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放下可樂，雙手托腮，認真地看著江辭的動作。

不知過了多久，游戲中間閃爍的打斗光黯淡了下去，同時C·K一隊也瞥見了江辭那一小隊。游戲活動里為了不出現卡頓的情況，玩家ID名是沒法顯示出來的。

他們雙方都沒有想要攻擊的意思，秦昭向她私聊：

“打？”

她雙手在鍵盤上緩緩敲出一行字，

“不打干什么？留著打發時間？”

這時隊伍聊天里京城有玉也在發言：

“怎么不打了？快把對面那個穿紅衣服的給干掉。”

南有嘉樹：“穿得跟個紅孔雀似的，這么熟悉的搭配莫不是小玉心心念念的小辭？”

京城有玉罵了一句：“早就懷疑那個紅孔雀是當年蹲我那個，今天總算是證實了。”

南有嘉樹回復道：“C·K有規則，除競賽以外，不可以打自家粉絲。”

陽朔發出疑問：“什么時候有的規則？”

“今天剛下的。”南有嘉樹又回復了陽朔。

還沒等南有嘉樹繼續說下去，秦昭便發言了，“不打干什么？留著打發時間？”

直接把江姝的話復制粘貼過去了，江姝笑了一聲，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了。

可還沒等到C·K出手，江辭那邊就顯得不對勁了，他們一小隊紛紛拿出了自己在游戲中的本命武器，有琵琶，古琴，箜篌，笛子。而江辭拿著一柄劍。

隨著一朵煙花綻放于天空，他們紛紛出招，不過攻擊的目標卻不是C·K一隊，而是旁邊的一棵樹。

各種樂器是聲音纏繞在一起，竟成了一曲曲調優美的古曲。可唯獨領頭那紅衣男子的劍舞卻煞極風景。

江姝覺得尷尬極了，在私聊里問了秦昭：“這游戲自由度的確很高。”

他也很快給予了回復，“真想不到他竟然是你的弟弟，你們兩個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人。”

“既然這刻覺得我和他不像是姐弟，那你是怎么認出江辭是我弟弟的？”

“他早就在好友申請中告訴了他的名字。當我看見你和他在一起吃飯時最先排除的就是男朋友這個選項，剩下的猜測只有他是你弟弟還妥帖些。”

“你就那么確信我不會找別的男人？”

“當然，覆水難收，就算你找到了，你在我身上花的心思也不會在他身上重演。用不了三個月，你便會膩煩。”

江姝思考了一番，他說的倒也挺準，她也不必把這個問題的真相告訴他了。他們之間只不過若浮水一場，她現在重燃起對秦昭的興趣，可再過個三年，一切便難說了。或許如陌路，或許若知己。

都不重要了，他也不重要，不過是自己絢爛人生中一顆珠玉點綴罷了。

他隨后卻發了一句，“能讓你在我身上花費了三年的時光，是我的榮幸。”

她緩緩回應：“你大可不必對我講這些膩歪的情話，你明知我不喜這一套。”

一頓，又輕輕打出了自己的疑問：“秦渝，高中時你是整個一中的驕傲，所有人都覺得你畢業后能進名牌學校，有著光輝的前途，為什么選擇去電競？為什么又要在五年前那場重要比賽上臨時退賽，選擇去華盛頓大學進修？”

可還沒等到秦昭的回復，她卻想到了一個幾乎不可能的想法，一個近乎是夢中浮現的一個想法，她有些不可置信，可仍妄想去得到結果。

她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敲下鍵盤，每一個字母都是那么的凝重。

“為了我？”

她曾在高中陽臺上說出一個癡狂的念頭，那時游戲盛行，她也很癡迷這些游戲，她曾說：“秦同學，有沒有長大后能不工作天天打游戲的辦法？”

秦昭并沒有說話，她覺得無趣極了，踢了踢旁邊的小石子，“算了算了，我怎么會有這么天真的想法？畢業后還是考個好學校，好好精致地養活自己吧。”

可后來，電競專業盛行的時候，她卻早已經不愛玩游戲了，她轉頭去學習關于服裝設計的知識，她對服裝設計的興趣并沒有告訴秦昭，因為她知道，那時候她和秦昭，已經快到結束的階段了，一切都沒有那么必要了。

可現在她實現了她的夢想，成為了設計圈中赫赫有名的Grace，可秦昭卻悶在電競圈里，雖然也很出名，可江姝知道，那并不是他的夢想。

他的夢想江姝也說不清楚，可不會是電競的。

她現在仍有希望，等待著秦昭的回復，就像是薛定諤的貓，她在這一刻，并不會知曉最終的結果是什么。

“為了我自己。”

簡單的五個字輕輕松松概括了一切，可又好似欲蓋彌彰，一層層霧靄籠罩，她不愿再往深處揭開一切的白紗。

就讓一切隨風消散吧，她期待秦昭的把戲，但不會讓自己真的深陷進去。

就算真為了自己又如何，總不會有人能記住自己七年吧，都不是小孩子了，彼此都已經二十五歲了，重逢總是令人驚詫的，僅此而已。

那優美的曲調緩緩歇下，江姝關閉了聊天頁面，卻看到江辭那一小隊抱拳作揖，恭了恭身，隨后便消失不見了。

隨著最后一隊敵人的退賽，深處那碧綠色的玉門緩緩開啟，嘎吱的聲音背后是一片黑暗。

只要步入那黑暗深處，就有資格去挑戰了。

隊伍里他們都還在激情的討論：

“這小子，可以啊。”朔陽贊嘆。

“打不過就跑，有覺悟。”京城有玉回復道。

秦昭淡淡地說了一句：“再不進去打你們等著BOSS自個兒出來給你們送獎勵？”

熟悉的語氣，看樣子是模仿上癮了。

他們這才停止了討論，一個一個地進入了玉門深處，秦昭還處在原地，

“一起走？”江姝發問。

“嗯，也可以。”

“欲擒故縱。”江姝淡淡地說了一句，但并未在游戲中發言，“性格改變得真大。”

進入玉門深處后，一道赤紅色電光向她劈來，江姝沒意識到會現在開始攻擊，避躲不及，只能站在原地看著那電光劈向自己。

就在快要與電光親密接觸的一剎，一柄寒劍抵在她面前，替她擋下了這波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