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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臨行別離

胡茬道人看著解風塵三步便躍到這里,眼看躺在地上的矮小道人,心中不住感嘆:這小子輕功好俊,貌似是巴蜀蜀山劍派的三步采蓮,不知道蜀山劍派又是怎樣和卜知道搭上關系的。

解風塵臉上有些陰沉,他在臥房之中早已聽到外面的打斗聲,練那本洗髓經的途中多次被屋外的打斗聲擾了心神,差些走火入魔,不過洗髓經中自有教人平定心神的辦法,所以解風塵很快便又入了定,只是解風塵對于屋外的打斗還是很介意的,尤其是后來聽見卜知道與允兒身處危機的時候,更是恨不得直接沖出屋里,只是奈何這洗髓經正練到了最緊要的關頭,他只得靜下心想辦法快點練會這洗髓經上的招式。

洗髓經主要是將人任督二脈打通,練功的速度因人而異,有的人悟性不佳,即便練了一輩子也無法將這洗髓經練會,當初凌道松和梅若雪練了幾天便學會了這部洗髓經,解風塵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才將這洗髓經勉強練到會了七八層,將體內糾纏已久的九轉純陽功真氣排出,便急急忙忙收功,只是解風塵人很聰明,并不魯莽,先是看了看外面的情況,對那五個道士的實力先有了一個初步了解,畢竟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這五個道士若是一對一,除了那矮小道士和胡茬道士外,其他人都與解風塵實力不相伯仲,只是那個天機大陣卻不好對付,于是解風塵看著卜知道身亡,允兒危在旦夕的時候,終于按耐不住,趁亂一劍將那矮小道人先行斬殺,這樣便破了那五行天機大陣。

解風塵拍了拍允兒的肩膀,便緩緩向那胡茬道士走去,手中長劍還在滴著那矮小道人的鮮血。

胡茬道人眼見解風塵一劍將矮小道人斬殺,卻也不害怕,畢竟方才那個時候,矮小道士殺紅了眼,早已經不顧周遭變故,加之木門炸開,有掩耳之勢,這才趁亂將那矮小道士斬殺,他自問比卜知道不足,但殺一個蜀山劍派后輩卻也不難,于是冷冷笑道:“小子,你殺了我師弟,現在便把這條小命留在這百香谷里,祭奠我這師弟罷。”

解風塵如今練了這洗髓經內功,武功比之從前強了兩倍有余,若論單打獨斗,與那胡茬道士勉強可以斗上一斗,內功的主要妙用就在于化腐朽為神奇,只要內功練好了,再差的劍招都能使得猶如神技。解風塵深知這點,于是并不多說,提劍便往胡茬道士殺去,一來便使出了蜀山劍派基礎劍招蜀山七劍中的道陵開宗,這一招講究的是一個巧勁,看似劍招平平無奇,甚至毫無力道,但劍招中暗藏殺機。

胡茬道士眼看劍來,不敢大意,提著馬刀便欲上去格擋。解風塵看這胡茬道士馬刀格擋,心中暗笑,知道他已經中計,要知道一般劍法都是講究一個順字,一招接一招,行云流水,就比如這招道陵開宗,下一招便一定是道陵觀天,可解風塵何等聰明,他就偏不走尋常路,這一招道陵開宗之后,招數還未使老,他劍鋒一轉,便又使出了止息劍法中的逆流而上,劍身從半空一轉,與胡茬道士馬刀砸在一起,卻不聽刀劍碰撞聲,只見長劍繞著胡茬道士馬刀順勢而上,就要刺向胡茬道士腋下。

胡茬道士如何不驚,他心中駭然,解風塵這兩套截然不同的劍法融匯起來談何容易,劍勢驟然變化下,有破綻可尋,若非如此,只怕這一劍早就落在了胡茬道士的腋下。他連連后退,左手連掐刀訣,手中馬刀頓時左右擺動,將解風塵長劍避開。

眼看機會已失,解風塵心中連連嘆息,心想若是自己早點練習這種劍法,只怕如今長劍早已插進了那胡茬道士的腋下。不過想畢之后,解風塵也不氣餒,反而心中斗志越發激昂。

解風塵不敢怠慢,長劍又奪了上去,胡茬道士眉頭越來越緊,手中馬刀大起大落,橫劈豎砍,將解風塵逼退了幾步。

嘩的一聲,解風塵衣擺已經被劃破,他頭皮一麻,知道這胡茬道士是下了死手,于是放下了之前的掉以輕心,一套一百零八式的止息劍法一招一招使了出來,若是這么行云流水的使下去,胡茬道士還能與解風塵斗個旗鼓相當,可解風塵卻在劍招里偶爾一變相,使出個蜀山七劍,這就讓胡茬道士打了個手忙腳亂,如此下來胡茬道士漸漸落了下風,身旁三個道士眼看大師兄有些吃力,當下也不遲疑,提著馬刀便沖進了其中。

允兒看著這三人沖進斗局,心下好不擔心,但奈何自己體力不支,無法前去其中相助解風塵,只得大叫:“風塵哥哥小心。”

解風塵看三人加入戰局,不敢與其鋒芒相爭,只得格擋幾下便往后退,一時間戰局扭轉,倒是解風塵有些敵不過,忽而這個道士一刀劃過解風塵衣袖,忽而那個道士一刀將解風塵發絲削落。

一旁的允兒看的是一個刺激,緊握的拳頭里早已經濕淋淋了。

解風塵無非就是仗著那一套三步采蓮的輕功,這才久久立于不敗之地,可是這險象環生,誰知道哪個道士下一刀就將解風塵喉管割破了去。

哪知道,越是這么想,忽然假想就變成了現實。胡茬道士越是和解風塵過招,就越對蜀山劍派三步采蓮這套輕功敬佩,眼看太陽已經當頭,時間飛逝便過去了半個時辰有余,招式也已經拆了三百招有余。即便是冬天,這胡茬道士額角都熱的出了汗水。

解風塵自然也不例外,腳下輕功已經越來越慢,腳步越來越沉重,胡茬道士眼睛一亮,刷的一刀,解風塵肩膀已然中招。

幸虧這一刀砍得不是很猛,這才不至于一刀將解風塵肩膀卸下。

眼看解風塵肩膀血跡就已經滲了出來,他只覺得肩膀一陣疼痛,補發不由就亂了幾分,四道士自然不愿放下這么好的時機,四刀齊落,一刀朝著天靈蓋,一刀朝膻中穴,一刀朝著帶脈穴,一刀朝著膝蓋。

解風塵眼看躲避不過,大叫一聲:“允兒快跑。”

“刺那胡茬道士手腕靈道穴,腳下順那刀身踢那刀柄,膻中穴那刀我替你擋下,帶脈穴那一刀點那人天突穴。”這聲音不知從何發出,直覺這聲音像是一個中年男人發出。說著,半空中破空聲傳來。

解風塵聽了這人的話,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他練了那本洗髓經,對人體周遭大穴了解甚多,況且解風塵練得這套止息劍法本就以剛猛為主,專刺人體穴道,所以聽了那人這話當下便自覺點穴。

解風塵先是一劍刺到了胡茬道士的手腕靈道穴,胡茬道士手腕一麻,手上馬刀登時落下,又聽半空中破空聲到,一塊小石子不偏不倚就打到了刺膻中穴那倒是的靈臺穴,解風塵左腳一臺,順著砍膝蓋那道士刀身便踢過去,刷的一聲,刀身與鞋子發出摩擦聲,手勁沒有腿上勁力大,那人一腳便被踹退了好幾步,解風塵左手順著帶脈穴那刀滑向那人天突穴,前者天突被封,后者帶脈穴處留下了血來,不過這一刀始終只是傷了表面,并未將解風塵帶脈斬斷。

解風塵一招得手,迅速向后一躍,落地扶著一株梅花大喘著氣,他如今狼狽不堪,但對手四人也好不到哪去。

解風塵趕忙抱拳對著四周說道:“多謝前輩指點。”

胡茬道士右手靈道穴被封,已經失去力氣,只得左手將刀拿起,環視四周,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原來,在這四名道士身后不遠的一株梅花樹上正站著一個帶著鐵面的男人,那人腰間佩戴一把彎刀,長發飄逸,兩個眼孔中透露出一陣寒光。

胡茬道士背上冷汗淋漓,要知道,他四人雖然與解風塵打斗,但感官還是在留意這四周,卻不曾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四人身后竟然多出了個鐵面人,若是這鐵面人存了心要殺自己四人,那只怕他四人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胡茬道士抱拳客氣的說:“閣下好俊的武功,不知大名幾何?”

那鐵面人站在那里,不聲不響,似鬼魅一般“游”到了解風塵身邊,若是說解風塵的三步采蓮一息功夫便能從那屋里跑到這里的話,那鐵面人恐怕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

胡茬道士眼看這鐵面人輕功高強,連連后退三步,生怕自己被他瞬間斬殺。

鐵面人冷冷哼了一聲,仿佛看透了那胡茬道士的心思,說道:“放心,我不會動手的,我的彎刀,從不殺懦夫。”

胡茬道士太陽穴上流出冷汗,說道:“閣下莫要欺人太甚,難不成我們鬼谷門與閣下有什么恩怨不成?”

鐵面人笑著說:“你們鬼谷門倒也沒得罪我,只是我覺得你們這四個長得有些惡心,這才想出手教訓一下你們。”

胡茬道士臉色陰沉,吼道:“閣下既不敢留下萬兒,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說我們是懦夫,這倒也不見得。”

鐵面人冷哼一聲,眼孔中一道精芒射出,不平不急的說道:“你們這四個畜牲還不快滾,真想讓我動手不成?回去告訴你們的掌門人,就說,那本易經在我常言道的手上,有種的就去西去谷找我,否則這易經別想得到!”這聲音渾厚充沛,想來是常言道運了真氣的緣故,只震的這周圍幾人耳膜發疼,腦中嗡嗡作響。

常言道,便是傳說中天下第一刀的西去一刀常言道?!

場上所有人無不驚訝,特別是去天下第一山看過卜知道書寫刀榜的解風塵和允兒二人。

解風塵抱拳道:“多謝常前輩出手相救,晚輩二人無不感激。”

胡茬道士心中不甘,之前卜知道一死,本以為便能在這百香谷里找到那本易經,結果半路中又殺出個解風塵,解風塵眼看也要不敵,憑空又出來個西去一刀常言道,簡直是上天針對自己的才是。

胡茬道士心生退縮之情,一旁的三個道士都已經看出胡茬道士的表情,他們雖然心中也萌生出了退意,但轉眼看到地上躺著的那具已經冰涼的尸體,不由得一咬牙便說:“大師兄,咱們不能走,二師兄已經死在了這里,若是不報仇的話,咱們鬼谷門今后可還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胡茬道士暗自嘆息,心想自己這些人雖然仗著人多,可經過了兩次連續的打斗,在怎樣都已經精疲力盡,況且那矮小道人一死,己方最拿手的天機五行大陣可謂也已經破了,遇到一個常言道又有什么底牌跟他斗?于是便小聲說:“如今天機大陣已破,這局面容不得我們戀戰,除非是師父師叔他們到來,否則咱們都沒有與那常言道一戰的本錢,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沒必要把自己性命都搭在這。咱們走。”他說這話的時候,咬牙切齒,顯然很不甘心。

其他三名道士方才被仇恨沖昏了頭腦,現在一想,胡茬道士說的也在理,雖然很不情愿,但也只能咬緊牙關就此作罷。

胡茬道士上前兩步,解風塵見了眉頭一皺,問道:“喂,難道你們還想動手嗎?”

胡茬道士橫了解風塵一眼,對著常言道一抱拳說:“今日之恥,我們幾人沒齒難忘,還望閣下珍重,莫要早早夭折,不然到時候我們報不了仇。”胡茬道士逞口頭之快,解風塵卻在一旁幸災樂禍,心想:這常言道何等厲害,這道士倒是不怕死,竟敢詛咒他。

哪知道常言道冷笑兩聲,說道:“你們盡管放心,我這條命可有點硬,只怕老天爺也奈何不了我。”果然常言道不愧號稱西去一刀,氣度也非常人所有,這胡茬道士便是拿準了這一點。

胡茬道士一聲冷哼,便蹲下腰扛起那矮小道士的尸體,這尸體已經有些冰冷,讓人不由有些心寒。

解風塵,允兒和常言道就這么眼巴巴看著這四名道士翻身上馬,急匆匆馭馬而去。

須臾,解風塵才又抱拳道謝:“再次謝謝前輩出手相救。”

常言道卻是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這便如何,我終究還是沒來得及救下卜大師,說起來,也是我害了……”

這話還沒說完,忽然只見銀光一閃,解風塵如今反應過人,已經聽到破空之聲,長劍一橫,便將那道銀光擋下,叮的一聲,那物落地,才發現,原來那是一柄飛刀。

原來胡茬道士等人本來離去了一段距離,但想了想卻發現有些不對勁,常言道何許人也?西去一刀,天下第一刀,縱然方才自己可以激怒常言道,他卻不發火,可以說是他氣量非凡,可那卜知道終究是死在自己等人的手上,卜知道和常言道是什么交情,卜知道原本退隱江湖,但卻是他常言道引他重出江湖的,說起來卜知道被人害死,他常言道怎會不幫他報仇雪恨,否則日后他常言道還怎么在江湖上混,想到這里,便隱隱覺得常言道可能是受傷了或是怎么的,于是便擲出一柄飛刀來試真假,一旦是真,他們只需縱馬飛奔,一旦是假,得到已經近在眼前的易經想來也不是什么大問題。

常言道已經知道自己瞞不住那幾人了,他其實還真受了些傷,其實這些日子里一直在這百香谷中療傷,方才看卜知道身受重傷這才出來的,但又看見憑空殺出的解風塵,原本想的是不用出手,但解風塵不敵那四人,實在無奈之下這才出來露了個臉。

常言道運氣壓住體內傷勢,大吼一聲:“閣下真是好陰險,既然走了,為何又要去而復返。”

說著就看見不遠處,那四匹馬又回來了。

常言道心頭一沉,說道:“我即便重傷,但也不是你們幾個能隨便欺辱的,既然你們回來了,那就充當這百香谷中的肥料吧。”說完他便輕功施展開,飛身出去,右手按在刀鞘刀柄上。

解風塵叫道:“前輩小心!”

只聽衣袍一震,又聽見錚的金鐵聲,寒光閃過,一匹馬便齊頸而斷,鮮血噴涌而出,那馬慣性又奔了兩步,便前腿一折,趴在了地上,馬背上的那名道士慣性飛出,半空中大叫一聲,又見寒光一閃,常言道那柄銀色的月牙一般的彎刀便已經將那道士頭顱削去。

周邊三匹馬顯然都感覺到了危險,一聲嘶鳴,前蹄一抬,便掉頭就跑。

胡茬道士也知道這次賭錯了,臉上已經陰沉到了極點。

常言道抬起臉,只見鐵面眼孔中一道紅光飛射而出,他叫到:“既然已經回來了,那也別走了,都留下吧!”

那胡茬道士聽了這話,背上冷汗涔涔流下,大叫一聲:“駕!”這話音剛落下,一柄彎刀便貼到了他的后頸之上,那彎刀仿佛千年寒冰一樣寒冷,這是他這輩子最后的感覺!

一連殺了兩人,常言道彎刀上竟然沒有沾染一滴鮮血,也不知道這彎刀是什么材質鍛造出來的。

他鐵面下呼吸顯然厚重了很多,不過卻也無妨,他一腳將馬背上那具無頭尸踢下馬,一串血濺在了他鐵面上,更替他增添了幾分煞氣。

此時常言道就如同一個殺神,手起刀落之下短短幾個呼吸,便已經送兩人去見了閻王,身旁還活著的兩個道士不由胯下打顫,他們用力揮舞馬鞭,只恨不能插翅飛走,可馬速再怎樣也只能跑那么快。常言道一上馬很快就追上了,被追上的那名道士眼角淚水都流了下來,他時時回頭去看,每次轉頭,常言道就更近了一步,他非常絕望。

常言道雙掌一拍馬背,輕輕躍起,雙足又是一踏馬鞍,直把身下那匹馬四腿都踏斷了,身體一飛而出。

那道士慘叫一聲,常言道彎刀一落,寒光反射,就聽見地上咕嚕嚕掉下了一個頭顱,那頭顱雙目圓瞪,仿佛就要爆出來了一樣。

一團烏云將太陽蓋住,這大冬天沒了太陽霎時間便寒冷萬分,又聽見一聲慘呼,解風塵便知道那四名道士無一例外都永遠的留在了這百香谷中。

他趕忙蒙住允兒雙眼,他可以感覺到允兒身體還在微微顫抖,胸膛也在起伏,顯然從來沒見過這么血腥的場面。

過了好久,聲音才停了下來,現在百香谷中除了梅花的香味,就只剩下一陣濃烈的血腥味。

允兒問道:“好了嗎?”解風塵一愣,這才不好意思的拿開了手,他方才一直捂著允兒的眼睛,即便隔著面紗,也能感覺得到皮膚的柔軟。

解風塵對著允兒訕訕一笑,這時只見常言道緩緩走了過來,他全身已經被鮮血染紅了許多,隔了老遠就聞到了一股子強烈的血腥味,只是他手中那柄銀月彎刀,上面卻異常的干凈,絲毫不像剛殺過四個人。

常言道走到了解風塵面前說道:“不好意思,讓你們見丑了。”

解風塵哈哈一笑,說道:“哪有,常前輩方才使出那套天下第一的刀法,真是讓晚輩大開眼界啊。”

常言道說到:“其實我身上有些傷,還好剛才一開始以雷霆手段先斬殺了一人,把他們士氣殺沒了,否則他們若是反抗的話,我只怕也沒那么容易。”

這話解風塵也不知道怎么接了,只得在那里傻笑。

常言道說到:“卜大師的尸首便埋葬在這百香谷里吧,我也不能在這里逗留了,過些時日只怕鬼谷門就會知道這五個道士已經死在這百香谷里,為了避嫌,我這便離去,小兄弟,后會有期。”

說完,常言道便將那群道士留下的一匹馬牽來,馭馬跑出了百香谷。

這離去的速度之快,解風塵連一聲道別都來不及說。

允兒有些呆了,說道:“他走了。”

解風塵嗯了一聲,說:“我先把你扶到屋子里休息會,等我將卜大師埋葬了便來替你輸真氣。”正要去扶允兒,允兒卻將解風塵手推開了,解風塵愣了一愣。

允兒問道:“那他們呢?”

解風塵問道:“什么?”

“那些道士,你也把他們一并葬了吧,他們也是苦命人。”

解風塵聽了一笑,便知允兒是心地善良,不愿見那些道士曝尸荒野。于是說道:“好好好,都聽你的,但你也得聽我一句,先去休息會。”

允兒聽了這話,一笑,解風塵便將她扶到屋子里坐下。

解風塵從屋子里找來鏟子在這房屋背后挖了好些坑,將那些人埋了進去,他只知道卜知道大名,于是找來一塊石板用劍刻上“恩公卜知道之墓”。而那些道士的墓上刻的是“鬼谷門高手之墓”他原本想刻的是“鬼谷門英雄”但若是這么刻的話,豈不是自己一群人連同常言道都變成了奸雄?況且他對這群道士并無好感,并不想給他們捧多高,給他們埋了都已經算是大發慈悲了。

埋葬這些人便出了一身汗,抬頭一看太陽已經有落山的趨勢了,他也是嚇了一跳,不知道怎么這一天時間過得這么快。

正欲離去,這時卻聽見一聲鳴叫,迎面走來了一只白鹿,正是卜知道從神農架帶回的那只。

那只白鹿走到了卜知道的墓前,垂下身,低聲哀鳴,一看,它那雙眼角竟然流下了淚水,果真是通靈的動物。

解風塵撫摸著那只白鹿的背脊,突然肚子咕咕一叫,才想起來從昨晚到現在都還未吃飯,低頭一看這只白鹿,不由咽了咽口水。

“是烤來吃,還是燒著吃?”他自語了一聲。

卻看見白鹿雙目正在盯著自己,貌似懂了他的話一般。

解風塵訕訕一笑,說道:“沒事,這四周指不定有什么野菜,野味,也不著急吃你。”言下之意便是若是找不到野味野菜便要吃了這只白鹿。

不過還好,這百香谷周圍還真有麂子豪豬,他獵殺了兩只豪豬,那白鹿這才算保住了一條性命。

白鹿一直跟在解風塵身后,見他獵到豪豬,眼神里仿佛松了口氣,也不知道是看錯了還是怎的。

解風塵廚藝也不是蓋的,他從前還未到蜀山上的時候便一直是在家給爺爺做飯的,爺爺做了一天活回來便吃他做的飯,后來才上蜀山的時候,三個師兄都要比他年長,每日都有功課,要練武功,做飯的事自然而然也是由他來擔任了,直到后來李不凡又收了幾個弟子,這個活路才沒讓他做,雖然荒廢了幾年,但底子還是有的。

夜已入深,解風塵將做好的紅燒豬肉和一碗米飯端到房間里,對著允兒說:“允兒妹子,你可真有福氣,我都好些年沒自己下廚啦,你來嘗嘗。”

允兒聞到味道,肚子也有些餓了,便起身坐到桌前,吃了兩口,吃飯的時候她依舊帶著紗帽,只是露出一只小嘴,她問:“這真是你做的嗎?”

解風塵笑著說:“難不成這百香谷里還有其他人不成?”

允兒調皮的說:“指不定是常前輩回來做的呢。”

解風塵說到:“我看常前輩這種世外高人早已經不食人間煙火了,他哪會做飯。味道咋樣?”

允兒說道:“嗯,好吃。”說著,竟然流下了淚。

解風塵一驚說道:“怎么了,不合胃口嗎?”

允兒搖頭說道:“沒有,很好吃,我是想起了以前有一個人。”

解風塵不知道怎么接話,也不說話了。

兩人就這么一直沉默,允兒三兩下,將飯扒完,解風塵才說:“待會我洗了碗,便來給你輸兩口氣,我看你只是身體疲勞并沒什么大事,過不了兩天咱們就可以走啦。”

允兒直愣愣的盯著解風塵,雖然看不出她的眼睛是不是看著解風塵,但紗帽是一直朝著解風塵臉頰的。

允兒呆了呆說:“要離開了嗎?”

解風塵似乎看出了她有些不舍得,便說:“放心,以后想我了便來蜀山上找我,我一直都在。”

說完,拿起餐具便走出了屋子,只留下允兒一人,允兒凄然一笑,自語:“第二次了,還能相見嗎。”說著,眼角淚水竟然又落了下來。

解風塵后來就去替允兒輸了兩口氣,兩人這期間一直沉默,一連兩天都是這樣,第三天大早上,兩人便出了百香谷,解風塵走在前面,允兒一直保持半丈距離走在解風塵身后,她身邊還有那只神農白鹿。

兩人一路走了半個時辰便到了郡州城里,兩人在集市上買了兩匹駿馬,一同上路,這一路上對話都不太多,都是些無用的話。

越到玉陽城,兩人便知道在一起的時日無幾。

這一日到玉陽城食過下午飯,便上馬要分道揚鑣。

解風塵說到:“真不需要我送你么?”

允兒搖頭說:“不用了,這里離錢唐不遠了。”

解風塵點了點頭,轉眼看向允兒身邊的白鹿說道:“這只白鹿便交給你養啦,我們蜀山上小師妹已經養了一只大狗。”

允兒點頭說道:“你去吧。”

兩人氣氛尷尬,解風塵一揮手,斜陽下解風塵的身影異常高大,留下一道長影,遠遠拖拽著。

走的不久,允兒大聲叫了一聲:“再見。”

解風塵一驚,轉過身揮揮手說道:“我會去找你的。”說完,一拉韁繩,馬便疾馳而出,留下一陣揚塵。

“不用……來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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