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來對了地方
- 大唐之骨鯁忠臣楊國忠
- 快跑啊小泥鰍
- 2130字
- 2021-06-21 21:30:07
回到城外客舍。
楊鉚和田老兒兩人都在,不過兩人卻不對付。
見著楊釗回來,田老兒本打算上前招呼一句,也被楊鉚一腳踢開了,還不解氣地罵道:“守財奴!”
楊釗詢問了經過。原來是楊鉚年輕人好奇心重,想進子城去轉轉,好好見識一下成都府的繁華,但田老兒卻總擔心人多手雜,擔心三人的那點行裝,所以定要牽著毛驢和騾車一起去,還把所有值錢的家當全部裝在了車上。有了這些累贅,可想兩人逛街的風景是怎樣了,楊鉚也沒了興致,還沒進城便又回了客舍來,堵在屋里生悶氣……
只是些不礙大雅的瑣碎小事,楊釗各自寬慰了兩句。
楊鉚這時也消了氣,才記得打聽楊鉚今天的行程:“三哥見著鮮于使君了?”
“見著了?!?
楊釗一邊回味鮮于仲通跟他說過的話,一邊回道。
“今天才去遞的名帖,就能見著使君本人?那——鮮于使君這樣器重你?”楊鉚驚訝道。
楊鉚雖然年齡小,但見識卻不小,也懂得面見鮮于仲通這種大員的難度。
“自然不是?!睏钺摶氐?,“雖然使君對我偶有照顧,但我們既非親族,又不是師徒門故,何來器重一說?他今天便召見了我的緣故……嗯,說起來和我倆都有點關系。我們河中楊氏一族,將要出一位嬪妃了?!?
“嬪妃?河中楊氏?”楊鉚立即興奮了起來,“是誰,是哪家的貴人?”
“曾祖父名下三房家的后人,大伯楊玄琰的小女兒,閨名玉環?!?
楊鉚揪著腦袋想了許久:“我怎么從來沒聽家里人說起過這個名字……”
方才的興奮勁也慢慢淡了下去。
“都已經是三代以上的關系了,況且自他們一家搬去河南(河南道)后,我們兩家再沒有任何來往,那點親戚關系早就淡了,又怎么會記得我們?”
田老兒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冷不丁冒了一句:“九郎這話說得不對,一筆寫出來兩個楊字,怎么說也是一家人啊……”
“你懂個屁!”
楊鉚本來就對田老兒有氣,毫不客氣地罵了回去。
田老兒不敢還嘴,把一張干核桃臉皺了又皺。
楊釗忙笑著打了圓場:“小九你也別置氣,我倒覺得田老兒這句話說得有道理。一筆寫不出來兩個楊字,不管濃還是淡,血親關系始終是在的。況且,我們自家人當然知道兩家關系生疏,其實并沒有任何往來,但外人卻不清楚其中詳情,他們聽說我們都是河中楊氏后,便會想當然地把我們看做一家人。如今河中楊氏出了一位宮妃,福澤廣布,我們多少也能跟著沾上一少光。”
“是嗎?”楊鉚半信半疑。
“當然是。若非如此,今日鮮于仲通怎又會召見我,還與我推心置腹?”
“嗯嗯嗯,三哥說得對?!?
楊鉚恍然大悟。
…………
三人休息一晚,第二天便啟程出發。
因為從成都去往扶風,先要走金牛蜀道抵達漢中,再轉褒斜道進入關中西部,進入岐州境內,然后才能到達扶風縣。
全長近兩千里,路途遙遠不說,蜀道艱險異常,光是憑著兩條腿跋涉,沒有一個月的時間根本達到不了。
好在一路上沒有任何意外,三個人緊趕慢趕,終于趕在五月初達到扶風縣。
早在踏上岐州境內時,楊釗就清晰地看到了關內和蜀地的不同。
因為楊釗是抱著了解國情和干實事的目的來關內的,所以他觀察得很仔細。
與蜀地相比,關內的河流、水流量明顯減少,山林或是田野間整體給人一種蒼黃的色彩感,樹木或莊稼稀少,而且都長得不如蜀地的茁壯……總的來說,自然環境更惡劣。
不過和后世的關中平原的黃沙千里比起來,還是要顯得山清水秀一些。
楊釗身為后世人,倒是能夠解釋這種現象。渭水流域哺育出的關中一帶,一直是華夏文明的發源地和中心地,長久承載著人類的過度消耗,對原生自然的破壞也就遠超本就得天獨厚的蜀地。
和這里的自然環境退化相應,楊釗入關內看見了,這里的普通百姓的生活也比蜀地百姓要凄苦一些。他們干癟著、縮著的身體,紫黑干裂的皮膚,破爛的麻衣……都印證了這一點。
可楊釗沒想到的是,這種情況在扶風境內后還會進一步加劇。
他接連路過的幾個村莊,田地里稀疏地趴著幾根枯黃的粟苗,配上干裂出手指寬的裂縫,大地上毫無生機。
似乎也是為了說明這一點,楊釗路過時,竟沒在那些田地上看見農民們耕種的景象。
有的村莊,上上下下能看見坐落有幾十戶人家,可連一聲犬吠聲都沒傳出來。
好不容易走完了這些荒郊野路,踏上了直通縣城的官道,縣城的輪廓也隱隱在望,還沒等楊釗喘過一口氣來,他竟看見了道旁有幾個看不出來年齡的農夫,把自己約七八歲的、分不清性別的孩子擺放在身旁,那些孩子的后頸上都捆了一束芭茅草。
楊釗先是聯想到了自己的兒子楊暄……
繼而意識到,那些捆在孩子身上的草束便是草標。那些人,是在賣孩子!
賣兒鬻女!楊釗看見了他在歷史上學過的這個詞語。
而且是在這個盛世大唐!
楊釗楞住了。
楊鉚也呆住了。
田老兒摸了一把眼睛:“這些娃太苦命了?!?
楊釗回過神來,吩咐田老兒道:“你上前去問一下?!?
“問什么呢?”
“問價錢?!?
“哦。郎君真是善人啊。買下這些娃兒,等于是救了他們的命,只是我們兜兜里也沒多少銅子,還得考慮以后的花銷,如果他們要價太高,怕是買不起啊……”
田老兒念叨著去了。
整個過程,楊鉚臉色鐵青,緊要牙關,一言不發。
田老兒回來了,向楊釗匯報道:“郎君,我打聽了,男娃最低要五吊錢,跟我們這頭毛驢一個價,女娃劃算,一吊半就可以領走了……郎君,我們最多只買得起幾個女娃……”
“走吧。”
楊釗沒有理會田老兒,獨自朝縣城方向繼續前行了。
對他來說,解救下一兩個孩子,或拯救一兩個家庭,是沒有意義的。
楊鉚這時突然來了句:“三哥,我們來扶風,才是來對了地方。”
楊釗肯定地回道:“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