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眾人驚疑的目光，漢弗萊一臉自豪地承認了。
“對啊，而且不是普通的牛糞哦，是專門培育的婆羅門牛的糞便，每天都要喂食十七種草藥，以及播放《吠陀》的經文。”
“呸呸呸！”
宮小雨瞬間花容失色，立馬扔掉餅干，拿起飲料瘋狂漱口。
“你，你竟然給我們吃……”
“別擔心，我們公司非常注重食品安全，有著嚴格的消毒殺菌工序。經過處理后的婆羅門牛糞，相當的干凈衛生。”說著，漢弗萊又咬了一口餅干。
“那不還是牛糞么？”
亦飛云露出無語的表情，怎么都星際時代了還搞這一套？
還有這漢弗萊竟然印度人，看起來不像啊。
“是婆羅門牛糞！”漢弗萊指正道，“另外，我們‘神牛’是一家扎根于印度傳統文化的新興公司，是古老智慧的繼承者和開發者，擔負著復興古印度文化，造福人類的重任。”
“好吧……”
身為一個美食家，亦飛云對食物的包容度是很高的，不會像宮小雨那樣大驚小怪。
經歷了短暫的震驚后，他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區區牛糞根本破不了他的防。
當然，他也不會再吃就是了。
看著拿飲料漱口的三人，亦飛云突然心中一動，問道：“漢弗萊，你這飲料里不會有婆羅門牛尿吧？”
“不愧是云先生，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玄機。”漢弗萊豎起大拇指，“沒有錯，這款‘黃金精神’鹽汽水的原料正是婆羅門牛尿，經常飲用同樣能提升我們的靈性……”
“噗！”
宮小雨一口鹽汽水噴到了漢弗萊臉上，她目眥欲裂地瞪著后者，眼中像是要噴出火來。
“你干什么！”
漢弗萊用手帕擦干飲料，剛要發作，便對上了少女那殺人般的眼神，嚇得一個激靈，訕訕地閉上了嘴。
為了緩和氣氛，亦飛云拿出一瓶純凈水遞給宮小雨，打圓場道：“不管怎么說，這樣特殊的產品對于普通人來說還是比較難以接受的，下次一定要提前說明‘核心原料’是什么。”
“明白。”漢弗萊點頭道，“以后我會注意的，這次是我的失誤，非常抱歉。”
“漢弗萊……”
身為動植物學家的南希已經糾結了很久，最終出于科學家的責任感還是決定提出質疑。
“你說的牛糞和牛尿的功效其實并沒有科學依據，相關的研究學界做過不少……”
“當然有科學依據！”漢弗萊面帶不悅地打斷道。
“這些都記載在我們印度人的傳統醫學瑰寶‘阿育吠陀’里。而且牛在印度教中是一種很神圣的動物，其產物妙用無窮，一言難盡。”
喂，‘一言難盡’這個成語用在這里合適嗎？
亦飛云不禁噗嗤一笑，但想著都星際時代了，成語的意思發生什么改變也不稀奇，就沒有說出來。
“所以，南希女士，請你尊重我們的文化和信仰。”漢弗萊兩眼直視著女科學家，語氣嚴肅地說道。
南希被漢弗萊的氣勢給唬住了，連忙鞠躬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請原諒我的冒犯。”
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亦飛云看向布萊登道：“布萊登，你有沒有正常點的食物？”
雖然他自己在黑戒里儲備了不少吃的，但也想多見識一下這個時代的食物。
“當然有，在那個綠色的箱子里。”
布萊登說的食物是一種營養膏，無論是包裝還是口感都跟牙膏差不多，有抹茶、雞肉、牛肉、檸檬等口味，這種食品跟壓縮餅干一樣，是為了方便攜帶和食用而研制的，談不上美味，只能說不難吃。
休整過后，一行人走走停停幾個小時，直到傍晚才走出森林。
“呼——”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以及落入地平線近一半的巨大的橙紅色夕陽，這一刻，他們都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天邊云舒霞卷，傍晚的天空被落日的余暉暈染成一幅紫、紅、藍三色的畫卷。
一陣燥熱的晚風吹過，那些足有半人之高的草葉猶如浪濤般滾滾而來，仿佛一片黃綠相間的大海。
亦飛云深吸一口氣，如此壯闊的景象令他感到心曠神怡，作為一個在江南水鄉長大的人，他是第一次親眼見到草原，而且還是外星的草原。
“你們說這么茂盛的草原，里面會不會潛伏著什么危險的野獸？”
亦飛云有些擔心，在森林行進的時候除了一些蟲豸和飛鳥外，他并沒有看到什么動物。
話音剛落，草海上便出現三道晃動的軌跡急速接近眾人，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草葉下面穿行。
“那是什么東西？”宮小雨驚呼。
“讓我來！”
亦飛云踏前一步，右手猛地一揮，霎時一道氣浪席卷向前，三只鬣狗似的野獸倒飛而起。
在不遠處，一個赤著上身，披著獸皮的青年男子顯露出了身形，那人先是一怔，反應過來后馬上拿著弓箭轉身就跑。
亦飛云見狀身形一動，幾步就追到那人身后，點住了對方的穴道。
“你是誰？為什么要襲擊我們？”
“你們是神域的人？”這個精悍強壯的男人反問道。
“什么神域？”亦飛云一臉迷惑。
細問之下他才搞明白，原來卡瑟琳在草原上創建了一個“母神教”，自封為至高神“創世母神”，然后她座下還有四大天王……
根據母神教的說法，各部落定期上供的青壯年，是作為神的仆人進入神域服侍眾神，乃是無上的榮耀，而那些星際海盜則是天兵天將。
在這個名叫“塔克”的游牧民看來，亦飛云一行人的衣著打扮跟草原上的服飾完全不同，更接近星際海盜的風格，因此誤以為他們也是來自神域。
“竟然cosplay神仙，真會玩啊。”亦飛云吐槽道。
漢弗萊不解地問：“既然你把我們認作是神域的人，那為什么還要發動襲擊？”
塔克沉默片刻，目光堅定地看向他們。
“為了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