊是不服氣的態度。
“對了，溫娘子。你走的這兩日，李二來過了。”
聽到這個名字，她一瞬間警惕地看向了阿召。
他的臉上也有些疑惑。
“他來鬧事了嗎？還是說為難你們了？”
“沒有沒有，他就是過來買了兩只烤雞。”
要說李二趁著她們二人來鬧事溫醞怡相信，要說他只是來買烤雞的，簡直奇怪。
她身子往前湊了湊，小聲問，“除了買烤雞，他還有沒有說別的什么？”
“李二向我們打聽你來著。問我你是不是徐家趕出來的，問你跟阿召公子的關系。”
這接二連三的話，讓溫醞怡的眉頭已經緊促在一處。
讓他們兩個人留下繼續收拾。
她和阿召踱步往家里走。回家的路上，阿召好奇，“李二為什么突然打聽你的消息？”
溫醞怡也暫時猜不透，只強調一句，“況且他知道我是徐家的大小姐。為什么還要打聽。”
“要不要我去試探一下？”阿召的話是想保護她。
但她依舊是什么都不害怕的樣子。
隨意地擺擺手，“他一個李二翻不出什么天來。”
“倒是這個馬方遠，我總覺得是不是得稍微提防一些。”
阿召突然微微笑出了聲音，疑惑問，“老板不是什么都不擔心的嗎？”
溫醞怡感受到了嘲笑，但也沒有開口解釋什么。
她自然不擔心這兩個人翻出神大浪，就怕這些人要是聯合起來對付她，恐怕就沒有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