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很快就過去了,惡靈首領炎燎已經恢復如初,它騎著高大的火焰馬,手執火焰槍,精神抖擻,在平原上肆意躍馬徜徉,惡靈大軍高聲歡呼著,遠處的山坡上,冥王郁壘等群鬼緊張地關注著平原上的一切,此時已是黃昏,約定的時間即將過去,毒靈師鬼無影和幽靈翼弗去請邪靈疾風還沒有回來,冥王郁壘心中不禁猶疑,邪靈疾風脾氣怪得很,莫非毒靈師鬼無影也無法請他出山?太陽即將西下,如果邪靈疾風再不來,也不得不信守承諾,放走惡靈。
正在此時,一股靈風從遠處吹來,風無形,卻有著輕靈之氣,風很快,迅速就刮到了平原上,風停時,是邪靈疾風,漂浮在惡靈大軍前,只見它全身雪白,在夕陽的映照下,閃著怪異的光芒。惡靈大軍停止歡呼聲,首領炎燎也停下馬來,走到邪靈疾風的身前,騰起的火焰照射在邪靈疾風白色的須發衣袍上,邪靈疾風身上也仿佛有騰騰的火焰在隨風飄搖。
“你就是來自風羽星的邪靈疾風?”惡靈炎燎問道。
“你就是惡靈首領炎燎?”邪靈疾風問道。
“你看起來是個瞎子?”惡靈炎燎看著邪靈疾風白色的眼睛問道。
“是不是瞎子,你應該問問我手中的劍。”邪靈疾風答道。
“聽說你劍法在鬼族之中無出其右,我倒是想領略一番。”惡靈炎燎道。
“領略過我劍法的都難逃一死。”邪靈疾風道。
太陽已經下山,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不過惡靈大軍燃燒的火焰如同無數的火把,將天空照的通紅,邪靈疾風手執長劍急速向惡靈炎燎飛去,惡靈炎燎揮槍抵擋,它們戰在一處。惡靈大軍立即響起猛烈的呼喊聲,為首領炎燎助威,而冥王郁壘的鬼族大軍見到邪靈疾風出現后,也從山坡上下來,與惡靈大軍對陣,此時同樣響起呼喊聲,為邪靈疾風助威,呼喊聲此起彼伏,兩軍陣前邪靈疾風和惡靈炎燎越斗越猛,刀槍之聲不絕于耳,風火之勢愈演愈烈。
惡靈炎燎身上的火焰將周身包裹得如同一個火球,而火焰隨著風勢來回跳躍,不多時,它們飛向天空,在空中激烈地搏殺,它們飛向天南山,兩軍的鬼族都遙望天南山,遠遠望去對具體的戰斗已經看不真切,只見火球裹挾著風勢,不斷變換著位置,有時在山腰,有時在山頂,有時在山腳,火勢有時微弱地燃燒,有時猛烈地爆燃。
黎明之時,火焰在天南山山頂蓬勃地燃燒著,風刮著火焰搖晃,仿佛在燎灼著天空,忽然,火焰仿佛受到四面八方的風在吹拂,緊接著受到向前的重擊,飛向空中,又見白影迅速飛到火焰之上,仿佛一股猛烈的風將火焰吹下高空,火球急墜而下。鬼族大軍見此情景,知道勝負已分,冥王郁壘的大軍響起巨雷般的歡呼聲,惡靈大軍左顧右盼,顯得焦急而沮喪。
不久,惡靈炎燎乘著火焰馬從天南山腳向平原奔來,而邪靈疾風漂浮著緊隨其后,臨近時才看到惡靈炎燎盔甲破損,神情狼狽,而邪靈疾風也有不少須發被火焰灼燒得焦黃。惡靈炎燎翻身下馬,放下火焰槍,俯首向冥王郁壘表示歸附,冥王郁壘連忙向前,手扶惡靈炎燎,表示接受歸附,黑如墨的臉上雖然看不出笑容,不過難得聽到冥王郁壘徹耳的笑聲,鬼族大軍也都歡笑不已。
邪靈疾風與惡靈炎燎的戰斗持續了一整夜,這是邪靈疾風第一次與其它鬼怪戰斗這么久,也是第一次須發被灼燒,顯得有些狼狽,它對惡靈炎燎的強悍敬佩不已,而惡靈炎燎同樣沒有遇到這么強的對手,它與兇靈元橫和狂靈喪林的戰斗是在被亡靈大軍糾纏了幾天幾夜的情況下進行,仍然力敵對手,而這次與邪靈疾風的戰斗,它已經休息數天到達最佳狀態,是以輸得心服口服。
惡靈炎燎歸附之后,惡靈大軍就以天南山為領地,鬼族大軍也都回各自領地,數日之后,咒靈師夜魂、毒靈師鬼無影、邪靈疾風、惡靈炎燎、兇靈元橫、狂靈喪林、亡靈亡語和幽靈翼弗等隨著冥王郁壘來到北方荒原一處隱秘的所在,此時正是明月夜,此處一馬平川,這月光之下泛著白光,只見咒靈師夜魂口中念念有詞,眾鬼憑空掉落下去,下方竟是一處地洞,洞中幽深廣闊、鬼火閃耀、鬼頭攢動、熱鬧非凡。巫靈師鬼幻、醫靈師白烏、威靈師異星以及其他諸多鬼族首領仿佛都已在此等候多時,見冥王郁壘到來,立即向冥王拜見,冥王郁壘向各鬼族首領介紹惡靈炎燎,眾鬼族首領又都向惡靈炎燎問好。
眾鬼族首領才漸漸安坐,冥王郁壘坐在一處高高的石座上,其他各鬼分坐兩邊略低的石座上,眾鬼形態各異,有的高如樹,有的矮如草,有的壯如牛,有的小如鼠,有的兇神惡煞,有的笑容可掬,它們身著各色衣袍,眼中也閃著各色光芒,發出的聲音也各異,有的如嬰兒啼哭,有的如巨雷轟鳴。洞中幽藍的鬼火映照得眾鬼臉上都露出詭異的笑容,它們無不非常欣喜,因為在這洞府中,它們要一起慶祝冥王郁壘收伏惡靈炎燎。
轉過幾個地洞,火頭鬼們頭上冒著赤色的火焰,它們正在燒著石鍋,鍋里有各種牛羊等牲畜在烹煮著、燒烤著,不多時香氣滿溢,一些小鬼頭就頂著石盤,盛上獸肉送到各鬼族首領所在的地洞,而酒鬼們也早已準備好了各種虎骨酒、鹿血酒、蛇酒等,它們拿著盛滿美酒的石壺,搖搖晃晃地來到這里,酒肉都放在了各鬼族首領面前的石桌上,酒香肉香環繞在洞中,一些饞鬼已經口水嘩啦啦地流了出來。
過了一會兒,一些奇裝異服的舞鬼,飄逸而來,它們身體柔軟,身形輕盈,臉上五顏六色,身上光彩流轉,隨著樂鬼奏起鬼曲,舞鬼們飄搖起來,有時在地上挪移摩擦,有時在空中飄蕩搖晃,還發出尖銳的鬼叫聲,眾鬼族首領看得津津有味,聽得如癡如醉,然后彼此舉杯,大快朵頤,盡情狂歡。
邪靈疾風不聞不問,自顧自地喝著酒,狂靈喪林來到邪靈疾風身邊,說道“你和惡靈炎燎一戰真是精彩,不愧是邪靈疾風,我喪林佩服不已,這杯酒我們干了。”邪靈疾風渾然不覺狂靈喪林的存在,完全沒有理會,幽靈翼弗一把將狂靈喪林拉過來,說道“你和這疾病風喝什么酒,它可懶得搭理你,來,我們喝起來。”
兇靈元橫端著大酒壺來到惡靈炎燎身邊,說道“能打敗我的鬼怪屈指可數,你果然不同凡響,我們喝一壺。”惡靈炎燎笑道“都怪我不知輕重把你的眼睛燒傷了,你能夠不計仇,還來和我喝酒,可見胸懷寬廣,這壺酒我們干了。”兇靈元橫笑道“燒傷眼睛不算什么,我已經撒泡尿照了照,眼睛燒傷之后,更符合我兇靈的身份,非常帥,我要感謝你啊。”眾鬼族首領都大笑不已,兇靈元橫的眼睛被惡靈炎燎燒傷之后,赤紅的疤痕環繞著眼睛,的確看上去更加兇狠,兇靈族以兇悍為美,倒是確實如此。
宴會不知過了多久,鬼族各首領都已酒足飯飽,邪靈疾風早已離開宴會,它不喜歡嘈雜的環境,已經去往附近某處山峰上吹風,幽靈翼弗最愛湊熱鬧,不時地和各族首領舉杯,和很多首領都變得非常熟識,惡靈炎燎是這場宴會的中心,不僅冥王郁壘在旁相陪,眾鬼族首領都環繞著它,和它舉杯,聊起它與邪靈疾風大戰的情形,還有火焰星的情景。
冥王郁壘已經有些醉了,說道“今天宴會之樂,不由得使我想起昔日備受欺凌的日子,數千年來我們鬼族被其它三族視若草芥,很多鬼族被當作鬼工,采蜜奉養黃蜂、種草供養飛蝗、熬油喂養碩鼠,還有為其他各族打造巢穴、圈養牛羊,難道我們鬼族真的不如那些禽族獸族嗎?我從未忘記這些恥辱,我們鬼族大多是天外來客、天之貴胄,又怎能甘心供禽獸水怪所驅使。”
“所幸時來運轉,天龍谷之戰和梧桐林之戰后,黃蜂族、飛蝗族、碩鼠族覆滅,大陸各族各自為戰互相攻伐,我們鬼族如今已經聯合百鬼之族,日益強大,今天有惡靈族的加入,又平添了一大助力,我們鬼族重見天日,與其它三族爭鋒的時刻就要到來。但我們也不得掉以輕心,我們仍然是四大族中最弱小的族群,地族巨靈神猴靈均和通臂神猿涂高正在中央山林四處攻伐,收服了諸多獸族,它們聲勢日隆,早晚與我們必有一戰。愿月亮的光輝始終照拂我們廣闊的荒原,保佑我們鬼族繁榮昌盛,今天大家敞開胸懷喝酒吃肉,他日與獸族決戰,它們的肉就是我們的美食,它們的血就是我們的美酒。”它接著說道。
眾鬼族首領齊聲高呼,各族鬼怪的尖嘯聲、破鑼聲、獰笑聲充斥著整個洞府,百鬼各族首領都表達著它們欣喜的心情,不過百鬼各異,才會有各式各樣的聲音,它們肆意地歡呼,舞蹈,在各色鬼火的掩映下,顯得格外的光怪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