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宣城位于乾極大陸的東北方向,介于玄清宗及銘劍閣的中間。
其城外二十里處便是落峰山脈的一個分支,里面妖獸靈植眾多,也是一個類似于天元后山那樣的歷練或者賺取靈石的好去處。
來往的修士除了玄清宗和銘劍閣的弟子,更多的是那些資質較低無法進入宗門,或者不愿意受門規約束的散修們。
因大量來往的修士在這里獵殺妖獸,摘取靈植,這里的住宿,買賣很快便興盛起來,南宣城就此誕生。
因其每日帶來的利潤太過可觀,曾引得玄清宗與銘劍閣的高層大打出手,出了個兩敗俱傷的局面。
經過數十年的明爭暗斗,兩派皆受損頗重,最終經過協商,決定都不直接參與到南宣城的日常運營中。
當然,那只是明面上的約定,暗地里兩派均在城中挑選了一個家族進行扶持,幫助自己掌管南宣城。
所以明面上的南宣城屬于一個兩不管地帶,整個城池占地廣闊,由依附于玄清宗銘劍閣的兩個大家族共同主持城中的日常事務。
不過聽聞近百年的時間,南宣城出了一個唐家,這個家族出了一位元后大修,兩位元嬰修士,隱隱的與另兩家抗衡,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勢。
依附于玄清宗的家族姓李,族中人口眾多,在玄清宗的金丹修士有數十人之眾,主要掌管了整個南宣城中符箓丹藥的買賣,每日靈石進出數以萬計,除掉上供給玄清宗的靈石,收入依舊可觀,加上家族中人才輩出,故而李家平日里的行事做派在南宣城越發高調起來。
反觀依附于銘劍閣的楊家,行事做派倒是與銘劍閣相似,平日里低調做人,高調做事。
族內的弟子大多在銘劍閣修煉,若是不適合劍修的,也經過銘劍閣的推薦,有部分弟子到了天元門中。
究其原因,一則銘劍閣的處事原則頗有些得天元門掌事者的心意,加之天元門與玄清宗萬年來不得不說的關系,天元門也樂的有銘劍閣幫忙牽制。
最后則是銘劍閣閣主池鴻劍君與金池真君二人百年來的交情了。
金池真君主修劍道,終生只修一劍,當年陰差陽錯進了天元門,倒是讓銘劍閣當時的閣主,池鴻劍君的師尊—傲劍劍君捶胸頓足了很久。
之后也放下門戶之見,在金池真君師尊隕落后,親上天元門指點金池真君,也算是金池真君半個師尊了。
年少時的金池真君與池鴻劍君也是生死相交的兄弟,故而金池真君時不時的會到銘劍閣小住幾日,有了池鴻劍君與金池真君這份難得的交情,自然天元門與銘劍閣越發的緊密了。
楊家在南宣城中有個拍賣場,每次拍賣必出精品,很多時候,玄清宗的元嬰修士也會前來光顧,不算楊家其他的產業,光這一個拍賣場也是賺的盆滿缽滿,看的玄清宗與李家族人眼紅不已。
然而楊家在南宣城雖是低調做人,但架不住人家武力值高,在與李家的沖突中,十次里面有八次被楊家揍得抱頭鼠竄。
畢竟抬頭不見低頭見,除非是什么大事,楊家倒是很少對李家弟子下狠手。
當然,私底下是什么樣的就不得而知了,但就明面上的動作,也讓李家族內弟子看到楊家人就像老鼠見到貓一般,要么乖巧異常,要么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往往也叫李家家主及族內長老恨恨不已,痛罵小輩弟子不爭氣,卻也無可奈何。
…
兩日后,飛船抵達南宣城外,這次的仙府就在靠近落峰山腳的一處,并不在南宣城內,當飛船降落時,早已抵達的其他幾派的代隊長老不管是否情愿,俱是前來迎接寒暄。
“喲,這次是吹了什么風,竟是把金池你給吹出來了,竟還有玉春子,天元門這是沒有其他元嬰修士了么?”當金池真君帶著一眾弟子踏出飛船時,一個嬌柔的女聲帶著些許調笑的意味在眾人耳邊響起。
周遭的其他真君一看是這婦人開口,便止住了聲音,有些看好戲般的看著金池真君與那兩人。
單玉冰抬頭一看,聲音的主人是個年輕美貌的婦人,身著一襲輕薄靈動的紫粉色紗裙,挽著飛天髻,頭上插著一支溫潤柔亮,有嬰兒拳頭大小的珍珠發釵,手中拿著一把大紅色羽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扇著,靠在一個長相俊美,眼帶桃花的高個男修懷中。
看這一男一女身上散發的氣勢,竟也是兩位元嬰真君。
“逍遙眷侶,沒想到此次帶隊的是你們。也是,玄清宗現在,也就你們兩個最閑了。”烈火真君斜了一眼說話的女子和那男子,想到了什么似的說到。
一句話,立馬讓那兩人變了顏色,女子嘴角動了動,想說些什么,卻又閉了嘴。那男子臉上的不悅之色一閃而過,安撫的拍拍懷中的女子,未曾言語,那桃花眼中的笑意卻是變得有些陰霾。
“臨出發前,掌門師兄還在說,只怕這次就是金池師兄帶隊,未曾想還真的是你呢?”說話的是一位文人打扮的修士,只是他背后背著的劍匣道出了他的身份。
想來便是銘劍閣的劍君了,此刻他正一臉溫潤笑意的對金池真君說話,一點沒有受到旁邊那對男女的影響一般。
“是文淵啊,想不到這次是你帶隊。”金池真君看都沒看兩人一眼,笑瞇瞇的和文淵劍君說笑著,帶著眾人與那兩人擦身而過,完全不理會二人不悅的臉色,也不管其他諸人的神色,就這么大搖大擺的走開了。
“那兩位是玄清宗本次的帶隊長老,是一對道侶,號稱逍遙眷侶。男的秦逍,女的施瑤,當年與你父母差不多同時聲名鵲起,因為年紀相當,同為元嬰,又同是道侶,故而一直被人拿來比較。”
“偏偏玄清宗萬年來與天元門的爭斗中,一直處于略差一籌的地步,就是這兩位也在修為上略低你父母一籌,或許是心有不甘,每次見到你爹娘在場的時候,總要刺上那么一兩句。”待離得遠了,石明蘭這才向單玉冰解釋那一男一女的來歷。
“烈火師叔這么說,是因為...”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石明蘭抿嘴笑笑,才道。
“玄清宗的這兩位逍遙眷侶最喜歡到處跑,在他人面前大秀恩愛,膈應別人,偏偏兩人皆是元中修士,修為低的敢怒不敢言,修為高的不屑與他們一般見識,也就隨兩人去了。”
“但是這施瑤真君頗有些口無遮攔,最喜歡撿著別人的痛楚往死里踩,很是得罪了一些人,不過兩人修為在那里擺著,也沒吃什么虧。”
“可惜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有一次這位施瑤真君惹到了魔羅派的一位元嬰修士,那魔君是個死腦筋,追著二人暗地里各種偷襲、暗殺,讓他們二位煩不勝煩,偏偏對方也是一位元嬰,雖比不得二人聯手,但腳底功夫不弱,見勢不妙便腳底抹油。”
“有一次差點成功擊殺了施瑤真君,讓她很是受了一番折磨,偏偏上門求救還被玉春師叔給拒絕了。那時候師叔正在全力救治你,自然沒時間搭理她,你看連靈溪真君都是后來才找的師叔,二人不得已,躲回了山門,這十余年倒是安分了許多,未曾再聽到他們的傳聞,想不到這次是他們帶隊,看來在師門躲久了,有些忍不住了。”
說到最后,石明蘭語氣變得有些奇怪,不過也不曾再說些什么,轉而指著營地周遭的人給單玉冰一一介紹起來。
顧遙等人忙著找扎營的地點,設置防護隔音的法陣等,一眾練氣期的小弟子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看著他們。
在法陣擺好后,忙不迭的各自扎著帳篷,或是毫不在意的拿出一個蒲團,就地打坐,閉目養神。見石明蘭只顧著招呼單玉冰也不多話,只是按部就班的處理自己的事宜。
金池與烈火兩位真君倒是與銘劍閣的文淵劍君聊的火熱,說到興起之處,還準備找一空曠之地比劃比劃,玉春子則是默默的在一旁整理自己的草藥袋子。
單玉冰仔細的聽著師姐閑話,暗暗記下師姐的指點,待石明蘭停下歇氣的功夫,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師姐,為何大家都仙府仙府的叫著,難道這仙府沒有名稱么?”
“這....”沉吟了片刻,石明蘭道。
“我也是有一次聽師父說起過,聽聞這仙府里除了庭院,還有一處巨大的樓宇,只是這樓宇的牌匾不知為何,沒有任何人能看清楚上面的字。”
“并且這樓宇并非每次都出現,咱們門內的老祖進去的時候并未看見什么樓宇,倒是師父與師叔進去的那次看到了,他們出來后與兩位老祖討論了許久,說可能是仙府的面積太廣,加之路線繁多,也不是每次都能遇到的,但聽聞某個曾靠近樓宇的修士說過,那樓宇的禁制力量強大,強行破禁只怕需要化神以上的修為才可以,里面具體有些什么,誰都不知道。”
單玉冰沉思了片刻,對石明蘭道謝,恰在此時,林方過來找單玉冰去看幫她搭建的帳篷,單玉冰也就辭別石明蘭,跟著去了。
夜晚的星空明亮,出于謹慎,單玉冰不曾修煉。靜坐了一晚后,天還蒙蒙亮時,便聽得帳篷外面人聲嘈雜,想了想,整理一番衣裙后,掀開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