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三,冬殘春近,還未鶯飛草長。
這一年來,江湖上出現了一件有趣的事。這件事關系到一輛馬車,這輛馬車的神秘和恐怖又關系到一個女子,一個舞姿很美的女子。
據說她跳的舞叫梳香惹蝶舞,那是一種古老又絕美的舞。在江湖人看來,它似乎存在于夢中,在桃花源,在幽谷云端,但卻不會在俗世中。因為從來沒有人見過,甚至很少有人會相信。
有美人就有英雄,有跳舞的美人就有欣賞美人跳舞的英雄。也正是因為這些,這輛馬車才會變得神秘和恐怖。
江湖上的名門公子還有各路的英豪總是想攔住馬車一探究竟,想看看梳香惹蝶舞到底有多美,但最后的結果卻只有兩種,要么是落荒而逃,要么就是死在了燕翅鏢下,一種黑得發亮的燕翅鏢。
只要有人距馬車不足三尺,燕翅鏢就會射在他腳前一寸,如果這個人置之不理,那么接下來燕翅鏢就會一閃封喉。沒有人能躲得過,也沒有人見過那個用燕翅鏢的人。因為那個人不是輕功極高就是看不見的亡靈!
當然,和普通的馬車一樣,這輛馬車當然也有車夫。只不過這個車夫既難看又是個啞巴,因為他臉上有三處疤痕,而且從來沒有人聽過他說話。也許在他看來,他只是個趕車的車夫,其余的任何事都與他無關。
現在這輛馬車已停在了林間的小路旁,馬車走的并不快,車夫剛一牽住韁繩,車子就停了下來。車上的女子并沒有下車,也沒有開口說話,只見車夫拿起水壺小喝了兩口水,又自腰間拿起了一根碧綠色的玉笛。
很快林中就想起了笛聲,笛聲不是特別的歡快,卻讓人覺得很溫暖。慢慢聽起來悠遠清脆,又讓人覺得安靜和美好。
一曲吹罷,馬車中的女子終于開口了:“用燕翅鏢的高手,既然跟隨已久,和不現身交談!”
只聽林中詭異一笑,聲音并不響亮,但每一個字卻都讓人聽得清清楚楚:“坐馬車的朋友,馬車做久了會累的,為何不一露芳容呢。”
女子道:“我長的并不美,你恐怕要失望了。”
林中人笑道:“那又有什么關系,只要不丑就行了,我對女人一向要求不高!”
女子道:“有點意思,難道你是個丑八怪嘛,才對女人要求這么低。”
“哼哼,我不是丑八怪,我只是個有趣的人。”
“你覺得是就是了!”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婀,柳小婀!”
“小婀,小婀姑娘,聽你的名字就覺得你跳舞很美!”
小婀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烏鴉,我的名字怎么樣?”
小婀冷笑道:“不怎么樣,烏鴉是報喪的,你趕緊走吧!”
“可是烏鴉有時候也很溫順,你覺得呢?。”
“假溫柔,真可怕!”
“起碼對你還算溫柔。”
“你為什么一直跟著我?”
“我是在保護你,很多人對你圖謀不軌。”
“好吧!”
“我幫你這么多忙,你可以為我跳支舞嗎?”
“不可以!”
“為什么?”
“因為我不想跳!”
“嗯,好!”
“現在你可以走了。”
“我會走的,不過我還有個問題要問你?”
“什么問題?”
“你和你的車夫是什么關系?”
小婀冷笑道:“車夫與小婀的關系!”
這簡直不能算回答,這樣的回答沒有人滿意。
烏鴉又問道:“他是你家里人?”
“不是。”
“哦,我知道了,你和他私奔的!”
“他長的一定比你丑!”
“哦,我知道了,他是你的仆人?”
“嗯。”
“他似乎從不說話,他是個啞巴?”
“是的,他是啞仆!”
烏鴉沒有再說話,也許他已經走了,但卻沒有人知道,因為他動起來沒有影子也沒有聲音。
“他已經走了!”
這是啞仆說的話,原來啞仆能說話,只不過他的聲音又低沉又嘶啞,若不是與他熟悉或是心有靈犀,你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啞仆道:“我真的比他丑嗎”
小婀道:“你永遠都不丑。”
若是臉上沒有疤痕,他不但不丑,而且還是個美男子,他曾經就是那樣的。
啞仆沒有再說話,將玉笛別在腰間又趕起了馬車。馬車總是有來的方向,卻沒有人知道它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